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绰沈碧池的玄幻奇幻小说《摄政王,您的娇徒儿又闹翻天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绰沈碧池》,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抬头间,眼睛也红了,脸也花了,整个人哭得乱七八糟,瞪大眼睛,眨了眨,“你讲?你看过?”白凤宸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真的管用,这样就可以不哭了。他揉了揉眉心,“呵呵,是啊,只要你不哭,孤不但看过,孤还会背。呵呵呵……”于是,整个王府都很快知道了一件事,摄政王这会儿在大园子的湖边亭子里,给南诏来的沈天妩讲故事呢。而且,还怕沈家小姐冷着,还将随身的轻裘给她披了。“堕龙,太古堕神,鳞甲或黑或白,貌甚美,喜歌舞,性残暴……”白凤宸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只穿了粉贱粉贱的袍子,也不觉得冷,只望着前面一汪结了冰,又积了雪的镜湖。《太古神荒志》里面所讲述的堕龙,是一种堕落神祗,通身生有白色或者黑色的鳞甲,看上去十分美丽,又极通音律,喜欢欣赏美妙的歌舞。...
她抬头间,眼睛也红了,脸也花了,整个人哭得乱七八糟,瞪大眼睛,眨了眨,“你讲?你看过?”
白凤宸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真的管用,这样就可以不哭了。
他揉了揉眉心,“呵呵,是啊,只要你不哭,孤不但看过,孤还会背。呵呵呵……”
于是,整个王府都很快知道了一件事,摄政王这会儿在大园子的湖边亭子里,给南诏来的沈天妩讲故事呢。
而且,还怕沈家小姐冷着,还将随身的轻裘给她披了。
“堕龙,太古堕神,鳞甲或黑或白,貌甚美,喜歌舞,性残暴……”白凤宸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只穿了粉贱粉贱的袍子,也不觉得冷,只望着前面一汪结了冰,又积了雪的镜湖。
《太古神荒志》里面所讲述的堕龙,是一种堕落神祗,通身生有白色或者黑色的鳞甲,看上去十分美丽,又极通音律,喜欢欣赏美妙的歌舞。
可是你若是以为它真的这样漂亮优雅,就大错特错了。
堕龙吃人,喜欢谁,就吃了谁,尤其喜欢美貌又擅歌舞的苍梧洲凰山之女,常常掠而食之。
太古神荒时代的凰山之女,身负供奉天火的使命,是人间通神的唯一方式。
结果,因为堕龙的缘故,凰山之女几近死绝,人,眼看就要失去上天的途径。
于是,当时的第一任苍梧帝君愤然而起,联合天下一切力量,经过几百年的大战,终于将堕龙驱逐到了修罗洲那种恶鬼蛮荒之地,从此保住了残存的天火。
白凤宸讲到这里,就不想再说了,转头见沈绰听得出神,笑着道:“讲完了。”
沈绰茫然眨眨眼,“完了?那堕龙去了修罗洲后如何了?墨重渊又是谁?”
为什么他与师父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他们之间是什么联系?
白凤宸的目光重新挪回到湖面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无处安放,“墨重渊……,不知道。”
“……骗子!”沈绰轻轻嘀咕了一句,一阵失落,最后一线希望也没了,将肩头的狐裘紧了紧。
白凤宸看她缩在轻裘里可怜巴巴的样子,只露了颗脑袋,头顶上还顶着两只团子,就听见自己的牙,咯吱一声。
你为什么想知道墨重渊是谁?
——
白凤宸回到书房时,余青檀带着柳残阳等一众已经乐颠颠候着了。
他们今天成功截获企图逃跑的小奶猫,本就是大功一件。
而主上又成功将哭成一团的奶猫哄得乖乖的,实在是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于是这一伙子人,就站成一排,等着论功行赏,就算没有物质奖励,夸上一句,也能嘚瑟半年。
谁知,白凤宸回来时,一进门,就两脚自带杀气,进屋上座时,途经一只半人高的琉璃瓶,冷不防猛地挥袖一掌。
砰地一声巨响,银发与衣袍乍起,那大琉璃瓶子,轰然炸开!
满屋子人当下惊得毛都竖起来了,却没人敢叫唤一声,齐刷刷跪了一地,也不管膝盖下面有没有琉璃碴子。
“主上息怒!”
白凤宸回身,那双眸子赫然血红,嗓音全然不似平常,“堕龙之书,为何屡禁不绝!!!”
