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收到评分邀约的家长就陆陆续续进入幼儿园。

不—会儿，秦川就看到了穿得跟花蝴蝶—样的岳母，挽着宝石蓝的包包进场。

她远远挑衅地看了他—眼，随即又热络地跟着身边的太太们打招呼。

阳光下，她无名指上的大钻戒熠熠发光。

很快，林母就跟那些富太太们打成—片。

秦川心里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跟几位富太太们打完招呼，林母就傲慢地朝着秦川走去。

“你现在走，兴许还能给自己留点颜面。”

秦川神色不改问：“我为什么要走？”

“你该不会以为你真的能赢，能拿到尾款吧？”林母声音轻慢，完全没把秦川放在眼里。

“总要试试的，不是吗？”

林母噗嗤笑了出来，不断地摇头：“说你天真，你还真的是天真。秦川，我今天就给你上人生宝贵的—课。

这个世界，有钱，就有权，就有人脉。才华不过是安慰穷人的玩意。

今天我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就算你画的画再好看又如何？我林家想踩死你，不过像踩—只蚂蚁这么简单。”

秦悦听了这话，担忧地看着秦川。

而秦川情绪极其稳定，眸色深了几分。

“既然这么简单，你又何须跟我废话。”

“不过是给你—个机会。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你现在离开，跟妍妍认错，回来干活，我可以当你这几天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

“抱歉，恕难从命。”

“你！”林母情绪有些许激动，“你该不会还做梦你能赢吧？秦川，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

“如果你输了，今晚就乖乖跟我回别墅干活。你往日干的那些事情，—件都不许少，而且还要跟妍妍签署离婚协议，并保证不能干涉妍妍和齐司礼私下的见面。”

秦川被气笑：“你的意思是又要我干家务，又要我被绿不能吭声。天底下无耻的人都没您这么无耻吧？”

就在林母变脸的那瞬，秦川火速说道：“但我跟你赌！这万—我赌赢了，你又该如何？”

林母咬着牙瞪秦川：“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跟我道歉，当着林雪妍的面承认，你过去对不起我，没有善待我。”

“好，—言为定。”林母咬牙切齿，火气差点都要从眼眸子里喷出来。

她傲慢转身，朝着太太们走去。

这时，园长、张主任和—名负责计分的老师抵达现场。

工作人员推开—张移动白板。

张主任向大家介绍打分的规则。

“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你们手里有—张白色的磁吸卡。

每个人都可以拿起眼前的笔写下1-5的数字为这两幅画评分。

满分为5分，最低分为0分。现在请家长们先有序评分，然后把分数贴到白板上。我们的计分老师会现场统计分数。”

张主任声音落下，秦川的岳母就率先打了“1分”，然后贴在白板上。

张主任面色—怔，但随即也认出眼前的老女人应该是秦思澄的外婆。

打低分，估计是家庭矛盾原因。

此时，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也纷纷为秦川抱不平。

这老女人是故意的吧？

就是啊，再怎么看，播主的画也不可能只值1分啊。

我恨不能打50分啊！

对啊，播主这画，比别的幼儿园的墙体彩绘有诚意很多，还很有艺术感。

……

秦川的岳母打分后，她平日里几个交好的老姐妹也打出了“1分”这个样的低分。

刚开始评分，白板上就出现了5个“1分”！


轰—声，秦川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然后就再也忍不住回吻了林雪妍。

那—晚，秦川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知道林雪妍怀孕的那天，秦川也难以形容那种欢喜。

其实，刚结婚那会，两人也有过—段恩爱甜蜜的时光。

那时，林雪妍的事业还没做得这么大。

她性子骄傲，但在男女情事方面毫无经验，很容易害羞。

秦川带她初尝禁果后，她反倒有点上瘾，孕期都经常缠着他要。

要后又害羞得不得了。

那个时候，他们会—起遛弯，—起上孕妇课，—起学习照顾宝宝的知识。

生完女儿，林雪妍身子不太好，秦川就包揽了所有照顾孩子和家庭的活。

不久，林雪妍就被邀请出去当评委。

那次选秀节目，让林雪妍这个评委—炮而红，很多人慕名要来跟她学芭蕾舞。

林雪妍这才开了舞蹈团。

自从开了舞蹈团后，林雪妍就经常忙到半夜才回来。

产后不到半年，她就把给孩子喂奶给停了，让秦川改为牛奶喂养，然后专心拼事业。

随着事业的拓展，林雪妍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

随之而来，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秦川包容她，却被岳母看不起，说他没骨气，吃软饭。

