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小说 其他类型 何不共沉沦肖绮宁许赞结局+番外
何不共沉沦肖绮宁许赞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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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柚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肖绮宁许赞的其他类型小说《何不共沉沦肖绮宁许赞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齿轮柚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倒是能忍。”许赞眯一眯眼睛,努力把思路从案子中抽离,向后靠了靠,微笑:“你好。”“我和廷昀下半年就要结婚了,”肖绮宁转着小指上的戒指,“听说许小姐在廷昀身边呆的时间最长,所以我今天来,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许赞看着肖绮宁,莞尔一笑:“您真客气。”肖绮宁盯着她表情许久,又开口:“许小姐别多心,我并不是来赶你走的。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往今来都难免。更何况是廷昀这样的男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女人往他身上扑。他身边放一个你,总比那些欢场上的脏烂货强些。”女人啊,不论多么大家闺秀,妒忌起来都一样面目狰狞。许赞有些忍俊不禁,目光流转间,瞥到霍廷昀身边的助理程实从咖啡厅门外匆匆走进来。她收回目光,向前探一探身,凑近肖绮宁压低声音道...

章节试读

“你倒是能忍。”
许赞眯一眯眼睛,努力把思路从案子中抽离,向后靠了靠,微笑:“你好。”
“我和廷昀下半年就要结婚了,”肖绮宁转着小指上的戒指,“听说许小姐在廷昀身边呆的时间最长,所以我今天来,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
许赞看着肖绮宁,莞尔一笑:“您真客气。”
肖绮宁盯着她表情许久,又开口:“许小姐别多心,我并不是来赶你走的。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往今来都难免。更何况是廷昀这样的男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女人往他身上扑。他身边放一个你,总比那些欢场上的脏烂货强些。”
女人啊,不论多么大家闺秀,妒忌起来都一样面目狰狞。
许赞有些忍俊不禁,目光流转间,瞥到霍廷昀身边的助理程实从咖啡厅门外匆匆走进来。
她收回目光,向前探一探身,凑近肖绮宁压低声音道:“肖小姐,对于一个连养情人都懒得瞒你的未婚夫,你竟然还在纠结他是否干净,这是我着实没想到的。”
她说完坐回去,朝肖绮宁笑笑,露出两个梨涡。
“哗”地一声,肖绮宁将手边的柠檬水狠狠泼到许赞脸上。
程实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远远站住了,并不走近。
肖绮宁脸色苍白,死死盯着许赞,手指近乎痉挛地握着杯子。
许赞在周围各色眼光中,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脸,语气平静:“肖小姐,我猜,你想要坐稳霍太太的位子,恐怕还需要更聪明一点。”
肖绮宁也看到了程实,知道自己今天这一趟来错了,拿起手包起身恨恨离去,脊背挺得笔直。
程实等许赞将自己一身狼藉收拾得差不多,才走过来,将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微欠一欠身:“许小姐,您外公手术的住院手续、主刀医生、住院医生、麻醉师的相关材料都在里面,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入院。”
许赞站起身,拿过文件袋,真诚道谢:“谢谢程助理,麻烦您了。”
“您别客气。”
程实说完,又匆匆离开,就像没看到刚刚一幕。
许赞在开庭前的最后一分钟赶完了辩护词。但于律师基本没有看。
“下次不要写那么啰嗦,没人有空听。”
闭庭后,于璐迅速收拾文件,皱着眉抱怨:“……找半天才找到重点那几句,耽误我时间。”
许赞乖巧应下。
两人一起走出法院,已经华灯初上。于璐形式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要送她回去,许赞知道不顺路,婉拒了。
公交逆着晚高峰,晃了两个小时才晃到住处,晃得许赞整个人都散了架。
她忍着晕车的恶心开了门,踢掉磨脚的高跟鞋,脱掉散发柠檬水和汽油味道的上衣,只穿着内衣往洗手间走,路过客厅,吓了一跳。
客厅里没开灯,霍廷昀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她。膝头笔记本电脑的荧光映着他的脸,愈发显得轮廓深刻。
这房子是他的,但他这样不请而入,还是第一次。
许赞下意识抱住前胸,迅速调整笑容:“霍先生,您来了?”
