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小说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
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
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
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
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
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
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
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
“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
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
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
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
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的贵门子弟看热闹,李恪川自然无法发作。
只能说了声:“无碍,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戏船。
上岸后李恪川才想起,今日怕是找不到那李卿落了。
近侍捂着脸低下头去,“公子恕罪,是属下失职。”
实在是戏船那边出了乱子,整个街上混乱不堪,根本寻不见人。
盛怒中的李恪川,不经意地瞥向河中正停泊着的一艘小船。
那船开着小窗,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一晃而过。
“珠儿?”
李恪川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瞬。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会见鬼?
不过,那确确实实就是珠儿!
李恪川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本想再去探探,那窗却已重重合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在那时登船,是允王!
李恪川如遭雷击般的僵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还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那船却已经开走。
李恪川恨不得冲上前去弄个清楚,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他一脸失魂落魄,神情喃喃:“不,那定然不会是珠儿,一定只是我眼花了……”
可心中一团乱麻,那怀疑生了根,便再也去不掉了。
“姑娘,娄姨娘她们母女俩,明儿就要进城了。可要将她们安顿在外面的客栈里?”
邓嬷嬷来到红枫馆后,给李卿落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年前同时离开将军府的两个姨娘。
据悉,这娄姨娘还是曲氏的陪家大丫鬟。
当年,在曲氏怀李卿落的时候,偶然机会爬上了李朝靖的床。
事后,娄姨娘也怀了身子,曲氏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这才将其抬成了姨娘。
不过,那一胎听说还未生下就没了,此后娄姨娘也并未多得宠,又过了好几年才又怀了一胎。
但是就在六年前,娄姨娘腹中孩儿还未生下时,娄姨娘和郑姨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一起被赶出了将军府。
听说她们二人一起被赶去了千里之外蜀地的一个庄子里。
这算是发配,此生不许回来的意思了。
而且郑姨娘在途中突然失踪,且生死下落至今不明。
就连邓嬷嬷至今都还未找到她的半点踪迹。
所以李卿落让邓嬷嬷派人暗中去属地将她们接回来,邓嬷嬷也只能先将娄姨娘母女接回来。
李卿落:“金陵城里,人多眼杂。还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不如就去青松观待着。”
“嬷嬷,劳烦您将她们二人安顿好,不要受了委屈。”
邓嬷嬷:“此事老奴省得。不过姑娘,您……不见她们?”
李卿落坐下提笔练字:“到了时候,自会相见。”
中秋那天,还是曲氏的生辰。
到时,希望她今世备的这些大礼,他们都会喜欢。
眨眼间,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中秋这一日。
将军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宾客接踵而至。
李朝靖和曲氏早些天就来请过裴老夫人,说中秋这一日包括曲家,还有满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将军府做客,还请裴老夫人能出去主持大局。
裴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出山。
倒不是给自己那蠢儿子面子,而是她不想被人在背后说她,明明已经重入红尘,却还在摆什么架子。
她裴秀珍要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将军府,是她握在手里的。
李卿落一早起来就先去静慈堂请过安了。
陪祖母吃过早食后,便又回了红枫馆。
她扯了个自己身上长了红疹的谎,就说今日不出去了。
李朝靖和曲氏巴不得她如此,毕竟一想到她又黑又干巴,实在拿不出台面的样子,是恨不得将她锁起来的。
上一世,他们确实也如此行事,那日连饭菜都没派人给李卿落送一口。
今天李卿落自愿不出门,这反倒还让他们省心了一件事。
只是他们夫妇二人都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见过李卿落了。
所以并不知晓,如今她的容色和气质,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而裴老夫人,明知道她是扯谎的,也宠着她。
“你不想去,祖母也不逼你。只是你要自个儿在红枫馆待着,不要乱走。”
“等晚点,祖母去陪你吃月饼!”
李卿落刚回来才坐下,邓嬷嬷就来禀道:“姑娘,奴婢按您的吩咐,昨儿晚上就接了娄姨娘娘俩进城来了。”
“再等半个时辰,门口正热闹时,她们二人就会出现,来给夫人贺寿了。”
李卿落:“后角门那边可安排好人手了?”
邓嬷嬷:“是。已经放了那女娘进府,一会儿就会传来好消息的。”
李卿落:“那就麻烦邓嬷嬷多去盯着点儿前面的情况。有任何热闹的,都传回来给我们听听。”
邓嬷嬷笑笑,赶紧又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却有些打鼓。
姑娘今日这些计划安排,老夫人都不知道,希望到时不要吓到老夫人才好!
