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
待回到房,我将他送的小木人都一个个从窗口丢了出去。
“好痛。”
齐相梧揉着脑袋,手中拿着他照着我雕刻的几个小木人。
他自背后抱住我,下巴轻抵在我脑袋上,“笙笙,还痛吗?
那是郡主,我们现下得罪不起。”
“我送你的小木人,你为何都丢出窗去,可是嫌我雕的丑?”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慢慢梳理着我的长发。
他双手搭在我肩上,迫使我转身与他对视,“笙笙,那一掌可有伤到你?
我控制了力道的,我只是怕郡主伤在我们府里,你可信我?”
他自手中拿出一只酱肘子,“我知你想吃,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班楼买的,你尝尝。”
他笑的眉眼弯弯,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我盯着他的眼,半晌,幽幽说了句,“我信你。”
这是第二次了,齐相梧,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京中人人皆知齐相梧爱妻如命。
甚至临洲城还流传出一句话,“嫁女当嫁齐相梧。”
那年官差自乔府搜出我父亲通敌叛国的证据,圣上便下旨要诛乔家满门。
齐相梧不顾公婆阻拦,在大殿外整整跪了三天三夜,求圣上饶我一命。
他不吃不喝,晕倒在殿外。
公婆连忙赶去劝他,只见他额间鲜血淋漓,却仍旧不肯离开。
“相梧,你如此这般不爱惜自己,是想让我和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婆母捶胸顿足,此时也顾不上贵妇人的体面,发髻散乱。
“母亲,笙笙是我的命,若她死了,那我便也活不成了。”
他的眼角泛红,胡茬青黑,却眉目坚定。
许是他的执着使得公婆不得不为我奔走,也或许是陛下突然想起来盛朝自开国以来便有罪不及出嫁女的规定,最终乔家独剩我一人。
父兄斩首那天,齐相梧陪我去了刑场。
他跪在我父兄面前立誓,“岳父,舅哥,我向你们保证,我必会好好爱护笙笙,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若有违此誓,必不得好死。”
彼时彼刻,他说的涕泗横流,大家都信以为真。
父亲临走前眼含热泪,却嘴角带笑,殷殷嘱托我,“笙笙,以后不可再任性,父兄护不住你了,你和相梧要好好生活。
你记住,莫要再管旁的事,爹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妄想伸手去拉住阿爹,却被侍卫驱赶。
午时三刻,齐相梧把手掌覆盖在我脸上,为我挡住了侵袭而来的风雨。
我摇摇头,驱散了脑海里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