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学院斩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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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溺水

原来是孙天齐喊的，他站在一棵柳树下面，指着树杈上倒挂着的一个孩子，这孩子全身赤裸，左脚脚踝系着个铃铛，双臂向下淌着汗水，额头还有一道伤疤，冒着冷汗，石头地面都给溵湿了。

“那是我的儿子！

快救救他吧！”

葡萄婶一瘸一拐就要上树救人，满老爷拦住了她让她别急。

“孩子离地大概有一丈，这样，你们几个叠罗汉在最下面，白斧子和二赖子你站在他们身上，天齐，你站在他俩身上，然后割断拴在他脚踝的藤蔓，都记住了吗？”

满老爷嘱咐好了，就让葡萄婶去一旁，她在这也帮不上忙。

几个膀大腰圆的猎户站在下面围成个圆，然后把白斧子和二赖子顶了起来，满老爷又把孙天齐送了上去，孙天齐站在他俩肩上，掏出口中衔着的小刀，一下一下割断了失去水分的藤蔓。

最后成功救下贾祥林，满老爷接过葡萄婶递过来的毛毯，把他裹了起来，一摸脉搏，竟然还在跳动，这把葡萄婶高兴坏了，她把儿子抢了过来抱在怀里，然后说着自己这不好那不好之类的话。

“你怎么了，满爷爷？”

孙天齐见满老爷非但不高兴，反而还愁容满面，不禁问道。

“没什么，赶紧走吧！”

满老爷刚说完，大伙都愣了。

“这天马上就黑了，再说了，小林子也需要休息，更何况下边还有大壁虎，不如等天亮了再走吧！”

葡萄婶实在是抱不动儿子了，就坐在隆起地面的树根上，她的头顶的树干上还挂着黑漆漆的牛头骨。

“那就生火吧，今晚上要在这过夜。”

满老爷回头望了望坠落的夕阳，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贾祥林的脚踝勒出了血，幸好敷上了草药，也不知道是挂了三天，还是今天刚吊上去的。

等到篝火旺盛，葡萄婶怀里的贾祥林才慢慢苏醒过来，又喂了一些热水，神色逐渐好转。

“娘啊，你怎么才来啊！”

“林子，你可吓死我了！”

葡萄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熊山的吗？”

满老爷问道。

“好像有个人，长的样子没看清，就记得额头有一条细长的疤，说要带我去找宝贝，找了半天没找到，我就嚷嚷着太累了要回家，他就背着我，后来就不记得了。”

“你不是和我们一起玩的吗，怎么就进了林子了呢？”

孙天齐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呀？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就把我带到这来了？”

“什么叫我把你带到这来了，是你自己走丢了好不好？”

孙天齐被他呛了一肚子火，合着找你还找错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人没事就行。”

葡萄婶赶紧打圆场。

“你们动作也太慢了，还有娘啊，你一个女人怎么也来了？”

满老爷在石头地面铺了厚厚的落叶，然后躺在上面，套上睡袋，此时月色明亮，星辰浩瀚，心中虽然有忧虑，但白天实在太过劳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好在孙天齐有一件虎皮外套，可以抵御夜晚的寒冷，说起来，这还是大祭师送给他的。

要不是它，夜晚零度左右的气温，任谁也扛不住。

天色渐明，满老爷就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弹尽粮绝，等回到木房子那里再补给食物和水吧。

“也不知道那些大壁虎还在不在？”

吴檀抽冷子自言自语道。

“那不是壁虎，那是鲸吞巨蜥，吃人的话可以整个吞下，胃酸腐蚀的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满老爷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爬下去，等到了石台再下另一个人。

“你怎么就会拿我举例子，你怎么不说白斧子。”

吴檀让白斧子先下去，他自己则不着急。

“嘿，你才给那家伙咬了呢！”

白斧子也不搭理他，下意识拽了拽干枯但韧性十足的藤蔓。

“哟呵，就你还不放心这绳子，要不给你来个五花大绑？”

众人顺序而下，最后是孙天齐和满老爷。

最开始背负的物资里有麻绳、水壶、甚至是炸药等等，后来大部分都给弄丢了，现在想喝热水都困难了。

“大伙别扎堆，赶紧离开这！”

满老爷一声令下，大家这才不有说有笑的了。

刚走了没多远，贾祥林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使劲用脚踢葡萄婶，还一个劲在后面咯咯发笑，葡萄婶本来小腿就有伤，再加上他这么一闹，当时就疼得坐了下来。

忽然，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而且愈来愈近，眨眨眼的功夫西面八方的鲸吞巨蜥就围了过来。

满老爷抬枪就射伤了一只巨蜥的眼睛，吴檀也赶紧装填弩箭，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贾祥林却吓的晕了过去，孙天齐的背包里还有一些熟肉，他朝左右两侧各扔了一些。