邓嬷嬷一走,李卿落便让翠儿去将她昨日就准备好的一些做月饼的食材拿到院子里去。
三人便开始一起做月饼了。
“今日我准备了肉馅,鲜花馅,还有果子馅,枣泥馅儿,红豆馅儿,绿豆馅儿。你想吃什么?”
雀儿听着竟然有这么多口味,不自觉的狠狠咽了口口水。
“姑娘,奴婢想吃绿豆和肉馅儿的!”
翠儿端着食材走出来,听到这话笑道:“姑娘还准备了桂花酒酿呢,你喝不喝?”
李卿落喜欢钻研吃的。
所以,这两个月在红枫馆的小厨房,也没少自己动手。
这可把雀儿她们的胃口都给养刁钻了。
听到桂花酒酿,瞬间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姑娘,我要喝原浆的!”
李卿落拍了一下她额头:“我要做酒酿小汤圆,你不许贪杯!”
这边主仆三人打着笑闹,另一边,李家的大门口,今日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门前就连车马都停不下了,小厮忙得晕头转向,赶紧将马车向后巷迁移。
然而就在这时,一对格格不入,且风尘仆仆,满身朴素打扮的母女二人突然窜了出来。
管家和家丁还来不及将她们赶走,就见母女二人已齐齐一桩竟对着大门方向跪了下来。
“妾身娄氏,特从蜀地携姑娘回来,给家主老爷,主母太太请安,恭贺太太寿辰安康!”
说着,她将身上唯一的包裹在地上展开,然后从其中拿出自己准备的贺礼:一副绣满了‘寿’字的长褂。
并将其高高举在头顶。
李卿落就站在门外,听着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
是李卿落毫不犹豫就割肉流血,做了药。
可李恪川却将其尽数都倒去喂了狗。
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李恪川为了整治她,故意设的圈套罢了。
他说那药臭的令人作呕,被她撞破,他还以言行举止不端的借口,将李卿落关在了祠堂里。
在祠堂里,更是受尽那些嬷嬷的欺辱折磨。
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她捏紧了拳头。
这一世,没有这么巧合,曲氏的眼疾竟还提前几个月发作了?
只怕是耐不住,已经想要给她苦头吃了吧!
所以,她才如此隐忍对她的厌恶,忍着她日日还在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李恪川设下这个毒计!
李卿落掐着手掌,克制着情绪,让自己清醒过来。
恰好屋内婢女晴依出来,见到她时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笑意:“是二姑娘来了!”
李卿落掀帘入室,恭恭敬敬给曲氏请安:“落儿见过母亲,大公子。”
李恪川俯瞰着她,眼眸中写满了冷漠和厌恶之色。
“刚刚江大夫的话,你在屋外可听清了?”
李卿落装傻:“未曾。因祖母教导过,偷听墙根是不上台面之事,所以知道母亲这里有大夫请脉,我便退避三舍,并未听见屋内说了什么。”
“母亲的身体可还好?”
她抬头,投去关切的目光。
李恪川浑身一顿,她说那是上不了台面之事,而他偏偏却问她是否听见,是意指他上不了台面了!?
但偏偏她又将祖母的教导搬了出来,让李恪川连反驳也不能,只能咬紧了后槽牙。
还当真是小瞧她了。
自她去了青松观后,他在她手中,还真是未曾讨过好一次!
更是三番两次令祖母对他大怒甚至动手……
现在想来,皆是因为她从中作梗的缘故!
还真是个心思险毒,令人作呕的女人!
哪像珠儿,纯洁如皓月,简单的没有一丝心机。
曲氏用帕子捂住眼睛,连声叹道:“你是盼着我好,还是我不好?你可知,就是因为你的回来,家里才发生这些桩桩件件之事?”
“先是珠儿……我的珠儿,现在我也因为珠儿的离世被带走了半条命……”
曲氏似乎说不下去,李恪川才黑着脸接话道:“阿娘因为珠儿之事,伤心过度,日夜流泪,患了眼疾。你可知,这都是谁的错?”
