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给月嫂打电话。
傅慎行接过电话后，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就为了出院后离婚做打算。
我没想到，很快派上用场。
省台的直播还在继续。
我默默的窥屏。
有位记者点开新传媒的最新动态。
傅慎行和我的主治医生争执的音频，从直播间快速散播开。
傅慎行，做人也要分寸，12床的姜黎才是你老婆
她出车祸断了一根肋骨急需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你叫走了麻醉师。
害她产程延长，发生急性羊水栓塞大出血……
你老婆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
……你却在这里给别的女人通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乔雪才是你老婆，
那不是普通的大出血，是急性羊水栓塞，是急性羊水栓塞。
姜黎她死不了，我有把握。
……
电话音频传开。
两个医生的谈话声音非常清晰。
真相在转瞬间被彻彻底底撕破。
原本稳定有秩序的现场，顿时轰炸开了。
记者们纷纷从椅子站起身，涌向傅慎行和乔雪。
人群都挤到采访台，傅慎行本能把乔雪护在怀里的画面，很快让大众嗅到了一丝暧昧。
不过，直播很快中断了。
我的手机显示直播已结束的字样。
但傅慎行冒领功劳和乔雪顶我羊水栓塞病例的事件，并未结束。
网络平台开始出现我被医护人员从救护车抬下来的图片。
网友个个是侦探，很快就挖出了我的信息，以及我跟傅慎行的夫妻关系。
当天我是如何被傅慎行区别对待的桩桩事件，都被人曝光到网络上去。
不到半个小时，傅慎行抱着乔雪仓惶逃离采访现场的图片。
和我从救护车被抬下来的画面图冲上了热搜第一。
可不到十分钟。
热搜消失了。
有人强势的压下热搜，不想事态继续发展。
傅慎行敢这么肆无忌惮对待我，无非有个副院长的妈妈。
我不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傅慎行的妈妈撤掉了热搜。
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是傅慎行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在傅慎行的咆哮声从我的手机里传来：
“姜黎，是不是你，真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恶毒。”
等等，到底谁更恶毒。
这窝囊气我受够了：“傅慎行，你喜欢当舔狗你自己去舔，但你别想再拿我和我女儿的命去舔你的女神。”
我向来对他百依百顺。
傅慎行没料到我会骂人：“你什么态度？我能娶你一个乡下出来的村姑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你人呢？谁批你出院的。”
哦，对了，在傅慎行和乔雪接受采访时，我提前一个小时出院了。
他找不到我人，猛踢病床，并拿离婚和孩子来威胁我：“我限你一个小时内滚回来，否则我就跟你离婚，你生的孩子是我的种，我绝不可能让你带走孩子。”
傅慎行总喜欢拿离婚威胁我。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年春节，傅慎行跟他的一帮酒肉兄弟打赌。
赌他提出离婚后，我会不会反抗。
那时候我刚怀上孩子，傅慎行在电话里向我提出离婚。
我哭的撕心裂肺，很怕失去傅慎行，求他只要不离婚，我什么都能做。
随即，电话里就传来一片嘲笑声。
傅慎行在电话那一端跟他的兄弟们说：“你们看，我都说了她离不开我。”
“我就是她圈子里的上限，离开我，谁还要她这个二手货。”
“更何况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那就更没人要了。”
那年的第一场雪很美，也好冷好冷。
我依晰记得，我被傅慎行刺激的住院保胎，吐的胆汁都出来了。
而傅慎行通宵陪伴我的表姐迎接新年。
丝毫不在乎我腹中的孩子。
这一次，我不再畏惧离开。
“好，傅慎行，我们离婚。”
我立刻明白了李嫂来不了的原因了。
傅慎行把当初去家政请的月嫂，叫到我表姐的病房，照顾表姐母子俩。
现在想想，傅慎行对请月嫂的事情这么上心，怕不是为我和孩子请。
而是给我表姐请。
李嫂忘了挂电话，对傅慎行说：“先生，是……夫人打来的电话，她叫我过去照顾孩子。”
傅慎行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里传来。
“我以为你还要在ICU住一辈子，用不上李嫂。”
“家政说订金给了月嫂，不能退，我不想浪费钱，让李嫂过来照顾你表姐。”
“我看你身体，也不需要月嫂，剖腹产手术，你连麻醉都没用上，也挺过来了。”
我扯开唇瓣冷冷一笑。
眼泪早已哭干，心里只剩下一块没有温度的硬石。
