《完整文集月圆之夜满月》

月圆之夜满月第2章 暗潮在线免费阅读

“这是本市目前发生的规模最大，最严重的恶性案件...”

我一边听着电视的播报，一边将炼奶均匀的涂抹在面包片上。

距离上次和涂强见面已经过去七个月了，我一无所获。

拆迁带来的影响似乎也在逐渐淡化，网络上仍然能看到那些发声的，但是质疑的声音也在变多。

接下来就是这两批人之间的战斗，如果没有新的爆料，事情的真相就会逐渐被掩埋，偶尔有人提起一嘴也不会掀起多大风浪。

舆论会怎么发展，我再清楚不过了，也许这件事是该翻篇了。

“...经过市公安局以及武警的协助，这起暴动已经得到了有效的管控...”

听着新闻播报，我的目光落在了电视上，手掌摩挲着那张记者证。

这或许是一个新的...机会？

“...另外，才成立不久的天海集团宣告他们即将进入房地产的行业，会与盛海集团有所合作，其负责人余民平表示这是一次全新的尝试...”

我关掉了电视，将证件塞进口袋，拿起桌上的装备就向外走去。

北山监狱。

作为近几年来新建立的现代化管理监狱，它拥有着出色的监管能力，从理论上来讲，越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所在。

电视上播报的那起恶性暴乱就是来自这里，这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看来规模最大、最严重...说的一点没错。

就在昨天早上，这里发生了一起难以想象的暴动，那些犯人使用身边一切能使用的武器朝着身边的狱警，哦不，哪怕是面对其他的狱友也毫不留情的进行攻击。

没有武器的就用自己的手，哪怕锤击到最后手扭曲变形，他们也依旧奋不顾身，仿佛被催眠了一样，直到后面出动重武器进行武装镇压才勉强解决。

原本这种暴乱完成镇压之后，官方也会对此进行一些公关说辞，以安抚民众紧张的情绪。但是就在事件发生的几小时后，网络上就传出了监狱暴动—犯人砍杀、撕咬狱警的视频，就像一群发疯的野兽。

同时，据某些小道消息，这场暴乱其实已经冲破了最开始的武装防线，到现在为止，还有几十个犯人不知所踪。

因为视频内容太过清晰，有人怀疑这就是一起策划好的越狱行动，但是由于官方强制进行的表态，这件事暂时也只有几个小媒体在进行一些简单的报道而已。

死亡、受伤的狱警和犯人都不计其数，外面那些人并不关心这些，他们只担心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对于我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充满价值的采访。

“不行，你不能进去。”

门口的守卫一口回绝了我的要求，即使是手中的证件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当然，这也在一开始的预料之中，本来这就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又出了这档事，他们根本不可能放任记者进来乱说。

“我是来找你们监狱长咨询一些事的，你只需要通报一下我的名字给他，让他做决定就可以了。”

我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钞票放在他的手里，低声说道：“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是传个话而已。”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脸上仍然是没有多的表情变化，不过他的手已经慢慢的将钞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朝我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岗亭里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我被门岗另一个执勤的狱警带进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还真是稀客啊。”齐炎满脸笑容的说道：“不过来的匆忙，我这里也没有准备很好的茶叶，你看要不要--”

他头发已经秃谢了，脑袋光秃秃的像个皮球，他的前额很宽，额头上清晰的刻着皱纹，但是脸却红通通的，似乎刚喝了酒。

“不用。”我出口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盯着他：“你应该知道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但是你也明白，这件事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影响，虽然我也想给你提供便利，但是眼下的状况我不想有太多的负面消息传出去。”

“放心好了。”我说道：“我不会带任何拍摄设备进去，进去之前可以搜身。”

“嗯？”齐炎的表情变得古怪，“那你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呢？”

也不怪他这样想，如果没有照片视频作为证据，那无论我在这里看到了、听到了什么，只要他们咬定这是编造的就毫无意义。

“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吧，顺便过来看看朋友，毕竟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也很担心我朋友的安危呢。”我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这些理由不够吗？”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我走进关押区的时候，眼前的血腥景象仍然让我猝不及防。

“上面下达的通知，让我们尽量保持现场的完整性，明天会派专门的人员进来处理现场。”齐炎若有若无的叹气一声：“出这档子事，处理不好可是会大地震的咯。”

“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意外，”我象征性的安慰他：“北山监狱作为全国表彰的现代化监狱，有这么多的监控，专员肯定能还原真相的，不过肯定也要吃点苦头...我能到那边去吗？”

“他们说尽量保持现场完整性...”