李卿落就不接那话茬,而是惊呼出声,赶紧上前想要查看:“母亲!您如此不顾着身子,可如何是好?我自然是想要母亲您好的。母亲可知,我在屋中日夜都在诵经,一是替珠儿姐姐超度,二是想让母亲也能早些开怀。”
“没想母亲竟思念珠儿姐姐至此!我真是痛心不已,若是珠儿姐姐泉下有知,也会为母亲此举伤怀的。”
李恪川闻言突然暴怒,起身一脚就向李卿落踹来。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及珠儿?”
身后的雀儿扑上前,结结实实地挡了一下。
“姑娘!”
李卿落扶住雀儿,双手死死的抓着她,直到雀儿自己摇了摇头,李卿落才缓了一口气过来。
她抬头,目光静静的盯着李恪川瞧。
明明什么也未说,但她的眼神却仿佛又说了一切。
在说他狂躁暴虐,就是个疯子,是个不配为人的畜牲。
可她却并未张口,这一切不过是李恪川自我的解读,他的内心莫名越加的暴躁起来。
连曲氏都惊坐起身,喊了一句:“川儿!”
雀儿低声道:“都道是,将军府的嫡公子,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却没想到,竟是个会对亲妹妹动手动脚的暴徒!”
李恪川被李卿落盯得浑身皆不自在,此刻又被一个婢女当着面指责,他身上的怒气未减,好似下一瞬便会彻底炸开。
“何处来的贱婢,你想被杖毙吗?”
雀儿并不怕事,而是扶着李卿落直起身子来:“大公子。奴婢是老夫人跟前的雀儿,如今是照顾二姑娘的。”
“公子若对奴婢有不满,想要杖毙奴婢,可以去老夫人跟前说,老夫人自会处罚。”
李恪川气笑了:“好得很!有祖母给你撑腰,你便如此轻狂了是吧?”
“李卿落,既然话已至此,我便不和你兜圈子了。母亲的眼疾,需要至亲血脉以肉为药,以血为引。”
“你自出生,便从未在母亲跟前尽孝过,珠儿的死是你的过错,母亲的眼疾,自然也是因你而起!所以,拿刀来——”
仆人捧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进来。
雀儿见状,脸色大变。
李卿落却将她拉到身后,她看向曲氏,曲氏目光闪躲,竟不敢与她对接视线。
李卿落心中冷笑,脸上却怔怔流下泪来。
“母亲如此,落儿自是心痛不已。女儿自知,女儿比不上珠儿姐姐的贴心,没有自幼陪在母亲身边服侍过母亲……这都是女儿的过错。”
“所以,若是女儿的血肉能帮助母亲康复,落儿自然愿意,哪怕是将落儿的命都拿去!”
说着,李卿落当真拉起衣袖来。
她瘦骨嶙峋的胳膊上,青筋满布。
曲氏听了她刚刚的话,突然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心口竟是一窒。
她……她怎么那般瘦?
她那身上,能有几两肉,几碗血?
曲氏微微蹙眉,看见李卿落拿起刀子,也只是轻轻咬住唇瓣,并无阻拦的意思。
因为曲氏也认为,自李卿落回来后便有老夫人的撑腰,所以有些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感觉,她必须得些教训了!
况且珠儿在天之灵,还未得到慰藉。
她要让珠儿知道,便是这个亲生的回来,自己最爱的依然是她。
她不会心疼……
曲氏撇开了眼去,李卿落却恰在这时突然顿住了割手的动作。
“怎么,舍不得,不敢了?”
李恪川冷笑道:“李卿落,你当真比不上珠儿的一分一毫!当年母亲咳疾三月,是珠儿日日亲自煎药服侍母亲才得以好转,而你,不过要你一些血肉罢了,你就不愿意了?”
川儿定然只是恐吓她的。
只是,曲氏这心里仍然反常的泛起一股密密麻麻,抑制不住的愧疚。
她扭头看向儿子,终于有了一丝怪罪之意,“川儿,你不是说,你会把握分寸,只是想让她去珠儿坟前烧个纸罢了!为何会闹成这样?”
裴老夫人闻言,一声冷呵:“这么说,曲氏你对落儿所言,都并不否认了?”
曲氏脸色一白:“母亲,儿媳……儿媳一时糊涂,确实和川儿做了一些错事。可是母亲也体谅一下儿媳的心情,儿媳只是太过思念珠儿,才会如此……”
裴老夫人:“你少拿此事当借口!都当我老糊涂了,可以随便被你们糊弄了吗!?”
“我可不是你们两个蠢货,我还清醒着呢!”