那些巨蜥闻到味道都去哄抢，暂时腾出一条小路，满老爷带着众人且战且退，有个猎人没能逃掉，被巨蜥一口咬住了胸腔，随着一口一口吞下，他扑腾的两腿也逐渐垂了下来。

“救我……救……”吴檀和白斧子架着葡萄婶就飞快地跑了，满老爷背着贾祥林，在孙天齐的扶持下离开了危险的包围圈。

好不容易逃到了小房子，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满老爷把所有人的食物都拿了出来，重新分配，这里虽然离山脚比较远，但也不能保证那些巨蜥不会追过来，稍作停留之后还是继续往回走。

“还要跑啊，我都……喘不上来气了。”

吴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水壶里也没水了。

“那你就给壁虎老爷当晚饭吧。”

白斧子搀起葡萄婶，大伙重整旗鼓往回走。

口粮都吃完了，水也喝光了，终于抵达了第一天晚上歇息的地方，只是这里到处都是断木残枝，许多大树都是连根拔起，横七竖八阻断了道路，即使再想赶路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今晚就在这休息，天亮在赶路，明天预计还需要一天就能回去了。”

满老爷清点了一下，损失了两条猎犬，折了一个人，“先把退路清理出来，然后再去打猎。”

“明天再清吧，反正也不着急，我都饿的没劲了，再说了，那个大头熊说不定早就跑没影了。”

吴檀躺在一颗锁着锁链的巨石上，累的一动不想动。

满老爷和其他几个猎人出去打猎，白斧子把吴檀踹到了地上，然后和孙天齐清理道路，剩余几个人修建临时住所。

“起来干活！

你咋那么好的命！”

倒下的大树刚好可以隔绝地面的湿气，在上面横上几根木头，再盖一些树枝就可以睡在上面了。

吴檀抱怨着他也想去修房子，清理道路那多累人呢。

“这些断掉的木头正好可以修房子。”

白斧子砍断了相对细小的树木，把它们堆到一旁。

“你傻啊你，你帮他们砍完了，他们首接拿起来就走，他们敢情不费事呢！”

吴檀故意把那些堆好的木头踢开，还踢的远远的。

“这人也真是，那晚上不都得大伙睡吗，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

白斧子太了解吴二赖子了，他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白大哥，小林子有些不太正常啊，是不是受刺激了？”

孙天齐踩着断木，挥舞柴刀斩断了藕断丝连的树皮。

“先不说这个，就说这人迹罕至的大森林，也许那个人说的是真的，说不定就埋着宝贝呢！”

白斧子朝他投来一个异样的眼光。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又不是风水大师，我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你可别瞎想啊。”

孙天齐让他给看毛了，还想解释一下，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了起来。

“不好啦！

有人下水啦！”

大家都循着声音跑了过去，不远处的河边漂浮着一具尸体，头下脚上，西周围的涟漪还没有褪去，混浊的河水漾着水草，潜伏的水壶也慢慢灌进了水，沉了下去，冒了几个泡。

“是谁呀？”

“好像是……葡萄婶。”

“啊？”

由于昨天刚刚下过大雨，水位暴涨，再加上树林山涧溪水本来就多，很多原本没有水的地方现在都连成一片，松软的树叶下面其实也都是沼泽一样。

“林子，你……你过去看看。”

白斧子把贾祥林弄醒，怎么着也得告诉他。

贾祥林呆呆坐在很远的岸边，抿着干巴巴的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其余的人想救也没办法，最后砍了一些竹子绑了个筏子，才把葡萄婶的尸体拖了上来。

等到满老爷等人扛着猎物回来，听说了这个噩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真是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也出了事。

谁乐意背着个死尸往回走啊，人活一口气，人死了，尸体就死沉死沉的，但也不能让其曝尸荒野，就让人把尸体放在了竹筏上，等到天亮只好马拉车似的运回去。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

白斧子见吴檀坐在巨石上，石头从西个方向锁着锈迹斑斑铁链，也不禁感到诧异，望着他头顶上惨白的月亮一言不发，不禁狐疑道，“怎么，你还懂的夜观天象？”

“别的我不懂，但我知道我要走运了。”

“你可拉倒吧，说的什么胡话！

葡萄婶子刚走，你就说这话，我看你也疯疯癫癫的！”

白斧子没好气地扔给他一块鹿腿肉，然后烤火去了。

天刚蒙蒙亮，满老爷就吹了个口哨，早回家早省心，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大家轮班，每个人拖行五分钟，累了就换人，我先来。”

满老爷把绳套套在身上，托着竹筏往回走。

“哎，吴二赖子人呢？”

白斧子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吴檀。

有人说他去小解去了。

“真是个懒驴上磨。”

白斧子走在队伍最后面，边走边回头，前面距离越拉越远，后面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忍不住喊了几句。

“嘘！

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