抱胸的原因,倒不是害羞——她今天穿了件无痕“小浪花”,舒服是舒服,胸型不够完美。
月凉如水。
她披散着长发,肩头、手臂反射着莹润的光,细腰裹在解开一颗扣子的紧身牛仔裤里……
霍廷昀眼神幽幽暗暗,盯着许赞,抬手合上了电脑。
“去洗澡。”他淡淡地说。
“哦,好。”
许赞迅速回卧室取睡裙,听见霍廷昀问:“今天肖绮宁去找你了?”
许赞动作顿了顿,简单地答:“是。”
他没再说话,她也没有。
许赞拿着睡裙去洗澡,感觉到霍廷昀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没敢磨蹭,但怕有汗味,还是迅速洗了个头,吹到半干就赶紧出去了。
霍廷昀正坐在阳台的吊篮秋千上打电话,见许赞新鲜欲滴地从浴室出来,眼神暗了暗,抬一抬手指示意她过来。
吊篮被他占满,许赞搭着边勉强坐下,很担心两个人的重量会把吊篮压断。
霍廷昀伸手过来,将她揽坐到自己腿上。
“……她舅舅再如日中天,也顶不住她爸不着调。听说肖杰在滨市租了个停车场,专门停放他收集的绝版老爷车。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高调,”霍廷昀对着听筒懒懒地说,“您确定想要这样的蠢货做亲家?”
他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漫不经心抚摸她。
许赞猛地僵硬,又不敢出声,只能承受。
霍廷昀轻轻笑了一下。
“……我要解除婚约,和我身边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您要实在忌惮肖家,我也不坚持。这次就当给肖家提个醒,如果以为结了婚就可以对我的事指手画脚,那他们恐怕……要再好好想一想。”
霍廷昀语气平淡地说完,挂断电话。
他偏一偏头看向怀里的许赞,眼里几分玩味的狎昵。
她知道此刻如果自己发出点声音,霍廷昀大概会很愉快。
可她突然不想。
绝不。
霍廷昀向后靠去,衣冠楚楚,置身事外。
他噙着一抹饶有兴致的笑,看着许赞。
霍廷昀看着红潮一点点从许赞脸上褪去。
许赞垂着眼,很久才扬睫朝他软软地笑了笑:“识时务罢了。”
她今天太累了,甚至失去了伪装的力气,声音也有些哑,像半融的牛奶冰沙。
霍廷昀目光落在她唇上一秒,喉结滚了一下,站起身,将电脑拿起来,朝门口走去。
许赞呆了呆,赶紧站起来,软着腿快步追过去:“霍先生您……您这就走了?”
霍廷昀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口的纽扣,微点一点头:“十一点飞东港。”

“还个愿。”
“霍先生……”许赞轻喃,稍微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霍廷昀脸色淡淡,目光静静停在她脸上。
许赞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硬着头皮走上前,几乎是乞求:“霍先生,您知道我外公在哪里吗?他身体弱,不能淋雨……”
霍廷昀勾勾嘴角:“程实带他去休息了。”
许赞悄悄松一口气,接着就见霍廷昀慢条斯理地把风衣脱了下来。
许赞飞快后退一步。
霍廷昀的手顿了顿,眼里流露一丝凉凉笑意,抬手将风衣披在她身上。
他的体温还在风衣上,许赞身体瞬间温暖。她下意识拉了拉衣襟,有些惭愧自己小人之心,轻声道谢:“谢谢霍……”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他一扯。
“许小姐觉得……和我在一起……作践了你?”霍廷昀的嘴唇在她耳边厮磨,冰冰凉凉。
他的称呼又变回了许小姐,许赞的心也瞬间凉透了。
“对不起霍先生,昨晚是我失言,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许赞心跳剧烈,努力冷静,不管怎样,第一时间先道歉。
可他的手已经放到她裤子上,声音带着笑,听起来却有些莫名的轻狂:“我很怀疑,许小姐知不知道什么叫作践……”
腰间已经凉了,许赞怕到极点,急遽地呼吸,不停挣扎,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幻想:“霍先生,我求您,我求您别在这里……”
霍廷昀笑一声,有些自嘲意味:“心不静,哪里都成不了静地……”
许赞绝望地闭上眼睛。
殿外大雨如注,雨幕隔绝了世界,雨点激起尘土。
“开朗正派?温柔体贴?检察官?嗯?”霍廷昀在她耳边嘲讽轻笑,和平日截然不同,有种特别的绝情意味,“一米八……不觉得矮了点?”