面对祖母的怒火,李恪川终于也不再隐忍:“祖母!”
他抬头目光冷静,却含着浓浓寒霜冰雪的看向前方一老一少二人。
“祖母。此事和上一回母亲的眼疾用药之事,都乃我一人所作所为,请别怪我的母亲。她也是被我哄骗,才会帮了我。”
“确实是我一人恨极了李卿落。凭什么她还能好生活着,珠儿却没命了!?”
“凭什么她连去珠儿跟前烧柱香也不肯,而珠儿却是死都在给她腾位置!”
“凭什么她成了李家的女儿,珠儿却再也没人记得?”
裴老夫人:“那凭什么李卿珠就能霸占,本就该属于落儿的一切,死了却都还要害得落儿被亲人所恨,痛苦不堪!?”
三人皆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裴老夫人,似乎从未如此想过。
裴老夫人冷笑:“我也不指望你们还能良心发现了。”
“但是这李家,只要我回来,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此事就不会如此作罢!”
“李恪川,你心狠手辣,不分亲疏血缘,不顾手足之情,三番两次的迫害自己的嫡亲妹妹,下手狠毒实在令人发指!”
“落儿如今这身上二十三处外伤,背上有钝器所伤,还身受内伤不知究竟多深,这一切都是你这个亲哥哥亲手加害的!”
“曲氏,你不配为人母!身为落儿亲身母亲,不想着将亲骨血接回来赶紧弥补,却将那野种的死都怪罪在亲生的这个身上!亲生的她到底有什么错?”
“从出生之日起就被歹人带走,好好一个千金的命,却过上猪狗不如的日子!”
“一天你们的福也没想到,吃的全是苦!”
“一双手全是茧子豁口,比你们爷俩拿刀刷枪的还要粗糙。”
“从来没穿过一件好的衣裳,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受的这些苦,原本都应该是那李卿珠该受的人生!怎么就没人替她心疼了?”
“我看她最大的错,就是从你这个最没用的娘肚子里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被贼人盯上!”
“李朝靖,我瞧你也是天生贱骨头!就喜欢那没有血缘非亲生的娘和女儿。娘的苦也还没吃够,将来还要再吃女儿的!”
“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做的绝情无义,根本就不配当落儿的亲人。”
“以后落儿之事,全部由我来管,这个家,她也不用再去讨好你们谁了!”
三人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些话像针扎一般,都缓缓刺进他们心中。
只是一时,都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罢了。
李朝靖脸色一直就没好过。
母亲骂他的这些话,虽然很不好听,但他自己也是一个激灵。
当年,他也是等母亲走了自己大了一些,他才晓得果然母子也还得是亲生的,才会真的毫无私心。
那邓氏日积月累的装不下去了,后来还不是为她自己的亲儿子,谋算着将军府的一切。
一想到这里,李朝靖心里毛毛的。
不过,只是珠儿到底已经死了,这种事自然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对那落儿……到底没有养过,如今年岁也大了,便是嫁到忠毅侯府,她对娘家又能有几分看顾?
嫁的又不是世子,娘家也无需她的帮衬。
能给她一门好亲事,难道不是娘家给她的天恩了?
亲缘本也是强求不了的。
那曲氏的心里此刻听着,竟还真有了几丝疼痛。
她受伤那么严重?
这事真是川儿做的?
那到底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人,虽然没有养过,但是好歹也曾在自己肚子里十个月……
她这副憔悴的样子瞧着,也让曲氏有几分心疼了。
川儿这回当真是有些过分了!
曲氏默默低下头去,没想到,她在刘家过的日子那么不好……
不过这一刻她心里最庆幸的,还是珠儿没有在刘家长大。
到底,因为缘分,成全了她们母女一场!
李恪川心里自然是最不服气的。
若不是曲氏拉着他,他已经起身甩头走了。
裴老夫人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了。
只是冷静下来,说着自己要对他们的处罚:“曲氏罚去佛堂思过一个月,抄经书一百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
“李朝靖,拿一千两银子给落儿,弥补此事落儿伤痛及所有亏欠。”
曲氏对自己去佛堂一事也忍下了,她没有受过婆婆站规距的苦,如今就当是补上罢了。
可听到要拿一千两银子给李卿落,她顿时瞪大了眼,不怎么愿意。
“母亲,这、这么多?她一个女娘,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裴老夫人冷笑:“那你以为,多少合适?不如一百两就将她给打发了如何?”
