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

“你到底在抽什么疯？往年不也没回去吗？为什么今年就这么不得了？”

我看着他笑，笑得好大声：

“张浩啊张浩，我真是看错你了，我真是眼睛瞎了啊。

“结婚前你怎么说的？你说让我放心，你说两边都是你的父母，你不会厚此薄彼，你说我们一边一边轮流过。

“可是后来呢？8年了，张浩，整整8年你都有各种借口把我困在你家，你家要过年，我家就不要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自己理亏，一句话没说出来。

王美玉不干了：

“呸，贱东西，你是女人，能跟我儿子比？从古至今，你见过哪个结了婚的女人是在娘家过年的?

“告诉你，只有那种被婆家退了货，离了婚的破鞋才没有人要，才会在娘家过年。

“你要是回去，你就是破鞋，你就是二手货，你知道不知道？”

我一个瓶子砸到她面前：“闭嘴，给老子闭嘴，再说一个字我打烂你的嘴。”

她不服气，还想骂我。

但是张浩拉住了她：“妈，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啊。”

“为什么要少说？我是婆婆她是儿媳妇儿，中国上下几千年都是儿媳妇儿要听婆婆的话，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反了天了？

“她还敢打我？你今天让她动我一下试试，你让她动我一下？”

8

她以为我不想动？

她以为我不敢动？

我忍她很久了。

每次我说回去 ，不管是不是过年，不管是什么日子，她总有各种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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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砍了，我开门，开门还不行吗？”

张浩手忙脚乱地开了门。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弯刀看他：

“离不离？”

他差点给我跪下了：“别，丽丽，我不离婚，我永远不离婚，我现在跟你回去好不好，我开车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给爸爸买礼物，或者我直接给五千块钱行不行？再给妈妈买个金戒指可以吗？”

哈哈哈！

我笑了：“张浩，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依然要回去，但是我要先砍了你。”

话音未落，我举起了手里的弯刀。

可是下一秒，王美玉抓着岁岁站在我不远处。

“你要敢动我儿子，我就敢弄死你女儿。”

岁岁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妈妈。

她拼命朝我伸手：“妈吗，我要妈妈，我不要奶奶，我要妈妈。”

王美玉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赶紧让她放下刀，要她不准离婚，不准回娘家，不然我就弄死你。”

女儿被她打得小脸通红：“妈妈，妈妈.......”

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的女儿啊，我唯一的女儿啊。

她们居然拿我唯一的女儿来威胁我，她们简直就不是人。

张美玉还在威胁我：“你要是还想走，那么这一辈子你都看不到她，永远看不到。

“我不会给她读书，十几岁就让她娶打工挣钱，再大一点直接嫁人给我换彩礼，你应该能想像的到她这一辈子的生活会有多么凄惨。”

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我高高举起的弯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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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她多少钱，几百几千还是几万，我都不管。

我就是要掀翻这里的所有，这里的一切。

王美玉伸手就要来打我：“贱东西，你自己回不了娘家到我这里来发脾气，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贱人。”

我死死地瞪着她：“我警告你不要碰我，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小心我直接给你开追悼会。”

她吓死了，连忙缩回去了手，转头就哭着扯张浩的衣服：

“儿子，你管管这个死女人啊，你看她多么嚣张，你看看她说要打死我。”

张浩也从震惊中回过来神，马上用手指着我的鼻子：

“陈丽，不就是没回你娘家吗？不就是没上火车吗，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今年不回去，明年再回去就是，不知道你哪里来那么大的火气。”

又是这句话，就是这句明年再回去哄了我一年又一年。

现在他又来了，我要是再相信他我就是贱，真的贱。

“张浩，你去死！”

我一个巴掌给他甩了过去，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王美玉哭天抢地来拉我，我一脚把她踢到了一边。

“不要碰我，谁都不要碰我。”

张浩反手过来抓我，我直接捡起地上的碎酒瓶对着他的喉咙。

“来啊，张浩，你不怕死就来，看我这啤酒瓶能不能砸进你的喉咙。”

他不敢动了，但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愤怒，满满的愤怒。

“陈丽，你太过分了，不过就是两张火车票而已，你把家里搞得
年就翻来翻去说这个事情。

“陈丽，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出嫁出嫁，你是出嫁，你懂那个出字的含义吗？”

我不懂，不需要懂。

“我只想回家过个年而已，我罪大恶极吗？我犯了天条吗？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同意，就是要阻拦？”

王美玉把手往我床头柜上一拍：

“不行，今年不行，老二家儿子25结婚，你们回去了，人家心里有想法，明年再说，明年再说。”

3

又来了，又开始经典的明年再说了。

“我今年就要回去，不用明年，就是今年，票都买好了。”

听到我票都买好了，王美玉的脸彻底垮了：

“你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吧，一句话都不跟我商量的吗？我是你婆婆，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心里冷笑一声：“那我现在跟你商量，你同意吗？”

她尴尬了一下：“你这叫商量吗？你叫通知。”

“对，我就是通知你，你听到就好了。”

她顿时眼泪夺眶而出，拉着张浩就哭：

“儿子啊，你们都不在家里过年，那妈这年过的还有什么意思？我去死了算了，要不然到时候村里的唾沫也会把我淹死的。”

张浩连忙呵斥我：“听到没有，赶紧把票退了，你平时什么时候回去都行，就是过年不能回去。”

我疯了。

一个茶杯给他砸了过去：“我就要过年回去怎么样？”

“你不知道过年的重要吗？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作妖。”

“我就是知道过年重要，我才要在过年
。”

他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你啊！”

大嫂瞪了她一眼：“回去少说点， 就说他们感情不好离婚了就行知道吗？”

大哥点了点头继续开车：“我又不傻，我说出来让妈难过吗？”

我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景色，抹着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

还好，我还有人为我撑腰。

还好，虽然娘家远，可是他们依然来了。

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依然来了。

车子开了8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钟。

室外冷若冰霜，可我家却灯火通明。

爸爸妈妈都站在门口等着我。

爸爸一把接过睡着的岁岁，妈妈给我递来一碗热粥；

“辛苦了辛苦了，赶紧喝一口热粥，喝了人就舒服了。”

本来以为已经流完的眼泪又来了。

我只能低着头不敢让妈妈看见。

她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咱家又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