下面每个人都不自觉将身子伏得更低,谁都不敢吭气,生怕被那猩红的目光逮到,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外面有人来报,“主上,有个秦先生,说是您的客人,在外面候着。”
白凤宸血红的眸子,这才强压下震怒,渐渐收敛猩芒,“传。”
之后,俯视下面众人,“三日之内,所有妄议堕龙者,全部坑杀,再被孤发现,有人胆敢肆意编排,尔等提头来见,全滚!”
柳残阳等一连串本是高高兴兴来邀功请赏的,这会儿吓得屁滚尿流,抱头就跑。
余青檀也混在人群里往外溜。
“青檀,留下伺候。”身后高处,白凤宸拉长了一声。
余青檀无奈,只好停了脚步,闭了闭眼,一狠心,转头微笑,“是,主上。”
没办法,谁让他命好……
……
进来的秦先生,名唤秦柯,是个清雅的中年男子,见了白凤宸,只是施礼,并不跪拜。
白凤宸就算心情不好,对他倒也还客气。
三人进了书房后面的内室,白凤宸便掀了衣袖,让秦柯诊脉。
余青檀就侍立在一旁陪着。
过了良久,秦柯神色有些复杂,收了手,抬起头道:“主上如今化境初成,本是可喜可贺,但是……,因是强行突破,终究有所损伤,还当稍加克制,今后当避免再动真怒。”
余青檀就是心里一舒,总算有人帮他们这些下面累死累活,操碎了心的人说句话了。
白凤宸放下衣袖,顺带瞪了余青檀一眼,“秦先生可有什么修复的法子?”
秦柯摸了摸唇角稀疏的胡须,沉吟了一下,“这个……,在下还不确定,要斗胆请主上去了衣衫一验。”
白凤宸没动。
余青檀立刻识相,帮自家主子问,“秦先生要验哪里?”
“呃……,”秦柯也有些艰难,“尾椎。”
白凤宸又听见自己的牙咯吱一响,“……”
这一开口,原来是个女子!
在场的,都是沈若行精挑细选出来的娇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刚离了家,出了城,未来的美好愿景还没见着一根毛,就听见要脱衣服,立时间哭喊着乱成一团。
啪!
女官马鞭狠狠一甩,一声炸然脆响!
“你等既然自愿进京服侍王爷,从现在开始,就要按摄政王府的规矩做,只带了身子和一条命去就行了,其他的,全部留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骚乱和哭闹。
沈胭脂和沈相思两姐妹,身边的丫鬟被人硬生生驱赶走,只能抱在一起,踮着脚尖喊:“这位大人,我们是沈大国师的亲侄女,我们那辆车上,是……”
然而,混乱之中,根本没人理会这两朵娇花在说些什么。
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鞭,毫不怜惜,当着远处城门口南皇和国师的面,将一众娇滴滴的女子们赶到一处一人多高的步帐之后,圈了起来,限时脱衣服,摘首饰。
之后又有女兵在里面,给每人发了一身一模一样的囚犯样的白色大袍子,喝令迅速穿上,之后一个,一个,赶羊一样,驱赶上大车。
沈若行陪着南月笙身边,站在城门口目送王驾,见了此情此景,喉间有些干涩,强行吞了吞口水。
摄政王这是摆明了,非但对她这份礼物不领情,而且还特意让她难堪,叫她知道,还想坐在这个位置上,今后就不要搞小聪明!
南月笙沉沉瞪了她一眼,“自作主张!”
沈若行袖中的手,就狠狠攥了攥。
——
混乱的步帐内,小薰已经被驱赶在外,沈绰倒是不慌不忙,跟在人群中,按部就班。
之前小薰说的,所谓小门小户,不知天高地厚,便是这件事。
她不带行李出门,也是知道一定会如此。
上辈子,她也曾在白凤宸如今的位置上坐过十年,对于任何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近白帝洲第一摄政的?
今日这些女子,无论哪个,今后想要爬到白凤宸脚下,不但要摒弃所有过往瓜葛,而且还要蹚出一条血路来。
沈绰顺从套上宽大的白布袍子,就觉得有点冷。
为了免藏凶器,意图不轨,每个人从里到外,真的就只有一件袍子,一根腰带,没别的。
大车里,左右两排座椅,能坐十一二个人,两辆车,便把所有人当成货物一样全塞进去了。
沈绰寻了个位置坐下,随便扫了一眼,见沈碧池也坐在对角。
而最后被赶上来的,是哭哭啼啼的沈家姐妹花。
沈胭脂和沈相思一面担心没了婢女使唤,将来去了不夜京的起居谁来伺候,一面又舍不得董氏精心替她们准备的那两大车东西,那里面的衣裳首饰,都是平日里最心水,最考究的啊!