“你自个儿说,自她回家后,你给她置办什么东西没有?你又想让我骂你一顿是不是?蠢货!”
李朝靖一把扯住曲氏:“别说了!一千两就一千两!你自己坑害了她,是该拿出这笔钱!”
李朝靖膝盖都跪疼了,现在只想赶紧了了这件事。
曲氏丧着一张脸,显然对此事,十分不乐意。
裴老夫人懒得和他们再扯,也不想看到他们,挥了挥手就让他们赶紧都滚了。
李恪川盯着裴老夫人,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搀扶着曲氏,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裴老夫人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问身旁坐着的李卿落:“落儿,祖母没有处罚你阿兄,并非祖母包庇他。祖母是觉得,你想用自己的法子收拾报复他,祖母猜对没有?”
五根手指印,不像是作伪画出来的。
而且清淤紫痕,几乎泛满了整个脖子!
足以想象,她当时必然是整个脖子都被人给死死扼住,若是没有反抗怕是真的会有性命之危!
不过,曲氏并不相信李恪川会真的这么狠心做出这种事。
所以开口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你兄长了?他这两日伤心过度,定是只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毕竟珠儿可是因为你才会……”
后面的话曲氏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又伤心的抹起泪来。
李朝靖看了眼夫人,再看向李卿落时,眸中的狠色这才渐渐消散了一半。
他是习武之人,这伤岂能看不出真假?
只一眼,他的脸色就越发沉黑了下去。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捏紧了拳头,显然心底认为,这一切确实都是李卿落自己该受的。
李卿落心中冷笑,她也没想过要他们替她主持公道。
只是静静的陈述事实:“今日阿兄所作所为,静慈堂的几个嬷嬷,亲眼所见,女儿自不会编造什么。”
“女儿也知道,因为珠儿姐姐的事,家中如今人人都伤心不已,所以阿兄与我一时言语不和,有了冲突,我也并不怪他。”
“女儿自知,我同珠儿姐姐不能相比。是命运的捉弄,让她能在父亲母亲跟前承欢膝下,女儿虽羡慕不已,但也知道并非她的错。”
“如今她死了,我也为此感到痛心不已,恨不得自己再替她一回!”
“而且事后,我也实在后悔。若是真将阿兄再伤个好歹出来,我这条命,便是再也陪不出来的。”
说着,李卿落也低头,嘤嘤的啜泣起来,还不时的抹着眼角的泪。
所以,他李恪川最好也别因为那点小伤,就来找她麻烦!
她一个妹妹尚能如此豁达,还一副替他着想,体贴原谅的样子,难道他作为兄长还要紧扯着此事不放?
李卿落言语间的意思,李朝靖倒是明白了。
他让人去查了一下此事,回来确认,确实如李卿落所说,是李恪川率先暴怒动手,不占理。
李朝靖忍着怒气,看向下面还跪着的李卿落道:“既如此,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你可愿意?”
李卿落立即埋首,一副听话的样子:“是,女儿听父亲的。”
此事在李卿落的心中,自然没完。
只是她如今势弱,只能暂且忍下,且往后再徐徐图之。
李朝靖深吸了一口气,“这几日府中要为珠儿举丧,我们也无心为你再接风洗尘。没事,你就暂时先不要出来了!下去吧。”
李卿落低着头,迅速的就消失在了堂前。
曲氏不解的问夫君:“不是说好了,要让她去珠儿灵前跪着,送一送珠儿的吗?”
“也好让珠儿瞧瞧,我们并未偏心,心底最在意的还是她啊!”
李朝靖却低声喝道:“糊涂!她脖子伤成那副样子,让来吊唁之人瞧见了,咱们家成什么了?”
“这个刘……这个落儿,川儿不过下了一点狠手,她就敢持刀反击,而且她还去青松观将母亲请回家来替她撑腰,你以为,她真是个简单愚笨之人吗?”
“母亲三十年未曾回过家,就连我们当年成亲,我带着你去拜见她,她也不见。可是落儿去青松观不过几日,就能轻易就将母亲哄骗下山,你当真以为,她只是个粗笨的山野丫头?”
曲氏愣住。
她未曾想那么多,还以为婆母不过是恰好想下山罢了!
难道,真是那丫头凭一己之力,就劝动了婆母?
“婆母此行下山……到底是为何?”