许赞闭着眼,渐渐放弃了自己,如同一具没有知觉的人偶。
霍廷昀捏着她的脸,声音冰冷:“不是求姻缘吗,来还个愿。”
请宽恕我的虚妄。
*
大雨渐停,许赞从大殿里慢慢挪出来,程实撑伞站在门口:“许小姐,您外公在禅房听住持讲经,请跟我来。”
许赞没说话,和他走到禅房门口,停住脚步,低头沉默一会儿,使劲儿捏了捏脸颊,然后绽开一脸灿烂的笑,敲门走进去:“外公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程实看了全程,无语地回头,看到霍廷昀侧影。
他白衣黑裤,手里拎着风衣,叼着烟,远远站在大殿门口,漆黑额发挡着眼睛,仰头轻轻吐一个烟圈。
雨一直不停,许赞和外公只好在静庭再住一晚。许赞说她找外公时在山上摔了一跤,扭到了脚,所以走路才姿势奇怪。
外公不疑有他,只怪自己当时不该轻易和那个僧人走,应该等到许赞回来。许赞少不得又解释宽慰一番。
外公累了,晚上早早睡了,许赞这才换了泳衣,慢慢泡进温泉池里。
今天在佛像前,她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霍廷昀又存了教训的心,她伤得不轻。
被水浸没的地方,针扎一样,丝丝缕缕地疼。
许赞闭上眼睛靠在池边,白天的一幕幕无法控制地在眼前闪回,她自嘲地笑笑,眼泪溢出眼眶。
刚泡了一会儿,院门被敲响。许赞披上浴巾,裹严实了,走到门口却犹豫了一下,没开门。
这个时候来敲她的门,大致也没有别人了。
“哪位?”许赞语气冷淡得很明显。
门外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低沉男声:“我。”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许赞还是深深吸一口气,她忍不住嘲讽地笑一声:“霍先生这是还气不顺?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
她忍住眼泪,声音发颤:“我收回今天白天的道歉,昨晚我说的话,一个字都没错!”
虽然嘴硬,她却还是不敢开门的。
门外却许久没再有声音。
接着,一只细长的药盒子从门下被推进来。
“擦一下,别感染。”霍廷昀声音很低,很淡。
门外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远。
许赞一口气慢慢松下来,顺着门边滑下去,心里憋闷得很。
手指碰到那个药盒子,她抓起来盯了一会儿,一把狠狠地扔了出去。
*
周末,许赞把外公送回了桐镇,还给家里安上了监控。
冯秋对监控非常排斥,说了好多难听话。
“信不过我,就把你爸你外公都接过去自己养着,拿这玩意儿监视着我,算怎么回事?”
许赞照例说软话:“秋姨您多心了,我只是希望,想外……想你们的时候能看一眼,有这个东西,您出门的时候也能随时看到家里。”
“呵,吃喝拉撒全都被这玩意盯着,谁受得了?要是我换衣服上厕所被外人看到了,算谁的?”
“闭上你的嘴,谁稀罕看你那一身肥肉!”段国强暴躁地说。
说来也怪,冯秋嘴损,人也刻薄,但段国强朝她吼,她从来都受着。
段国强又朝许赞冷冷道:“你要安就安,安在你外公呆的地方,别安我们屋里。”
许赞点头应了。
她下楼回到外公房里,伏在外公膝上,又红了眼圈。
这种家,可怎么待下去。
外公叼着烟袋,拍拍她:“还是回我这老屋舒坦。你放心,我每天和你王爷爷他们去打牌,没事了还能到山上去走走,看看你妈你外婆,日子舒服着呢。你快睡觉,明天回去,安心上班。”
他停了停,又道:“外公什么也帮不上你,只能不给你添负担。以后别为难自己,多为自己想。”
许赞那晚失眠一整晚。第二天回瑞京,在飞机上勉强补了一觉,还头晕脑胀。
下了飞机,她直接从机场去法援中心加班,在单位门口,她想了想,拐进附近的房产中介:“你好。这附近有便宜干净的一居室吗?我想租。”

“是你喜欢的么?”