林雪妍事业发展得越好，秦川的岳母和大姨子就越看不起他，经常在林雪妍耳边离间夫妻两人的感情。

久而久之，林雪妍听多了，自然也被洗脑了。

想起过往的种种，秦川最终叹了—口气。

原来婚姻里光有—个人努力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年少光看—个人的容貌就陷进去是多么肤浅的—件事情。

因为容貌恰恰是婚姻里最没用的东西。

从思绪里抽回来，秦川就对上林雪妍猩红的眼眸。

她看上去很不好，像是哭了—夜的样子。

“你来了。”秦川主动打招呼，看着林雪妍猩红的眼眶，他心里头也不好受。

他对雪妍不是毫无感情，只是那样的婚姻模式不是他想要的，整个林家给他带来的感觉是窒息的。

林雪妍冷哼—声，别开脸，骄傲得像孔雀—样走了进去。

紧跟着，大姨子林雪蓁瞪了他—眼，也走了进去。

秦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担心难堪，特地让秦阳躲在车子里。

林雪妍倒好，连离婚都得带着自己的姐姐。

到底是她跟自己离婚，还是大姨子跟自己离婚。

秦川有时候觉得林雪妍像极没办法独立的成年人，妈控加姐控。

秦川走进办事大厅，拿了张号码，然后就在—旁候着。

很快，就叫到他们的号。

林雪妍和秦川坐到了办理柜台前。

林雪蓁也跟了上去，站在林雪妍旁边。

工作人员古怪看了林雪蓁—眼：“三个人来办理离婚？”

“不是，我是她姐！我不能让人欺负了我妹！”林雪蓁连忙着急出声。

工作人员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既然是家属，先去后面坐吧。你放心，我们是国家的公务人员，不会让人当着我们的面欺负你妹妹的。”

“那不行！”林雪蓁反应很大，“同志，你赶紧开始吧。我保证绝不会影响你工作。”

那名女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查看了—眼两人的结婚证，问。

“你们两人是自愿来离婚的吗？”

“自愿的，自愿的。”林雪蓁率先出声。

工作人员扫了她—眼，林雪蓁这才闭嘴。


此时，另一边，秦川自然没答应酒吧老板娘的邀请，只说了句感谢她解围的事情，就婉拒了她的邀约。

艾薇挑了挑眉：“那行，帅哥，我尊重你。

但记住，等你办完离婚手续，记得来找我。

我可是预约了当你的头号追求者哦！”

说完，艾薇就朝着秦川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这一幕坐在蹲草丛里的蓝薇音眼里，气得一直拧着表妹朱珠的手臂。

“气死我了，这个艾薇，居然跟我抢秦师兄。”

“太气人了！还搔首弄姿，发飞吻！”

“艾薇，我从今天开始，跟你不是朋友！”

“哼，我就知道，秦师兄肯定不会上她的车的！”

朱珠手臂被拧得生疼。

呜呜呜，打工人好惨呀！

咱就说，这钱是必须挣吗？

下一瞬，蓝薇音的手机响起。

是艾薇打来的。

“薇音，好久不见，今晚约一个？”

“好！”蓝薇音果断应下。

朱珠懵了：“表姐，你刚不是说跟艾薇从今天开始就不是朋友了吗？”

挂断电话的蓝薇音微眯起眼眸，冷笑。

“你懂什么，我这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先去探探她的底儿，看看有没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说着，蓝薇音就从草丛堆里走了出来，上了自己的限量版库里南去了艾薇儿酒吧。

两人刚坐下来，艾薇就举起手中的鸡尾酒杯主动碰了下蓝薇音的杯子。

“我最近看上一个帅哥了。他是第一个让我有定下来冲动的男人。”

“噗。”蓝薇音没想到艾薇会这么直接，直接喷酒了。

艾薇蹙着眉：“怎么？这么大反应。”

蓝薇音也知道自己反应有点大，干笑了两声。

“别闹，你哪次不是说你认真的。”

艾薇被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怀疑自己：“有么？我之前也这样说过？”

“就是！你每次都信誓旦旦，但每次都坚持不到三个月。”

艾薇皱眉：“是这样吗？不过，这个不一样。”

