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小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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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庙相逢

这一夜风雨颇大，一直下到了次日清晨，方才堪堪停下。

雨中破庙，萍水相逢的一老一少便就如此依偎一夜。

清晨醒来，空悟肚子里头真是个空空如也，他琢磨着得赶紧上路，再不找个能化到斋饭的地方，真是有点顶不住了！

随手一撑，空悟陡然发觉，那绎红色的袈裟竟是又披在了自己身上，朝那孩儿看去，见他此刻蜷缩角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空悟心中感动，一个痴儿尚懂投桃报李，这世间怎就如此多黑心之辈？

空悟起身，朝那孩儿走去，却不料竟是吓到了他，只见他双手护头，好似一副要挨打的模样。

空悟不明所以，朝那孩儿身上细看一番，方才明了几分，昨夜风雨大，视线不清，没发觉那孩儿身上竟是伤痕累累。

空悟心道:“许是镇子居民，见这孩儿茹毛饮血，因而将他当做野兽殴打！”

空悟不是没想着带上这孩儿一起上路，可自己此番西行，牵扯甚大，能否活着回去还尚未可知，带上这孩儿，只怕是害了他。

这孩儿在此地受些欺辱，但总比丢掉性命要强，想到此处，空悟便打算自行离去。

“别怕孩子，我不打你！”空悟拍了拍那孩儿肩膀，轻柔说道，又是将身上袈裟披在那孩儿身上，“你我萍水相逢，也算缘分，这袈裟于我无用，却能稍免你受些苦难，也算佛祖渡你一程，想来你定是个身世凄苦的孩子，可这人间磨难，都是你的逆境菩萨，是来引你顿悟，立地成佛的，望你心存善念，佛祖自会保佑你的！”

那孩子眼神涣散，久久不能聚焦，满脸茫然不解，空悟笑了一声，罢了，他是个痴儿，与他说这些，他又如何能够听懂呢？

空悟不再多言，背上布包，打算离去。

“什么是佛祖？”

空悟没走两步，便猛然怔住脚步，那孩子竟然会说话，也并非是个痴儿！

空悟顿时大喜过望，“孩子，你能听懂我话？”

那孩子好似反应慢上几拍，只是盯着满脸的欣喜的空悟在看，也不回话。

过了好一会儿后，那孩儿方才再次开口，“佛祖是什么？”

声音清脆空灵，那孩儿一双大眼满是疑惑，模样甚是可人。

空悟猜想，这孩儿许是在林子里独自生活惯了，从未与人交流，因而说话反应都比常人要慢上几拍。

又听那孩儿开口便是问佛祖，空悟只觉他是个有佛缘之人，可这问题倒是真把空悟给难住了，“佛祖是什么？”，悟了个空空如也的空悟怎么能解释得出？

空悟苦思良久，也没有个答案，最后只能指着破庙里那尊佛像道:“那就是佛祖，他引导世人向善，庇护世人，心怀大慈悲！”

那孩儿听了，又是一副白痴样子看着空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明白了！”

空悟笑道:“你明白什么了？”

与这孩儿交流实在辛苦，他总是会停上半晌，面无表情的盯着空悟看上好一会儿才再继续开口，仿佛空悟的每一句问话，他都要思考半天一样。

“佛祖和你一样，都会保护我！”

空悟觉得，这孩儿真不是个痴儿，也还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昨夜不过将衣物与他避寒，他竟将自己抬高到与佛祖同等的地位上去了！

这话引得空悟哈哈大笑，又指着那佛像说道:“孩子，我和佛祖可不一样，我只能佑你一夜安稳，能真正护你一世的，是他！”

那孩儿转头看向佛像，眉头皱起，但却并未再继续讲话！

空悟也不打算多留，这就要离去，刚走出破庙没多远，只见几个孩童跑进破庙，里头立即传来嬉笑辱骂之声。

空悟心中担忧那孩子受欺负，连忙返回破庙，果不其然，几个孩子此刻正在轮番殴打那孩儿。

“你这个大冤种，我爹说是你害死的你爹娘，还把镇子和那几座山都烧了，他们花了好大功夫才在山外重建镇子，你怎么还不去死！”

“哈哈哈，你们看他这副傻样子，真是个白痴啊！”

………………

几个孩子，一边辱骂一边对着那孩儿施以拳脚，那孩儿也不反抗，只是抱着头朝佛像跑去。

“佛祖，佛祖，你怎么不保护我？”

那孩儿脸上仍是无悲无喜，站在佛像脚下，几个孩子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他身，顿时便见鼻血流出，他也并不做反抗，任由拳头落到他身，不哭不闹，只愣愣的问出了那句话来。

这问话叫空悟惊住，苦命的孩子啊！

佛祖，你为何不保护那可怜孩儿啊？他如此纯粹，你怎么眼睁睁见他在你脚下受苦受难？

空悟衣袍无风自动，气门震开，足有四道。

大顺朝分气门九道，内力全系于气门之上，能开得气门越多，内力越是强悍！

空悟虽无心习武，可毕竟出身号称天下武学正统的东山法脉，功夫自然不能小觑。

只见他振臂而出，一股无形气流便将那几个孩子与可怜孩儿相隔开来！

空悟大步如流星，眨眼便至那可怜孩儿跟前，将其护在身后，面色严肃喝道:“你几个孩子，缘何这般手黑，欺负这可怜孩儿？”

空悟料想，这样的事以前定然不少，只看那孩儿身上伤痕，便知这种事情不止一次！

“好你个老秃驴，昨天来我家化缘不成，今天就帮着这个大冤种欺负我们，我爹说了，他是个大冤种，会克死大家，你帮他，早晚被他克死！”几个孩子中一个扎着条小辫儿的男孩儿对着空悟骂道，看来他是这几个孩子的头头儿。

空悟痛心不已，这孩儿哪里是什么大冤种，分明只是个没了爹娘的可怜孩儿，竟遭得这镇子的人如此对待羞辱，若光是小孩儿也还罢了，竟连大人也这样说法，他们，怎能这般？

那几个孩子见空悟护着，知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便失了兴致，又道:“老秃驴你等着，我回去叫我爹来，就说你帮这大冤种打我们！”

空悟看着那几个孩子离去的背影不住摇头，都道人之初性本善，这些个孩子家里如此教导，能教得出什么善类来？

空悟觉得，自己万不能将这可怜孩儿留在此地了，若留他在此地，只怕早晚被镇民给欺辱至死，这下便是打定主意，要带着这孩儿一道离去。

空悟想着，自己本就没有徒儿，此番与这可怜孩儿结缘，干脆就收了他做徒弟，起码免他日后孤苦，就算自己死了，他也还有个去处，看在自己面子上，东山法脉也能收留这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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