“这可不是现场原本的模样。”我轻笑一声：“你们原本是打算清扫，因为上面下达的命令才停止了吧？武力镇压肯定是动用了枪械的，肯定还有人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而活下来的那些犯人也被你们像赶猪一样全部关了起来。”

看着旁边警惕起来的齐炎，我放缓了音调：“...当然，我只是过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看，不会破坏现场的。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盯着我。”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不过我也确实没做什么，只是走到了某个位置站着不动，用目光来回扫视了几下后就走了回来。

“结束了。”

“结束了？”

“嗯，能借用下这里的厕所吗？”我没有理会他声音中的诧异：“内急。”

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着之后，我环顾了周围一圈，开始在墙壁上摸索起来。

几分钟后，我从茅坑的水箱里面抽出了一张塑料纸，摊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明天开始。”

看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我全身绷紧了起来，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勾起一丝笑容。

“你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吗？”

突然的声音让我的手一抖，纸张掉落在了地上，回头做好戒备的神态，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怎么回事，我确认过没有人跟过来的。

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凌乱而五颜六色的头发和挺直的身体格格不入，最关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面具，那个模样，是马戏团的小丑。

该死的逃犯，这监狱的摄像头和巡警难道是摆设吗？逃犯就在办公楼的厕所藏着都没人知道！

我没有犹豫，直接冲上去撞开他向外跑去，这个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虽然我有进行一些锻炼，但是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的战斗力不是我能媲美的，跑是我唯一的选择，同时大声呼喊齐炎的名字。

当我冲过楼梯拐角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因为速度太快，撞击让我有一刹那的恍惚。

还没等我再度开口，就听到了那深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你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吗？”

真该死！

我尖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等到我停下来的时候，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样难受，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

“你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吗？”

那仿佛阴铃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响，那阴沉的拷问仿佛在注视着我的灵魂，我的我抬头看去，那诡异的面具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上面仿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透过面具的眼孔....等等，没有瞳孔！他没有眼睛！

“滚开！”我猛地坐起来，但是眼前的光明突然让我有点不适应，齐炎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盯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在拐角晕倒了？”我揉了揉自己的头皮，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而且我们还听到你在那里大呼小叫，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你晕在地上。”

“对！”记忆的碎片逐渐在我脑海里串了起来，我情绪忽然激动的咆哮拍着桌子：“是有这么回事--我被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追杀了！你们难道镇压的时候没有排查有没有逃犯藏在办公楼吗！”

齐炎的表情古怪，他看着我慢慢的开口道：“为了防止你在这里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去调查了监控。你从厕所出来之后就一路狂奔，在拐角突然摔倒，再大叫着朝另一个方向奔跑，然后再摔倒后晕了过去。怎么说呢，你的那个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但是我们实在不知道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我刚想开口反驳，但是他直接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桌面正是监控录像，确实如他所言，仿佛是我自己的独角戏。

我的表情逐渐沉了下去，好半天后，我的喉咙才挤出一句话，“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感觉我看到了一些幻觉一样的东西。”

“那最好是这样。”他盯着我的眼睛：“大记者，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不可能永远被你这种破事拴着，已经结束了。”

“当然。”我说道。

来到外面，此时已经是下午，天边的夕阳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落霞洒在监狱门口的池塘里，几只乌鸦应景的叫着从天空飞过，现在的血腥味已经淡了许多，应该是为了明天专案组过来提前做了很多的准备。

我微眯起眼睛，最后看向后方的监狱。

确切的来说，我和齐炎是合作关系，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他还是副监狱长，我以一次采访的机会，利用他手中的证据爆料，成功将当时的监狱长以贪污的罪名送了进去。

这是我在报社的成名之战，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被称为城市之光，市民们称我为“揭露黑暗角的光明骑士”。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扳倒前典狱长，只不过是政治博弈的一场较量罢了，我也只是收了别人的钱来帮着踩死这只不听话的老鼠。

我和齐炎的关系从来都只是私底下的，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其实也不会来到这里。

说到底，他也远远算不上干净，那些证据里面也有他的影子，但是今天过后我也应该不会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了。

回到家后，我将衣服全部丢到洗衣机里面，点了一份外卖，再拿起桌上的瓶子倒出两粒药吃下去，休息了一会，感觉身体舒服些以后，抽出抽屉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根笔。

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今天经过的那些地方和每一个细节。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起策划已久的行动，拍摄视频的毫无疑问就是策划者之一。

因为北山监狱管理及其严格，特别是看押区的金属检测器的分布哪怕是狱警都不会完全清楚，所以牢里的老炮想整到摄像机这类违禁品是根本不可能的，综上所述，能拍摄的一定是非常熟悉监狱的工作人员，甚至是齐炎本人。