撕开我对傅慎行年少时的滤镜，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而我的整个青春期，都沉浸在他对表姐真挚热情的追求中。
深深迷恋他对表姐的痴情，也幻想他有一天能朝我转身。
后来，他真的转身而选择跟我结婚。
我以为的幸福，不过是他受情伤时疗伤的备胎。
傅慎行的心，从未在我身上停驻过。
“乔雪涨奶涨的很厉害，我没空跟你废话。”
“你自己想办法照顾孩子，我相信以你的能耐，不会给我找麻烦的吧！”
他以为我会自己挂断电话，懒得费时间挂断，便将手机随意一扔，却没料到我一直没挂断电话。
乔雪在叫他，说涨奶涨的很难受，不想给宝宝喂母乳，想吃回奶药断奶。
傅慎行温声细语的哄她：“雪雪乖，你有乳腺结节，让宝宝帮你多吸吸，可以疏通乳腺，对你身体有好处，我帮你揉揉。”
我听的一阵反胃。
乔雪不时哼唧，哪怕通乳的时候很痛，她的叫声在傅慎行听来，依旧充满着魅力吧。
李嫂忙着照顾孩子，不知道电话一直是通话中。
我也一直保留着通话。
突然，我听到我的主治医生的声音。
“傅医生，我找你找了很久，姜黎苏醒了，她就住在隔壁房，你快过去看看你老婆孩子。”
傅慎行显得很不耐烦，并指责我的主治医生：“秦医生，下次进门前，先敲门，我刚才在给病人疏通乳腺，你这样闯进来让我很不舒服，产妇也是有隐私的。”
我的主治医生被气狠了，之前的隐忍都爆发了出来。
“傅慎行，做人也要分寸，12床的姜黎才是你老婆。”
“她出车祸断了一根肋骨急需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你叫走了麻醉师。”
“害她产程延长，发生急性羊水栓塞大出血，护士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叫你过来处理。”
“你却把心思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你老婆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
“在她身体极其虚弱的时候，你却在这里给别的女人通乳。”
“不知道的还以为乔雪的才是你老婆。”
傅慎行根本没听进去，反而十分厌烦的回应我的主治医生：“我又没说乔雪是我的老婆，再说了，我老婆都没说我什么，你一个外人激动个什么劲，姜黎她死不了的，我有把握。”
我大概就是那个，死了都能掀开棺材板爬起来的“死鬼”。
傅慎行的话，让一只脚还在鬼门关晃荡的我，猛地从手术台坐了起来。
周围的医护人员都被我的举动吓的不轻。
可我毕竟才刚历经一场生死博弈。
别说骂人，我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
很快就倒回了手术台，险些从手术台滚下去。
旁边的副医师接住了我。
我的主治医生大概也看不下去了。
把我交给另一个医术精湛的专家后，转身走出产房。
接过傅慎行的电话。
我浑浑噩噩中，听力却异常敏感。
我的主治医生明明走到产房外接电话。
而我依然能清楚的听到傅慎冷冰冰的声音：
“秦医生，我一直在关注我老婆的手术。”
“如果真的是羊水栓塞，她早就死了，你真的以为你有能力救回她。”
“她只是出血量大，自己不争气，明明宫口开全了，也不使劲，这才导致我儿子缺氧拉胎粪。”
接着，我又听到秦医生耐心的劝他：“傅医生，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你老婆现在还在产房，你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还是来看看你老婆更妥些。”
傅慎行说：“我没还空，这边的产妇还没过手术观察期。”
“嘟嘟嘟……”
手机挂断了。
我看到我的主治医生重新回到我身边安慰我。
但我一句话也没听清。
我的脑海此刻被傅慎行冷眼和无情的话语占据。
他知道我大出血，却否认我是羊水栓塞。
他知道我被一群人抢救，却守在我的表姐，他的白月光身边。
我喉咙突然涌上了一股铁锈的气味。
“噗。”
我吐了很多血，喷溅在我的主治医生脸上。
四周的医护人员露出惊恐的目光，放在台上的手术器械被我不小心碰倒。
“哗啦”掉落在地上。
我来不及跟周围的医护说一句“抱歉”的话，意识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姜黎，不要放弃自己。”
“没人怜惜你，你更要好好爱自己。”
“你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快把孩子抱过来。”
我的孩子在儿科医生的救治下哭声响亮。
她只差一天，满37周。
我孕期胃口很好，尽管她不足37周出生，也有五斤七两。
软绵绵的小东西贴近我的脸庞，令我在冰冷的世界里抓住了最后一缕温暖。
我有女儿了，我不能放弃我自己。
经过四十八小时抢救，我浑身血液被换了好几遍，终于活下来了。
ICU病房里。
我慢慢恢复意识，但我还没有力气睁开眼皮子，却能清楚的听到两个小护士的八卦声：
“咱们县里发生了重大连环追尾事故，又突发急性羊水栓塞，省里派下了一群专家，都被傅医生带到了那个叫乔雪的病房里。”