霍廷昀三十岁生日过后好几天,才去探望了母亲。
陈馨仪正在抄金刚经,霍廷昀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她才放下笔看过来。
霍廷昀的眼睛,随了母亲,寒星碎玉一般,深邃却又冷漠,让人着迷,却不见半点情意。
“生日怎么过的?”陈馨仪淡淡地问。
“没怎么过,”霍廷昀停了停,又补了一句,“送了自己一份喜欢的礼物。”
陈馨仪点点头,似乎没话再说。
屋里燃着香,母子俩一人一杯茶,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
陈馨仪又道:“上次霍晋来,说你要订婚了。”
霍廷昀漫不经心:“是,下个月吧。”
“是你喜欢的么?那姑娘。”陈馨仪看着他。
霍廷昀勾一勾嘴角,无所谓地摇摇头。
陈馨仪又倒了一杯茶,沉吟一下才叹道:“一辈子很长,不好熬啊。”
有这句话已是难得。
霍廷昀垂着眼,片刻后突然笑了笑,像是想到什么,低垂的眼眸里染上一丝暖意:“……没关系的。”
陈馨仪静静看他许久:“你真像霍家人。”
一副铁石心肠,从不感情用事。
霍廷昀抬起眼,笑着问:“所以,这是你讨厌我的原因么?”
陈馨仪不再说话,把自己那杯茶喝完,然后把茶壶里的冷茶倒掉了。
霍廷昀从母亲房间走出来,走到停车场,程实拉开车门:“霍先生,附近宁慈寺的老主持,联系您好几次了,说有事要和您谈,事关老夫人的。”
天色已晚,出家人休息得早,霍廷昀道:“去静庭住一晚,明天去见他。”
静庭大酒店是西郊最大的温泉酒店,也是霍家的产业。各种规格的客房齐备,私密性也好,是瑞京上流人士来泡汤消遣的首选。
许赞想着一辈子大概也就来这一次,花大价钱在静庭定了两晚别墅小院的房型,温泉池就在院子里,想着这样外公也能自在些。
钱真是好东西,能换来快乐享受似神仙。
小而精致的院子,门边一座紫藤花架,角落一大一小两个圆形温泉池,汩汩地涌动着。池边两把躺椅,一张石桌,上面各式茶点齐备。
别墅里面更是舒适。
外公被许赞扶到大池里泡了一会儿,整日被病痛和咳嗽折磨的身体轻松了不少。
祖孙俩躺在躺椅上聊天看星星,很晚才回房间去休息。
隔壁的院子里却热闹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像是一群霓国人在院子里烧烤,大笑叫嚷,还用霓国语唱起歌来。
许赞本来希望外公泡了温泉能睡个好觉,现在她都睡不着,更别提浅眠的外公了。
她翻来覆去一会儿,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院子。
虽说是独栋别墅,院墙都挨着。
许赞敲了几次隔壁的院门,里面才有人听见,问着荒腔走板的“谁啊”,走过来开门。
门开了一半,一个穿和服的男人,赤着上身,系着额巾,醉醺醺看着她。
许赞往后站,站到路灯里,客气地一边比划一边说:“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住客,可以请你们可以小声点吗?我带着老人一起,睡觉比较浅……”
霓国人显然没听懂,茫然地皱眉,回头喊:“姚,过来!”
他把门全打开了,许赞往里看一眼,里面几个霓国男人,坦胸露背,围着烧烤架边唱边跳,还有两三个和服打扮的女子,被男人紧搂着肩膀,说笑逗弄。
其中一个女人听见门口处喊声,答应一声,踩着木屐小碎步走过来。
许赞眯着眼睛一看,面露惊讶:“雪冰?”
那女人正是许赞继母秋姨的女儿,姚雪冰。
姚雪冰看到她也是一愣,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
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谦卑微笑着和那霓国男人说了句什么,那男人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臀,又饶有兴致地盯了许赞一眼,转身走进去了。
姚雪冰关上院门,走远了一点,问许赞:“贝贝姐,你怎么在这儿?”