他的目的是什么？协助犯人越狱？

显然不会这么简单，这样的行动肯定需要很多犯人的配合，但是最终能逃离的也就寥寥几个人。

重点就在厕所，那里面是监控死角，在里面藏匿的那张纸条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这才是他们要传递给他们内应的信息。

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凭什么有这样的凝聚力？

这里是监狱，这群人都是一群自私的混蛋。如果他们有这样悍不畏死的精神，那首先就不可能来到这里，这才是整件事最没道理，也根本无法解释的一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苦笑着看着手中的白纸，如果放在十年前，我一定会意气风发的在纸上写下很多分析。

不过也是，当初的我怎么会想到，自己一腔热血踏上的另一条道路最终会走成这样呢？

将笔丢下后，我正准备拿起衣服去洗澡，敲门的声音忽然响起。

嗯？今天的外卖这么快吗？

在我伸手搭在门把手上时，我忽然顿住。

“放门口就好。”

门外传来一些声音，接着电梯门打开，但是我并没有开门，而是走到了一旁的窗边，从窗户边上拿起了一个特殊的东西。

作为一名记者，我曝光过很多东西，虽然没有一件算得上惊天动地，但是也因此招惹了不少麻烦。

自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找上门，有一些人甚至是冲着把人打残去的。

之前我还能依靠防狼喷雾和棍子这些东西防身，但是后来发现最合适的办法就是报警。

当然，在报警之前，得先确认一下实际情况。

我拿起那根尖端绑了镜子的竹竿伸出了窗外，透过镜子的反射，我清楚的看到在门口的左边蹲着两个身影。

果然！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虽然有人跟踪到这里意味着我现在有危险，但是同时也意味着我之前的猜想方向是正确的！

只是，就当我想不动声色的将镜子抽回去的时候，那两个人竟然同时抬头，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尽管和之前见到的那个有些区别，但是毫无疑问是同样类型的东西，就是那个在监控中看不到的家伙，现在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门口！

我迅速冲过去将门反锁上，同时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报警电话，这里离警察过来通常需要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在那之前我必须做好防身的准备！

但是，我很快听到了门口传来的某些动静，接着，那扇反锁的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提着一把斧头。

我根本没有多想，转头就朝着屋子里面跑去，直接拉开了窗户，心中的犹豫在听到身后逼近的脚步后化作坚定，从三层楼的高度直接跳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双脚处传来，我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前进的时候回头望去，在窗口那里，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就那样看着我，随后隐没在阳台的黑暗中。

夜晚的小区里面还是有不少行人，或许是顾忌到这一点他们并没有继续追我，而我仍然是在保安室一直等到警察过来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跟着警车到了派出所，又坐进了这熟悉的口供登记室。

“又是你这个家伙？说吧，又是什么事？”

男子五官深邃，剑眉入鬓，干净利索的短发，一米八出头的身材，制服袖口露出的胳膊肌肉精壮，线条如雕刻一般，看得出平时警备训练从来没有偷懒。

尽管已经很多天没见，他的态度依旧恶劣，眉头皱的像是能滴出水来，甚至都不愿意抬头看我一眼，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纸张。

“有人入室行凶，拿着一把斧头，我从楼上跳下去才勉强逃走。”

“是吗？”他冷笑一声：“那怎么没砍死你呢？”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意见，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我揉了揉太阳穴：“这次涉及到的案情比较复杂，我虽然大致推断出了那个人的身份，却无法判断他的目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终于抬起了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我同样没有回避，直视着他的眼睛。

良久，他才咬着牙开口：“这么久没见，你就打算说这种事？”

“虽然你们没有介入，但是你应该知道最近监狱里面发生的那起案件吧？”我不急不缓的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擅长的是什么吗？”

提起过去，其实多少有些荒谬，谁又能想到，十二年之前，我们还能一同坐在屋顶畅想着未来，现在却坐在这里针锋相对？

我能够在记者这个位置上走到一定的高度并非偶然，除了具备媒体人应有的灵敏嗅觉，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在警校的时候，我选择的是犯罪心理学专业，并且成绩优异。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现在我也应该坐在这里才对。

“林淮。”我继续开口说道：“你应该明白，虽然我在你眼里早已辜负了我们当初入学的宣誓，但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从现在开始，你一字不差的把你看到的告诉我，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我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他终于收回了之前的态度：“说吧。”

等到我把一切陈述出来后，我能看到他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你能看得见，但是无法出现在监控里面的东西？”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诞，但是这就是事实。”我苦笑道：“如果第一次见到还能是我心理压力太大，第二次就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他的外形。”林淮用手比划了一下：“你说他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看起来像是马戏团的小丑，那我们姑且就称呼他为‘小丑’吧。监控有没有可能是剪辑过，将小丑的存在隐瞒了下去？”

“这...”