“真没想到傅医生是这样的人，姜黎才是他的老婆，他竟然……”
“嘘。”小护士突然压低声音：“上面支持这么做的，你没看秦医生这两天被放假了吗。”
我眼珠子转动了几圈，又浑浑噩噩昏睡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而我的女儿在经过儿科专家凭估，也很快回到了我身边。
女儿虽然早产，在保温箱待了半个月，养到了六斤二。
白白嫩嫩，可爱极了。
我暗暗感慨：我们娘俩真是命大。
我从护士手里拿回我的手机，拨通了我的月嫂李嫂的电话。
“李嫂，我生了，你今天来中新医院照顾宝宝。”
电话那头的人，吱吱唔唔：“夫人，我现在来不了，我……”
“李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孩子，他呛奶了。”
李嫂的电话里，传来了傅慎行的催促声。
我转到了一家月子中心，也很快收到傅慎行的离婚协议书。
他不光要我净身出户，还要分走我自己赚的存款，并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摆明了就是吃定我，以为我不敢离婚。
我妈放下手头的案子，千里迢迢赶过来，专门帮我处理我和傅慎行的离婚案。
“真是蠢死了，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不要靠近傅慎行，他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偏不听我的话，现在你看……”
我妈抬头看了看，对上我的眼神时，话音止住，眼眶染上一圈红晕。
我跟傅慎行结婚时，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我妈没来参加我和傅慎行的婚礼。
我俩快三年没见面。
她曾在很笃定的说，我一定会后悔嫁给傅慎行。
我不爱老听到我妈说这些话。
渐渐的，我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再主动联系我。
上一次跟我妈通电话，还是我刚怀上孩子的时候。
春节的第一场雪。
我不小心点开了妈妈的通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嚎啕大哭。
等我发现我不知何时拨通我妈的电话时，我已经哭了一个小时。
我一句话没说，倔强的挂断电话，不想让她知道我过的越来越不开心。
但是现在，我可以向我的妈妈坦然这一切。
“妈，谢谢你。”
我握住我妈的手。
我妈别开脸，抽回手，一脸嫌弃：“你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离婚不是儿戏，你们还有孩子。”
“我想好了，我要离婚。”
“好，那么一切交给妈妈，傅慎行母子俩想欺负你，先看看我答不答应。”
我抿嘴一笑，昏昏睡了过去。
我没想到我妈有通天的本事，傅慎行没等到离婚案开庭的日子，他妈就被抓了。
我妈的助理说：“林姨一直在关注你的生活，私下搜集调查傅院长的资产，纪委从他们的老宅底下挖出了很多黄金，贪污了几个亿。”
“中新医院这些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就是因为有蛀虫暗中挪用资金，以公谋私。”
“现在中新医院内部的股东，集体上告傅慎行的妈妈。”
“林姨手里还有傅慎行的把柄，他若是不松口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林姨就会让他也身败名裂。”
我被我妈雷厉风行的手段深深震憾，也被感动的大哭了一场。
原来我的妈妈一直在背后守护着我。
我为了傅慎行，一次次伤害我最亲的人。
我拨通我妈的电话。
“对不起，妈……”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我等来我妈一句煞风景的话：“姜黎，你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挺烦的。”
电话被“无情”的挂了。
我看向窗外，莞尔一笑。
雨过天晴了。
产后九十天，我跟傅慎行离婚了。
傅家经历一次重大变故。
他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变成一贫如洗的人，仿佛一夜间老去十岁。
我再次见到傅慎行时，险些不敢认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傅慎行看见我，快步朝我走来。
我妈和她的助理迅速拦在我面前。
傅慎行看见我妈，就像老鼠见了猫，不敢再上前一步，而是低声下气地说：“妈，能不能……”
“傅先生，请你不要叫我妈。”我妈霸气十足的纠正他的称呼。
傅慎行改口道：“阿姨，能不能让我跟小黎聊几句。”
我妈回头看我，她尊重我一切选择。
我拒绝了：“我不想聊，我只想早点办理离婚手续。”
傅慎行皱眉，不敢置信。
我那么爱他，爱了他整整七年，像狗一样舔他的冷屁股，怎么会这么狠心放弃这段婚姻呢。