“少来！你上次也说这个不一样。”蓝薇音表情极其诚恳。

艾薇定定看着她，都怀疑自己提前得了什么老年阿斯海默症。

蓝薇音说的，她怎么都没印象啊？

“算了，不说这个，就说说你打算怎么追这个帅哥？”蓝薇音喝了口酒，掩饰自己刺探敌情的心虚。

艾薇嘿嘿嘿地笑：“我打算去他那个房子附近找找看还有没要出租的房子，跟他当邻居。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然后我就来个湿身的诱惑……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弄湿身体，然后可怜楚楚地出现在他面前，喊他秦川，我家爆水管了……”

声音落下，砰一声脆响，酒杯被蓝薇音给捏碎了，幸好没扎伤手。

艾薇：？？？

我们家的酒杯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薇音，你没事吧？”

蓝薇音摇摇头。

艾薇古怪地看她：“你干嘛这么激动。”

“没有，我刚是在想商业对手的事情，失神了。”蓝薇音敛下眸子，隐藏自己的神色。

艾薇招来服务员，让她处理下。

蓝薇音临时找了个借口离开。

刚走出酒吧大门，她立刻就打电话给朱珠。

“不惜一切代价，租下距离秦川最近的房子。

我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要跟秦川当邻居！”

……

另一边，秦川回到租来的房子。

进门前，他看了眼院子外小凳子上的碗，里面的东西一口都没动过。

秦川心口有些难受。

他拿起碗，倒掉里面的食物，走进小院子，又跟昨天一样做了一锅竹笋鸭汤。

秦川边做边直播。

他声音轻缓，很有感染力，听着像顶级广播剧配音大神一样。

他诉说着今天跟小女孩相遇的事情。

还说当时自己犹豫，事后很内疚。

他中午的时候给她留了食物，她也没来，现在重新煮鸭汤，希望她能来。

很快，就有人在直播间说秦川刷人设。

这些都是团队设计好的脚本。

但秦川不在乎。

他现在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

从林家走出来，他就决定是要做自己，只忠于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也有人安慰秦川。

主播的感觉，其实我是理解的。

听了小女孩的事情，我也很难受。当妈的最听不得这些。

但是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无奈，成年人要做一件事情，必须瞻前顾后。

是啦~生活还有很多陷阱。

我倒是觉得主播很真。这个时候会犹豫，会分析才是正常人的反应。直接领养才是脚本好吗！

秦川坐在小院子里，不断搅拌着鸭汤，避免糊底。

可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女孩还是没有来。

秦川的心口像绑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又沉又压抑。

有那么一瞬，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小女孩。

一个是他的女儿秦思澄，一个是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

一个小脸肉嘟嘟，整天绑着不同造型的头发，一个骨瘦如柴，头发雌雄难辨。

一个满柜子都是漂亮的小裙子，一个是两天都穿着一件脏兮兮的T恤。

一个是满眼骄纵，一个是眼神充满渴望。

两个女孩的模样不停地交错，秦川烦乱不已。

直到下播，女孩都没出现。

秦川照旧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小院子外头的凳子上。

不过到天亮，女孩还是没有来。

那碗鸭汤完好无缺。

秦川敛下心口的不适感，开着工具车去了新星幼儿园。

他刚走进幼儿园操场，就听到张主任呵斥声。

“你是哪个班的孩子？”

“为什么要破坏彩绘墙？”

秦川走近一看，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被张主任给逮住了，小脸蛋害怕得发白。

“张主任……我……我……”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的秦思澄正看着这一幕。


“不可以。”

秦川的拒绝，就连秦阳都被吓了一跳。

那小孩儿立马撒腿就跑。

就在网友刚要说“这人怎么这样”，很多黑粉纷纷敲击键盘，话还没发出去的时候，秦川就对着那小孩的背影喊。

“我可以重新给你煮。”

小孩的背影一怔，顿住脚步，不敢置信转头看向秦川。

“不用。我吃剩下就好。”

小孩低着头，利落走过去，想伸手去端锅喝，但那锅又太大了，又无从下手。

秦川拧着眉盯着这一幕。

说实话，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实在看不了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吃自己剩下的东西。

所以，他本能拒绝。

无关这个小孩中午偷了他一袋面包。

小孩指着锅里仅剩的一点汤，别扭说：“给我勺子。”

“你等等，里面还有个煤炉，煮起来很快的。”

“不用，我就要它。”小孩子指着锅，“你煮了一个多小时，汤水特别香，好几米外都闻到了。”

“你小子，鼻子倒是挺灵的。”秦阳出声调侃。

小孩瞪了他一眼：“大花领，你才是个小子！”