李朝靖皱紧了眉,他现在也说不好。
曲氏犹豫踌躇着又道:“听说婆母手中的天风商行……”
李朝靖呵斥住曲氏,不许她再提。
曲氏却一脸委屈,“夫君,不是我要提,而是那天风商行,如今可是咱们整个大梁排行第三财富的商行,听说比国库还要充盈丰足!”
“婆母就你这一个孩儿。难道她百年后,会不给你?”
“这些年咱们几乎每年都去青松观,但婆母却从不见你我。那日川儿回来说婆母要跟着下山,原本我还不信,没曾想竟是真的。”
“虽然你和婆母这些年母子关系生疏了,但倘若这些日子咱们好生伺候孝敬他,兴许她高兴之余……”
李朝靖不想再听此事,再次彻底打断曲氏。
“我说了,此事休要再提!”
“我与母亲……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你以为的好事,怕是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三十年未见,记忆中的母亲,已经由那个风火的女子,变成了一个风火的老人。
李朝靖内心很是五味杂陈。
而且,他从未与母亲真正和平的相处过,如今若是让他为了钱而去母亲跟前乖顺伏低,他也很是为难。
李朝靖也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想着如何去与母亲相处,真是叫他也犯了难。
为了与裴老夫人避开些矛盾,李朝靖这才将李卿落给打发了回去。
珠儿是死的惨,但将所有愤怒发泄在落儿的身上,也确实不该。
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她最好是将自己藏起来,不然,若是再发生今日这般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也不会再看母亲的面子饶了她!
李卿落回到静慈堂才知,翠儿已经被李恪川的人给带走了。
今日翠儿护着自己,想必在李恪川手中,她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上一世她就彻底失去了翠儿的消息,这一世,怎么着,她也要将翠儿的命给保下来!
李卿落只能焦急的先在房中等着,等到了天黑之际,她才终于等到裴老夫人回来。
裴老夫人知道今日早上李恪川来大闹了一场后,自然是勃然大怒。
“他到底是不是人!?竟然真的和自己的妹妹动手!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了那个小野种,难不成还要闹出人命?”
李卿落顿时没了胃口。
她那外祖母,前世和曲氏如出一辙,打从心底里更喜欢李卿珠,所以从未正眼看过李卿落一眼。
这会儿喊她出去,又能有什么好事?
服侍,是想让她服侍曲氏还是李恪川呢?
这二人怕是都更不想看见她,所以是要去服侍她这个老太太的吧?
李卿落便让雀儿出去回绝了。
“嬷嬷,我们姑娘听闻主母和大公子那里出事,现在也是心急焦虑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呢。”
“不过,我们姑娘今儿身上起的疹子,真是好大一团一团的。若是冒险去前面见了大伙儿,到时给大伙儿再惹上了,到时这府里不就更乱了吗?”
来传话的人,是春在堂的常大嬷嬷。
平时就凶神恶煞的,很有威仪。
此刻听到雀儿的说辞,顿时就认定了是她胡诌,根本不信。
“好你个贱婢,竟敢诓我?我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的,今日姑娘不想出去,也必须得去!”
常嬷嬷以为雀儿不过是个小丫头,伸手就要去扇雀儿的脸。
雀儿抬手就将她一把给拧住了。
“嘿?你个老货!我好生客气与你说话,你却敢动手?”
“敢到我们红枫馆来威风,也不瞧瞧小姑奶奶我是谁?你还想撕烂我的嘴,我先把你嘴给撕烂了!”
雀儿伸手一把就将那常嬷嬷的头发抓的稀烂。
等常嬷嬷身后跟着的丫鬟反应过来,再扑上来想要帮忙时,雀儿又是一脚一个,抓着常嬷嬷的头发转身还给了那些丫鬟一人一巴掌。
而红枫馆守门的两个嬷嬷还只站在一旁看笑话,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滚开!再靠近我们红枫馆半步,我让你们一个个像她一样,今日都当个疯子!”
常嬷嬷痛得‘吱哇’乱叫,伸手想要掐抓雀儿,却都被雀儿给躲开。
“雀儿,不要与她纠缠。”
李卿落这时才发了一句话。
雀儿冷哼着,一脚踹开那常嬷嬷:“滚!”
常嬷嬷扶着彻底歪斜散乱的头发,都想哭了。
她在将军府几十年,可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啊!
今日在这些小丫鬟们面前,她被害得丢尽了脸。
“你、你们,给我等着,此事没完!”