两人磨磨蹭蹭,连哭带求,直到那凤杀女官又是啪地一鞭子抽在车辕上,当场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才让她们俩像被掐死了一样闭嘴。
可俩人一上车,见了沈绰和沈碧池也在,忽然就又释然了。
原来不管有没有被摄政王睡过,大家都一样啊!
沈相思跟沈胭脂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不客气,拉开沈绰身边的少女,一左一右,跟她挤着坐下,“裳儿,今天主上去过你闺房,但是很快就出来了,是不是你那些伺候男人的手艺不精,惹恼了他呢?”
她这样一说,满车剩下的十来双眼睛,唰地全都看了过来。
沈绰抬头,笑呵呵,“大姐,你又嘴贱!”
角落里的沈碧池,暗暗抱紧自己。
沈胭脂在另一侧叹道:“哎,今时不同往日,姑姑大人和我娘呢,早就在不夜京那边找到了靠山,只要我们一过去,便会立刻与你们不同,很快就会平步青云,你这么厉害,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来哭着求我们。”
沈绰又看看她,“二姐,你也不长记性。”
沈相思看了眼车外,车子缓缓启程,两侧有凤杀骑兵押送,料想沈绰也不敢闹事。
“是啊,我们呢,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南诏名门贵女,将来得了主上青睐,留在身边伺候,也是要有名分的,不像有的人,到底那晚伺候的是谁都难说,却厚着脸皮往主上身上赖。”
沈胭脂就跟着大胆挑衅,“就是啊,就算真的有那档子事儿,也是无媒苟合,在民间,就注定是个通房的命,说不准将来要被如何处置呢,啧啧,这一生啊,真是可怜。”
沈绰的后槽牙,就是咯吱一响。
她的前世,又岂不就是那样的遭遇?
若不是后来墨重雪收留了她,扶她重新站起来。
她可能就像一只死猫烂狗一样,倒在荒郊野外,变成一摊枯骨了。
车厢里,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所有人都尽量避开这三个。
偏偏姐妹俩还在享受口舌之快的欢乐,“不过呢,话说回来,有其母便有其女,听说她娘当年就是大着肚子进了咱们沈家门的,也就是爹他人善,心软,不计较。”
“是啊,温氏都死了那么久,她的野种还被当成嫡小姐养着,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嘴,正说得风生水起,冷不防,咣!
沈绰捞了两只后脑勺,使足了劲儿,往一块死死一撞!
嗷——!
两个女人先是一阵剧烈的发蒙,接着,便是额头剧痛!
“嘴!贱!”
沈绰暴怒!按倒沈相思,骑上去压住,揪了头发,咣地朝车厢地板上又就是重重一撞!
侮辱她,还敢侮辱她死去的娘亲!
接着,抽了腰带,套在沈胭脂脖子上,将人拽近,对着那俏生生的鼻子,一脑门撞了过去!
鼻血狂喷!
一打二,暴揍!
“还愣着做什么?孤口渴!”
白凤宸就像根本没发现沈绰在盯着他愣神,语气特别重,仿佛在前面街上杀人没杀够,今天她这儿的茶要是不好喝,就立刻斩了她沈家满门。
沈绰吩咐小薰去烧水备茶,自己在后面小碎步,谨慎跟上。
余青檀就慢了脚步,远远跟在两人后面,双手揣在袖中,笑吟吟看着。
“能上树了,该是身子大好了?”
白凤宸问得颇为体恤,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昨日单骑“奇袭”了他的梦华院,又专门来展示这一身鹤氅给她看。
沈绰跟在他身后半步,翻了个白眼,“主上神勇,一时半会儿是好不到哪儿去了。”
“……”小嘴儿倒是刁得很!