姚雪冰只比许赞小半岁,但比许赞低一级,冯秋嫁进许家以后,姚雪冰一直在读住宿中学,后来许赞上了大学,两个人交集不多。
在许赞的印象里,和冯秋的尖酸刻薄不一样,姚雪冰沉默寡言,是个认真好强的女孩子。
“我带外公来泡温泉,”许赞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你不是在读研么?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姚雪冰有些难堪地低低头,声音小下去,却很倔强:“我没有混,我在做霓语导游,这是我的工作。”
“读书的时候,还是不要急着做兼职吧,这些外国人里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多注意,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妈会受不了。”
两人没有几分姐妹情分,但许赞想了想,还是多嘱咐了她一句。家里已经够多灾多难,说句自私的话,如果冯秋再垮了,家里就真的撑不住了。
“毕业了也找不到什么赚钱的工作,”姚雪冰轻轻地说,“还没有我现在做的这个赚的多……”
远处有汽车从许赞身后开过来,雪白的大灯打在姚雪冰身上,她细弱的脖子弯着,粉底没打匀,下颌上下两个肤色。
许赞有些心软:“急什么,总要慢慢来的。”
姚雪冰摇摇头:“上个月我妈给我寄了个名牌手机,她没说,但我知道,是你买的,还有我的学费……我不想,总用你的钱了。”
许赞看她一会儿,点点头:“我明白,总之你注意保护自己,警惕一点。”
她回身往自己院子里走,姚雪冰却叫住她:“贝贝姐。”
“我妈……我妈说,”她嗫嚅着,却又坚持要说完,“说你在瑞京陪有钱人睡觉……说你送上门去让人作践,才赚了那么多钱,是……是真的吗?”
许赞站住了,慢慢转过身,冷静地看着姚雪冰。
姚雪冰目光躲闪,却又有些不依不饶的打探和执拗。
许赞心里无声地叹一口气,这就是尽管姚雪冰看起来怯懦老实,她却始终无法和她亲近的原因了。
这些年来,虽然不明显,姚雪冰始终都和许赞暗暗较着劲。许赞扎马尾,她也把头发留长,许赞学理科,她明明不擅长,也不选文科。后来许赞本科毕业后就不再读书,她连考两年也坚持要读研。
她的那种藏在卑微后的不甘和计较,总让许赞觉得如同置身于长满苔藓的阴暗角落般难受。
许赞背后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停,她没有听见。
许赞朝姚雪冰微微一笑:“你妈说的没错。但陪有钱人睡觉也好,被有钱人作践也好,是因为我别无选择,我至少换来了我想要的。可你千万要小心,别被人作践了,却只是因为你自己犯蠢。”
许赞情绪不太好,话说得有点重,可姚雪冰却没什么反应,只定定看着许赞身后。
许赞下意识顺着她视线转身。
下雨了,车灯的光雪亮,映照着空气中斜斜飘洒的雨丝。
车门开了,霍廷昀缓缓从车里迈出来。

“是我的问题。”
许赞阅卷完毕,起身道谢告辞。
陆行舟送她出检察院大楼,摸摸鼻子,叫住她:“许律师,能加个微信吗?方便联系。”
许赞作为辩护律师,她的手机号码他唾手可得。所以他说的加微信,不只是加微信。
他知道,她也知道。
许赞回头,他站在阳光里对她笑,耳尖有点红,黑眼睛却直勾勾的,像大学校园里的那些青涩的大男孩,像她从来没有接近过的青春。
“好啊。”她微笑着说。
*
霍廷昀今天被爷爷霍京生叫回老宅吃饭。
“你最近和肖家那闺女处得怎么样?”霍京生问。
“挺好的。”霍廷昀漫不经心地答。
霍京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怎么肖杰两公婆今天见到我,话里话外都是说你没诚意?”