我以前也觉得，这辈子离开了傅慎行，就像鱼离开了水，会死。
当我走出怪圈，看着手里的离婚证，猛然发现对于爱傅慎行这件事情，也不过如此。
“再说了，你是她的主治医生，我把姜黎交给你，你只管按照章程看好她。”
“至于我的家事，这不是秦医生该管的事，请你回去转告姜黎，照顾乔雪也是我作为医生的工作。”
“我总不能因为她大出血，就不管其他产妇吧。”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傅慎行下达“逐客令”，让我的主治医生离开乔雪的病房。
对了，乔雪的病房原本有四个床位。
听护士说，傅慎行不想让其他产妇吵到乔雪休养，包下了隔壁病房。
没有床位的产妇，就在别的病房加塞床位。
我旁边就有一个产妇，临时加塞进来。
电话那边传来我的主治医生的低喝道：“那不是普通的大出血，是急性羊水栓塞，是急性羊水栓塞。”
有人推门进来。
秦医生的声音，不止从我的电话里传入我的耳朵，还从走廊传入病房。
不过随着病房门合上，走廊里传来的声音被阻断。
电话里，傅慎行略显漫不经心地回道：“知道了，这样吧，我晚点过去看她。”
“嘟……”
通话突然挂断了。
我的病房门被我的主治医生打开。
他面颊泛红，怒意未消，但还是强行压怒火：“姜黎，听说你的月嫂来不了了，我另外给你安排一对一护工吧，你现在还不能抱孩子。”
我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声音沙哑的说：“谢谢秦医生救我和孩子的性命。”
“这是我应该的，你分到我手里，我肯定要拼尽全力救你们。”
我的主治医生跟我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我肋骨断裂，不止要养剖腹的伤，还要养断骨的伤。
临走时，又安慰我：“傅医生晚点会过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
我的主治医生本意是好的。
但他不知道，我的月嫂来不了是因为傅慎行把月嫂叫走了。
而傅慎行果然是晚点来看我。
半夜两点钟，把我从床是摇醒来。
“老婆，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我睡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傅慎行坐在我旁边。
他身高一米八九，穿着一身白大卦，五官棱角分明，英俊帅气，站着不说话还挺养眼的。
当初就是被他这副好皮囊吸引，沉迷的不行。
我眉头皱起。
他见我醒了，低下身子，忍着我大半个月没洗澡而发出酸臭和血腥气的身体，在我耳边说：
“明天一早，省电视台会来医院采访你，咱们医院发生羊水栓塞被救回来的事迹得到社会高度关注，我想你把这个采访名额让给你表姐。”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倦意全无了，歪着脑袋问道：“羊水栓塞的事故也能让？”
“我把发生羊水栓塞的产妇改成雪雪。”
“雪雪受电视台采访后，直播间一定会涌入大量看众。”
“到时她就可以立一下‘羊水栓塞幸存者’人设，肯定会全网大爆。”
“而且，她形象比你好，更上镜，更消瘦，更符合羊水栓塞产后虚弱的模样。”
我差点被傅慎行迷惑的发言气笑了。
胃里的食物一阵翻腾，倒胃的险些吐了。
但我还是强忍回去。
胃部收缩呕吐会拉扯我的断骨，痛在自己身上。
为了我幼小的女儿，我一定要养好我的身体。
“是我表姐想要这次采访，还是你的主意？”我没错过傅慎行脸上的微表情。
乔雪一直有在短视频平台发布自己的日常，但不温不火。
她一直想红。
“是我的意思。”傅慎行握紧我的手：“我会陪雪雪一起参加采访，这次采访不止对雪雪意义重大，对我也是一次上升的机会，等我升职了，你也会很有面子的。”
我明白了。
傅慎行不止要让乔雪顶我羊水栓塞幸存者的身份。
还要顶替我的主治医生去领功劳。
可我觉得，我不能用羊水栓塞幸存者来定论。
如果没有我的主治医生和救治我的医护人员不分昼夜的跟阎王抢时间，我早就没命了。
罪魁祸首就是傅慎行和乔雪。
我捂着胸口无声的笑了笑：“确实，到时候我肯定会很有面子。”
傅慎行以为我像以前一样，事事任凭他安排，很满意我的答复：“那好，你好好休息，我给你转了两千块钱，你想吃什么就叫外卖。”
叮！
两千块很迅速的转到我的账户。
傅慎行带着和乔雪的“梦”，脚步轻快的走出我的病房。
这时我才发现，我周围的产妇被转移到另一个病房，此刻这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难怪傅慎行敢这么明目张胆跟我商议采访换成乔雪的事。
这一次，我不会再惯着他们了。
早上九点。
我打开手机，盯着电视台直播间。
傅慎行和乔雪坐在采访台，面对着镜头。
一个感谢“傅医生圣手回春，重生之恩”。
一个弘扬医德，文质彬彬的说“这是身为医生的职责，换成任何人，我都会拼尽全力去救”。
我盯着现场直播，咧嘴一笑，给我的媒体朋友发送了一个电话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