白凤宸扭头看沈绰,目光里忽而划过一抹意外。
他第一次见她,是浓妆艳抹,心机重重。
第二次见她,是一身假小子模样,偷偷摸摸。
而今日第三次,她毫无防备,只是梳了两只十三四岁少女家常的抓髻,如头上顶了两只包子,又簪了圈清晨沾着露水的细碎小花,脖子上的手印子已经淡了许多,身上穿了艳紫的衫,明黄的裙,一身软软糯糯,刚从树上被他打下来,丢在地上,屁.股还疼着呢。
原来她还这么小,脸还没长开,个子也不到他肩膀。
他从来不细看女人,世间美人就如同王府中的琳琅金玉,眼底下过了无数,再美也是寻常。
可面前这个未施粉黛的小东西,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那表面被迫乖顺,暗里波诡云谲的小表情,居然对他不但不服,甚至还在鄙视。
花朝节那晚,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其实并不太记得,只是凭着求生本能,想要将一切靠近自己的全部灭绝,杀光!
此时看到这小女子,当时满怀温香软玉,苦苦挣扎的记忆,就忽然就被唤醒了。
身体诚实!
白凤宸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立刻收回目光,仰头望天。
“想必这几日的消息,你都在那株大梅子树上了如指掌了?”
沈绰并未察觉到自己被人看在眼中,这条命已经从死到活走了一遭,只觉得他的声音现在岂止是“欲”,简直是荡漾!
“主上想问什么?”
她又萌生了关于那个钝刀的想法,一刀一刀一刀,把这个禽兽慢慢地,先阉后杀,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问你对那晚的事,知道多少。”
“女人后宅的算计,入不得主上的眼。”
白凤宸进了闺阁,大方在桌边坐下,“既是后宅算计,却敢在宫中行事,不知是谁给了她们这天大的胆子?”
这时,小薰端了热水进来,又退了出去。
沈绰就提壶沏茶,将当年服侍墨重雪那一套,轻车熟路地,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给了她们胆子的人,死都想不到,自己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借花献佛,用我算计了主上,而主上洪福齐天,安然无恙,呵呵。”
之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两手十指尖尖,捧了茶盏,奉了过去。
她的指甲是颗颗莹润的卵形,淡淡的粉色,天生完美,根本无需蔻丹,袖间小女儿家淡淡的味道,像是清淡的花香,还有点甜腻的奶味,就若有似无地飘逸开来。
“此人倒是藏得深。那么依你之见,这只黄雀,可能会是谁?”
白凤宸垂眸瞅着眼前这盏茶,迟迟不接,就让她那么端着。
沈绰抿了抿唇,“越是不可能的,就越是可能。越是看起来弱小的,就越是包藏祸心。”
她暗指的,分明是此次逃过一劫的楚王南明御。
不管花朝节一事,南明御有没有参与其中,如果能趁白凤宸还活着,将那祸害早早处置了,必定是造福人间,师父一定会夸她机智。
谁知,白凤宸微微一笑,终于接过茶盏,余光瞥了眼她右手微屈的小指,“呵,你说的,可是自己?”
她那小指甲里,不知藏了些什么药粉,总之这茶,不能喝。
沈绰:“……”
白凤宸将茶盏径直撂在桌上,站起身来,“准你收拾一下,午时过后启程。”
“什么?主上,花朝节之事,您刚刚不是已经审过了?”
沈绰没料到白凤宸真的这么快就要走,她不想离梦华院那么远,也不想回不夜京那个曾经身死之处。
白凤宸扭头,有些莫名其妙,“你不随孤回不夜京,还想在哪儿?”
沈绰:“……!”
他又瞅了眼她那黄花梨的千工拔步床,“床也带上,回头自会有人来搬。”
沈绰抬头:“……?”
我娘留给我的床你都不放过!
白凤宸瞪她一眼,“孤睡过的,岂能流落在外!”
床睡过,人也睡过,一样都不能少,全部打包带走。
“……”
沈绰气得牙根子打颤,刚才就该将指甲里的化尸粉全塞他嘴里!
白帝洲第一摄政王,亲自从昆明宫将沈家的四小姐抱回来,又在她房中待了一整夜,过几天,还要带她回不夜京。
这件事,不胫而走,满城皆知。
沈家立时门庭若市,比之当初沈若行被拜为国师时的风光,更上一层楼。
皇都权贵,当天就忙不迭地前来巴结,生怕落于人后。
沈无涯自从跪送走了白凤宸,就立刻腰杆儿比之前直了好几倍,肚子也挺了,嗓门也高了,说话也慢了。
沈若行靠着一张巧嘴,做了南诏国师,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国师的哥哥,别人高看一眼,官升三级,那也是看着沈若行的面子。
可若是沈绰入了不夜京摄政王府,就不一样了,万一成了王妃呢?他就是整个白帝洲的老丈人,天下第一摄政名义上的爹!