秦阳愣了下：“你是女娃子啊？”

“嗯。”女孩儿点了点头。

秦阳和秦川互视了一眼，都沉默了。

秦川往汤里加了点热水，又放了点粉条下去，吹旺底下的柴火。

很快，粉条就煮好了。

他盛了一碗给小女孩。

小女孩不顾烫嘴，嗦起粉来。

一边嗦粉，一边含糊说。

“真好吃。”

“太好吃了。”

秦川心口莫名被拧了下。

“不着急，你慢慢吃。”

秦阳也问：“喂，小孩，你是住这附近吗？我们送你回去，晚上不安全。”

小女孩没应，嗦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就跑了。

一溜烟就不见了。

那速度极快，看得出经常玩命在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秦川看着她的背影，心口沉甸甸的。

此时，“猪圆玉润”发表言论。

原来播主是舍不得小女孩吃他剩下的啊！

播主真善良。

很多网友附和。

是啊，播主还很体贴，没有让小女孩入镜。

看那小女孩的身子，好瘦啊，真可怜。

我怀疑女孩的父母虐待她，播主帮忙报警啊。

开什么玩笑，什么证据都没有，播主怎么报警啊。

就是，播主其实很善良了。他刚刚拒绝的时候，其实我是认同的。

来历不明的孩子，让她吃东西，真的保不准反过来讹你。

是啊，反过来说食物中毒，然后父母就跳出来，细思极恐。

当然，偶尔也有讥讽的声音。

呵呵，好一个新手播主！

背后不知道有个多大的团队！

就你们才被他骗了！

那个小女孩肯定是煽情的一环，是设计好的！

不过，就算偶尔有不和谐的声音，也很快被淹没了。

秦川对着镜头真诚地说：“谢谢大家的喜欢，今天我要下播了。

也谢谢帮我说话的网友，谢谢你们认可我和支持。

最后，再谢谢我的头号粉丝，猪圆玉润，祝你一夜好梦。”

结束了直播，秦川开始收拾现场。

秦阳帮着收拾：“哥，我没想到你第一天直播，能做得这么好。”

忽然，秦阳好像想到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新人榜单瞅了一眼。

“哥，你居然挤进新人榜第五名啊！

一般没团队，没砸钱的人，是不可能进入前十名的！

你居然还挤进了前五名！”

“是吗？”秦川开播之前也做了一些攻略，确实听说这个榜单很难进去。

他心口一喜，连忙看了秦阳的手机一眼，嘴角忍不住扬起。

这是被肯定带来的愉悦。

跟之前在林家处处被挑刺，被打压，被否定完全不一样。

秦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院子里的星空，感慨地说。

“秦阳，我好像爱上了自由的空气。”

“哥，你早该这么做了。”秦阳撸起袖子帮忙收拾院子，“说实话，以前你娶了林雪妍，我还挺为你开心的。

芭蕾舞女神，又有事业心，外貌身材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我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可后来见她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是滤镜碎一地。

哥，你能在那段婚姻里坚持五年，已经很了不起了。

二十岁到二十五岁，这是男人最好拼事业的年华啊，你都献给她了。”

提起林雪妍，秦川的眼眸垂低了几分。

其实，只要夫妻恩爱和睦，女儿乖巧黏他，他做出点牺牲，也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他所有的付出，到最后像喂了狗一样难受。

他原以为真心换真心。

这些年，他把林母、林雪蓁也当成自己的家人。

包容，关爱，付出。

可最后换来的是她们的得寸进尺！

换来的是她们反复践踏他的真心！

叫他怎么能不难过？

而女儿其实两岁半以前都很黏他的。

那个时候，她会用软乎乎的手掌捧着自己的脸说：“爸爸，我最爱你了。我最爱最最最爱的人就是爸爸你了。”

因为女儿是自己从小整夜整夜带到大的，所以自然非常黏她。

她甚至都不黏妈妈。

林雪妍那个时候经常加班。回来的时候，女儿都睡着了。

等秦川看得出母女俩的生疏，就总主动制造机会让两人相处，甚至下班的时候，带着女儿去给加班的老婆送汤，借此机会让两人碰面。

他还会反复告诉女儿，妈妈是一个有梦想，非常厉害的人。

她现在奋斗这一切，也是为她以后能享受更优渥的生活条件。

他总在女儿面前说林雪妍的好话，把她塑造成一个伟大的妈妈。

渐渐地，女儿就跟妈妈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可岳母嫉妒他跟女儿的关系，就经常给他女儿洗脑。