我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猜测。

“因为从技术上是完全可行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利用光影的效果制造的视觉差。如果排除掉这些可能，那就只能是超出我们认知之外的某种东西了。”他习惯的咬了一下笔盖，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小习惯竟然还没有改掉。

我们对视一眼，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的话，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东西？

然而此时的我们都不清楚，有些时候，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最有可能发生。

“让我们从头梳理这件事吧，你去到那里的原因是什么？”

“我想弄一个大新闻，真正意义上的颠覆性的新闻。”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似乎早就知道我会给出这样的回应。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针对你的骗局吗？现在的科技水平也完全能够实现你说的这些情况，致幻剂、篡改监控，甚至为你创造一个记忆，这些都是可行的，你也是警校出来的，哦对了，还有催眠。毕竟那个监狱长也算不上可信，只不过是有把柄在你手里才让你进去。如果是他们联合起来给你弄了这个骗局，戴着面具的是两个人，他们就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刺激你，毕竟你在慌乱中也没能注意到他们的体型是否有差别，对吧？主要是最后你还能吓晕过去，还真是让我有些没想到。”

我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想辩解却没办法说出来什么。

“唉，”他叹了口气，“但是你看我的眼神确实不像说谎，你的精神状态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如果你实在担心，今天就去我那里住一晚吧。”

时隔五年，我再度踏进了这个房间。

屋内的陈设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林淮给我打开门进来之后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着几袋花生米和几瓶啤酒回来。

“来点？”

“最近喝不了。”我摆摆手。

“哪有这样的事。”他不管不顾的给我倒了一杯，见我真的没有喝的意思，撇撇嘴，“真是无趣，我们喝酒还要报备呢，但是上了一天班我回来就靠这个放松放松怎么了。”

“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我笑了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就放下。

“还没怎么样就开始养生了，看来我们玩不到一起是必然的。”他不满的哼了一声，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已经记不得后来是怎样度过的了，但是第二天醒来出房间时，我看到林淮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都被低气压笼罩着。

“出大事了。”他的声音低沉。

这并非他们辖区内的案件，只是他曾经带过的弟子发过来的信息，林淮原本打算今天休假跟我一同分析一下监狱的案件，现在却陷入了困境。

“有现场的照片吗？”

尽管这不合规矩，他还是把手机拿给了我，上面是案件现场法医拍摄的照片。

这可谓是...惨烈至极。

事件发生在一所高校内，四名学生被发现分尸在体育馆内，在他们死前都遭受过残酷的虐待，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因为手段过于残忍，加上发现他们的学生还拍摄了整个过程发到网上，虽然消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却还是被有心人保留截图不断传播了出去。

“这简直就是在宣泄暴力！”林淮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这就是恐怖分子的行径。”

我并没有理睬他的话，而是紧盯着照片，这照片给了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一种朦胧模糊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又说不上这种感觉的来源。

“有更多的消息吗？关于这几个人的身份？”

“暂时没有。”

“那我们先去现场吧。”我补上一句：“我不会进去的，只是调查一下附近，你知道我侧写的能力。”

因为坐的是警车，我们很快来到这里，虽然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是好奇心强烈的人还是在这里围了一圈不断向里面观望。

为了避嫌，我伪装成了路人，远远地就和林淮分开了。

我不断的向周围的人打听情况，几圈下来对里面的人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等到林淮在学生食堂找到我的时候，他的脸色仍然十分难看。

“这附近的监控都已经坏掉了，而且这四名学生完全是来自不同专业的，彼此之间也没有交集。”

“但是他们其实都有共同点。”我慢悠悠的开口：“都是刚刚入学的新生。”

“这算不上什么关键吧？”

“这是关键。”我说道：“虽然同为新生，但是因为课程完全不同的原因，理论上他们的交集是很少的。在一天内能够将他们四人一同绑起来进行虐杀，这绝对是一起有耐心的狩猎一样的行动，这四个人必定在某些地方有相似的地方。而且最让我在意的是这张，第一张发过来的照片。”我指了指这张照片：“你看他们尸体摆放的位置，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嘶...”林淮皱起眉头：“除了有点黑导致有些模糊，我还真看不出来什么。”

“这是这个体育馆里面极少数白天没有任何一个角度能够透进直射光的地方。”

我看着他的眼睛，冷静的说。

“因为他们这些人不配见到太阳。”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们旁边响起，我们两人都是一愣，一只修长的手抓起了这张照片，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换句话说，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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