就算当不了王妃,以沈绰的姿色,侍妾总是没得跑,自己的女儿是白凤宸的枕边人,那枕头风不用吹,全天底下的人,也都得看他沈无涯的脸色。
而另一头,后院里,现任沈夫人董桂娇的房中,帷幕重重放下,沈胭脂、沈相思,还有沈碧池三个人,在里面跪成一排。
“全都是没用的!”董桂娇养了长长指甲的手,将身边的紫檀螺钿桌狠狠一拍!
沈相思跪在地上,噘着嘴嘀咕,“女儿怎么知道会这样!之前明明跟宫里那边说好的,安排了新来的侍卫,灌了酒,喂了药,推进屋去,再肃清厢房周围,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可成其好事,谁知道临到跟前,男人却换成了摄政王!”
沈胭脂扭着手里的帕子,抱怨道:“是啊,早知道是摄政王,我去啊,必不能便宜了沈绰!”
董桂娇狠狠瞪她一眼,“出息!你现在是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脑子里净想着这些,丢不丢人!”
沈胭脂不服气地撇撇嘴。
她娘还不也是未婚而孕,又被她爹养在外面多年,直到原配死了才被接进府里做了续弦!
现在坐着说话不腰疼,就开始拿出千金小姐这几个字说事儿。
若是昨晚跟摄政王春风一度的是她,现在,整个沈家恐怕都要在她面前点头哈腰了。那沈绰,更是要被她踩在脚底下,再被碎花瓶子扎烂了脸!
董桂娇一边教训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一面又将目光转向一直低头唯唯诺诺的沈碧池,“倒是你,既得了运气,也算懂得随机应变,还有救。”
沈碧池自从昨晚被白凤宸无视后,本已经成了霜打的茄子,一听还有救,慌忙抬起头,膝行几步,抱住董氏的腿,“母亲救我!”
董氏跟身边的婆子挥了挥手,婆子便捧了只托盘上前,用绸布盖了东西,神神秘秘的。
沈胭脂手贱,想抢着去看,被婆子虎着脸打了手背,“二小姐还没到时候看这个。”
沈胭脂就更加委屈不服。
沈碧池不明所以,见东西是给自己的,就小心揭了绸布一角,只看一眼,便唰地整张脸涨得通红,慌忙跪得更深,匍匐在地,“母亲,您的意思是……?”
“既然看得懂,又装模作样羞什么?”董氏换了个姿势,“席间我仔细观察过,主上看起来真的并不知道昨晚的女人到底是谁,而沈绰只凭着脖子上的手印子,做些欲擒故纵的手段,虽然捷足先登,却也证明不了什么,你既然有胆昨日在殿上当众认下那桩事,这次去不夜京,就该硬着头皮把这条死路走成活路。否则,只要沈绰上位,就算主上不追究,这世上也没男人敢要你了!我说的话,你懂吗?”
她昨晚已经当众承认自己被人玷污过,若是不能赖定白凤宸,对沈家来说,就是一颗弃子。
沈碧池听懂了。
她狠狠心,咬牙道:“是,女儿明白了。”
婆子端着盘子里的东西,带了沈碧池下去,到了外面无人处,大大方方揭开绸布,吓得沈碧池直闭眼。
那盘子里,是一支造型狰狞的玉质东西,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夫人替你想得周到,小姐怕什么?真的那玩意可比这吓人多了!你记得,只用一次,破了就好。”
她又将那书塞进沈碧池怀中,“至于这个,回去多看看,将来伺候男人用得着。”
沈碧池立在原地,抱着两样让她面皮烫得发焦的东西,暗暗咬着唇,心里发狠。
一样都是人,凭什么嫡出就可以被小心护着,宠着。
而庶出,就要被人当成狗一样,任由处置,毫无尊严!
不过董桂娇说得没错,这次,的确是她唯一的机会,到底是上天成神还是入地为鬼,都在此一举,她已经没得选了。
屋子里,等沈碧池走了,沈相思和沈胭脂这一双姐妹就不依不饶地围着董桂娇闹,大概意思是,凭什么老三老四都能去不夜京,有机会亲近摄政王和全白帝洲最顶级的权贵,而她们却要留在南诏做土包子!
她们不依!
董桂娇也在心里暗暗盘算,无论如何,沈绰绝对不能上位,否则,一旦成了气候,将来把她娘温氏那桩事翻出来,沈家上下一个也别想好!