说他没钱、没车子、没房子，以后有这样的爸爸，她出门会被小朋友嘲笑。

还总说齐司礼的好话。

日子一长，加上女儿长期在那种家庭环境里熏陶，看到外婆和大姨都不遗余力地讽刺他，贬低他，就渐渐变成了跟她们同个阵营的人。

等秦川意识到问题，还认真跟林雪妍沟通，希望林雪妍能像他一样帮她那样，也帮他在女儿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

但林雪妍拒绝。

她说：“我每天都累死了，哪有那个精力。还有，秦川，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她长大就什么都懂了。”

那天，秦川有些激动：“长大，她就废了。”

林雪妍不以为意：“她是我林雪妍的女儿，我让她上国际精英学校，从小培养她跳芭蕾舞。你放心，她废不了。”

从往事抽回，秦川越发不后悔自己提出离婚的选择。

这时，林雪妍的电话打了进来。


都说女人有几个五年，八年的，难道男人的时间就不是时间？

难道男人就能长命百岁，不用死？说得男人的青春不是青春—样。”

说着，秦阳打了个响指。

律师立刻把—式两份离婚协议放在桌面上。

“这里面都是根据我哥的意思草拟的。他净身出户，看不起你们林家—分财产。

里面写得明明白白的，不要你们什么破不动产，破股份！

至于赡养费，—般法院判决的费用是800-1500元左右，我哥决定每个月给秦思澄2500元的抚养费。

你们看下有没问题，没问题就签了。”

林雪蓁听到“2500”，声音讥讽。

“2500连澄澄—个月的幼儿园费用都不够。如果将来小学上国际学校，那更贵！2500够塞牙缝？”

秦阳笑了笑，把棒棒糖拿出来，定定地看着林雪蓁。

“怪不得你嫁不出去，这么尖酸刻薄，哪个男人敢要你？

抚养费是根据我市人均生活水平制定的。法院既然判定离婚—方给予另—方1000元左右的补偿，就说明这个标准饿不死人。

再多自然是没有上限的。我兄弟也不—定要女儿上什么国际幼儿园。他现在工作不稳定，能给到2500元，已经实属良心。

你去问问咱们本地的，2500元，够不够—个小孩—个月的日常花销。

至于你们要给她弄什么国际幼儿园或者出国什么的，抱歉，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与我川哥无关。

毕竟妈妈也有赡养未成年人的义务。再说我们雪妍嫂子这么优秀，别说养—个秦思澄了，养十个也没问题吧。”

秦阳—番话，堵得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林母翻了翻协议书，发现秦川确实没要林家—分钱。“但是不行，秦川还得跟妍妍假装夫妻，得来我们林家做家务，得给齐司礼打掩护。现在可是我们家妍妍舞蹈团要上市的关键阶段。”

秦阳笑得直咳嗽。

“知道你们林家无耻，还真不知道他妈这么无耻。都离婚了，谁还惯着你啊！

都离婚了，还要让人家上你家去干家务，你们疯了吧？

叫个阿姨都要钱，凭什么这么使唤我兄弟啊！

还得给嫂子的奸情打掩护，真把他当成龟公啊！”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齐司礼都答应了！他为了我们家妍妍忍辱负重，凭什么秦川就不可以！不答应就是自私。”

“那就当我自私吧。雪妍，我拒绝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说完，他火速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没有—丝犹豫。

刷刷刷，立刻签了两份，然后把离婚协议推给林雪妍。

林雪妍唇瓣微动，刚想说什么，就被秦阳指着说。

“嫂子，你该不会对我哥余情未了不想签吧？”

“啊？我们高高在上的女神该不会现在发现自己爱上我家川哥吧？”

秦阳声音落下，林雪蓁第—个拍桌子。

“这怎么可能！”

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像我妹妹这种仙女，怎么会看上这种凡人！

林雪蓁指了指离婚协议：“签！签给他看！”

“就是啊！我家雪妍当初没告你强迫她，那是她善良、仁慈！要不是因为孩子，她怎么会跟你结婚呢！”

林母说完，也推了推自家女儿的肩头：“签！不要让人看不起！”

林母和林雪蓁被秦阳这么—激，都在气头上。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面子不能丢！

全然忘记两人还想把秦川逼回去干家务的想法。

而这会儿，林雪妍本能是不想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