常嬷嬷丢下狠话正准备离开,李卿落却又让雀儿去将她给抓回来。
被按在院子里,常嬷嬷看着眼前的二姑娘,心里狠狠吓了一大跳!
这、这与前段日子,刚回府的二姑娘,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她何时,变得如此好看了?
先不说这肤色白皙的判若两人了,这容貌清丽中还自带着一股英气,哪还有当初那副又丑又穷酸,完全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如今的她,竟还真有几分做姑娘的架势了。
常嬷嬷此刻心里不自觉的竟有些发怵,李卿落没和她客气,开口就道:“你跑到我们红枫馆来,先个儿闹事要打人,今日我本不想收拾你,放你一马你还不知好歹,敢再耀武扬威恐吓我,你是在打我的脸,看我好欺负了?”
常嬷嬷心中‘突突’狂跳,想到她毕竟是个主子,虽然不受家主和主母喜爱,但如今可有老夫人撑腰,顿时彻底萎了下去。
“二、二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饶了老奴吧……”
“老奴也不过是遵老夫人的命……她好歹也是您外祖母,她的话您也不得不听呀……
李卿落:“东拉西扯。你以为,凭你这句话,我就能就范,不收拾你了吗?”
“再说,你如今是我将军府的人,却听令那曲家老太太的话,原来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呀?”
“还敢置喙起我的事来。那忠毅侯府听见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干?”
“还有,记住,在这将军府,永远只有一个老夫人,那便是我的祖母!”
见她不好糊弄,常嬷嬷愣是一句话不敢再说了。
她可不想再被雀儿收拾,所以瞬间模样老实的很。
李卿落:“还想让我等着?等着什么?等着你给我寻些没完的麻烦?”
“我告诉你,要么麻利的滚,要么再吃一顿收拾,你自个儿选!”
雀儿:“我可说过的,嬷嬷。我们姑娘今儿身上长了疹子,若是惹了人,可就麻烦了。你偏要闯进来,今儿回去要是觉得身上有哪里痒的,你可莫要觉得奇怪哟。”
“哎呀,我都觉得我背上有些痒了,翠儿快给我瞧瞧?”
常嬷嬷吓得脸都白了。
冤枉啊,她明明是被抓进来的!
顿时,她觉得身上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一句话不敢再抱怨,爬起来就赶紧滚了。
看着被吓得屁滚尿流滚圆的常嬷嬷,雀儿和翠儿都笑的,腰杆都直不起来。
“看她,像不像个大冬瓜!哈哈哈……”
“还是个又长又圆的。”
院子里传来的欢笑声,把院子外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小厮也给惹笑了。
庄魏皱眉盯向小厮,小厮连忙解释:“三爷,那院子好热闹啊。感觉比白日里唱的戏还热闹呢。”
“三爷。老夫人听说二姑娘身体有恙,所以让您来看望看望。您倒好,找了个地儿,一觉睡到现在,天都快黑了。”
“您到底,还过不过去?”
庄魏神情疑惑的盯着那红枫馆。
他怎么觉得,这李府二姑娘的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
好似,他在哪里听过。
而且,她似乎并不像他们都说的那般,有多稀罕他们忠毅侯府。
“奇怪。”庄魏突然浑身一凛,瞬间站直了身子。
他盯着黑暗中摇晃的火光,喃喃道:“这将军府,为何会如此安静?”
小厮也这才惊觉:“对哦。今儿不仅是中秋佳节,不还是这将军夫人的生辰吗?往年都热闹的快翻了天了,今儿怎么……”
除了院子里已经消停的笑声,整个将军府,仿佛都陷入了一口死潭之中。
死寂。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
本就是被强迫而来的庄魏立即握拳转身,大步离去。
这红枫馆,他本就是不想来的。
这人,他更是一眼都不想见。
李卿落听守门的嬷嬷进来说,红枫馆外来过一个带着小厮的郎君。
李卿落疑惑:“这么晚了,还有宾客没有出府?”
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转头,继续敲打翠儿和雀儿,“今儿什么日子?下次再如此放肆大笑,被人抓了错处告到前面去,我也难保你们!知道吗?”
二人都知道错了,规规矩矩的跪着:“是,姑娘。奴婢知道错了。”
澜沧院。
已经在院内守着的曲老夫人听见常嬷嬷过来说,将李卿落请不出来时,曲老夫人霎时满脸的不可置信:“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肯出来!?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如此混账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