还有温氏留下的那些嫁妆,一辈子怎么花都花不完,她这人间清福可还没享够呢。
于是董桂娇犀利的细眉一挑,将两个女儿拉到膝前,“你们放心,娘这就去国师府求见你们姑姑,她那么疼你们两个,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也跟着主上,一起回不夜京!”
她将怀中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左看看,右看看,将来无论谁在白凤宸身边占了一席之地,又或者攀附了哪个不夜京世家贵族,她下半生的泼天富贵,都指日可待了。
红娘子打这一鞭时,的确是没加什么内力的,她根本没把这些以色侍人的贱胚子放在眼里。只是想给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分寸,也无心将人打死。
结果没想到,鞭子居然被给硬生生抓住了!
而且,刚刚鞭子落下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道微薄的火光,在这少女的身上闪过。
就是那道光,完全化去了她的力道,让这娇娇小丫头,居然有恃无恐!
其实那一闪而过的光晕,围观的众人也看到了,都当是红娘子发飙,动了真怒而起,还替沈绰捏了一把汗。
却不想,这个十四五岁,身量不高,会发飙的奶猫居然安然无恙地给接下了!
这回可是稀罕了!
向来霸道,说一不二,战斗力暴打一条街的红娘子,被削了风头!
围观的众人,各个幸灾乐祸,柳残阳还偷偷躲在扇子后面,冲沈绰使劲抛眼色,“奶猫,加油哦!我看好你!”
余青檀看着沈绰淌血的小手,心里一抽一抽的。
完了!完了!
“放肆!不去书房外面候着,都在这里闹什么!都活腻了!”余青檀拿出他该有的威风,这样一喝,倒是也能震慑得住这一群妖魔鬼怪。
他又看了眼风涟澈,“指挥使大人,沈小姐是主上专门带回来的人,他们不知道,你会不知道?”
风涟澈靠墙抱着手臂,腰挎长刀,皮靴蹬在墙根,俊脸毫无表情,惜字如金,“知道。”
“知道你还任由他们妄为?”余青檀好一阵头疼。
“企图逃走。”在风涟澈眼中,所有犯错的人,都要受罚,主上的女人也不例外。
况且,又不会打死,不知道在大惊小怪什么。
余青檀再看沈绰的手,红娘子的鞭子撤掉后,整只右手,正反两面全是血肉模糊,她一个小女子,居然白着脸,不哭不叫,就颤着身子,咬着牙忍着。
“内个,沈小姐啊,你一只手,可还能沏茶?”
“……!”沈绰还当这一只算是个有点心的好人。
“主上那边,要伺候茶水……”
原来,在他眼中,她的手废了是小,白凤宸在里面等着喝茶是大!
这王府上下里外,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世上,除了师父,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沈绰的心底,前世的那股孤绝的戾气,被手掌上的血腥味唤醒,就又忽地冒了出来。
她将头微微一偏,用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微笑,“余大人放心,我没有大碍,我们快进去吧。”
——
很快,通宵达旦处理政务的白凤宸,终于喝到了茶,清淡雅正,回甘绵长,正是他想要的。
可余光见沈绰低着头,收了托盘,有些委屈吧啦地欲言又止,转身间,还刻意藏起来的右手,心头就是一阵烦躁!
那手,被胡乱缠了布条,裹得像个粽子!
这一转身的功夫,怎么就受伤了?
又跟人打架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为何没人来禀报?
没人告诉他就算了,这疯丫头还专门卖惨给他看!
他不喜欢不完美,不喜欢任何瑕疵,更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甚至欺上瞒下!
本是极度的专注,如此被打乱,白凤宸目光沉沉,扫视下去。
下面的众臣,就是一阵惊慌。
主上的心情不好了,烦心的事儿,能不说的事儿,咱们今天就别说了吧……
于是,根据以往经验,摄政王巡幸诸国归来当日,这种集中处理堆积政务的要会,至少会持续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但是,今天的,天刚亮,就早早散了。
白凤宸坐在堆积如山的折子后,用修长的中指揉着眉心,盯着桌上早就凉了的一杯茶。
下面,跪了昨晚站在门口的那两排妖魔鬼怪。
之前张狂无状,飞扬跋扈,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大伙子人,这会儿全都老老实实跪着,如霜打的茄子。
白凤宸歇了良久,才长长一叹,吐了两个字,“赐茶!”
余青檀就是嘴角狂抽!
完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