霍廷昀一脸无辜地挑一挑眉:“哦?这我不清楚。”
霍京生盯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今天肖杰的话音遮遮掩掩,想来不是什么放得上台面的理由。
霍廷昀怎么不清楚呢,他再清楚不过了。
周日那天去肖家给孟老太太贺寿,他其实给足了肖绮宁面子的。
上百万的贺寿礼,还有耐心配合肖绮宁的低语和微笑。
霍廷昀少见的殷勤态度,哄得乐见其成的肖家人都眉开眼笑。
也哄得肖绮宁心花怒放,失了分寸。
宴席散了,老太太说霍廷昀喝了酒开车不安全,叫佣人收拾了客房,一定要他住下。
老寿星发了话,霍廷昀没必要违逆,不然这一晚上的装相就白费了。
肖绮宁推开他房间的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洗过澡,浴巾围在腰间,站在窗前一边擦头发,一边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滑动。
霍廷昀个子有一米九多,宽肩窄腰长腿,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黑发打湿了,凌乱挡在额前,无比性感。
肖绮宁只看了一眼,脸就红透了,眼里像汪了水:“廷昀……”
她穿了件黑色深V吊带睡裙,前胸是蕾丝的,若隐如现。裙摆堪堪挡住臀部。
霍廷昀也只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沙发坐下,将毛巾扔到一边,眼里无波无澜。
肖绮宁走过去坐到他膝上,双臂环上他脖子,试探着吻他脸颊,全身滚烫,声音发颤:“廷昀,我……”
千金小姐上来了那股劲儿,也够狼狈的。
霍廷昀倒没什么为谁守身如玉的心思,他噙着一抹微讽的笑,忍耐了一会儿,发现不行。
怎么说呢……肖绮宁的肤色,声音,睡衣,甚至她身上的香水味,他通通不喜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
而他不喜欢的,谁也别想勉强他接受。
他站起身,把肖绮宁留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一杯水。
“肖小姐好像弄错了合作的意义,我不喜欢把事情搞复杂。”
肖绮宁拉上肩带,努力撑着气势,若无其事地笑:“有什么复杂不复杂,男欢女爱,逢场作戏,廷昀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霍廷昀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水,才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错。”
肖绮宁脸色柔软下来,媚眼如丝。
“是我的问题。”霍廷昀看着她微笑,语气坦率,却残忍,“是我,太挑嘴。”
*
星期天,许赞带外公去商场买鞋子,准备过几天去郊区玩的时候穿。她最近带着外公到处吃喝玩乐,像是要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外公面前一样。
外公好像知道许赞的心情,孙女给自己买东西,他都乐呵呵地接受,不再嫌贵了。
许赞正看着店员帮外公试鞋,一个女声在身边柔柔响起:“许赞小姐?”
她回头一看,一个打扮优雅的女人微笑看着她。发髻,套装,珍珠耳环,略显老气的打扮,和女人柔美明媚的脸庞不甚和谐。
“你好,小许,”女人向她伸出手,“我叫林渺,是……霍廷昀父亲现在的伴侣。”
许赞下意识伸手和她轻握一下。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和自己攀谈,但很奇怪的是,此刻她对这个女人没有产生戒备或者厌恶。
大概是因为,她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和姿态。
大概是因为,她说起自己身份时,眼里闪过的那一分自嘲和赧然。
她显然有话要说,许赞去和外公交代了一下,和林渺走出店去。
“我们去喝杯咖啡坐下说,好吗?”
“不了,我外公还在等我,您有话请直说吧。”许赞拒绝了。
“好,”林渺朝店里看过去,向许清文礼貌地点头致意,又对许赞道:“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到霍宅做客。”
许赞一怔,旋即笑了:“您大概误会了,我和霍先生,不是那种可以上门做客的关系。”
她态度坦荡,林渺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因为,今天是廷昀三十岁的生日。”
许赞有些意外。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霍宅了。平时和他爸爸在老爷子那里见到,也不说话。”林渺轻轻蹙眉,满眼愁绪,“他爸爸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难过。三十岁是大生日,无论怎么说,亲生父子也该一起吃个饭。”
她说话轻轻柔柔,充满感情,不知不觉就让人沉浸在与她相同的情绪里。
许赞沉默了一下,委婉道:“抱歉霍夫人,我确实不方便。”
林渺张一张嘴,无奈苦笑:“好吧。我只是希望,父子俩能高高兴兴一起吃顿饭……有廷昀喜欢的人在,他高兴的可能性大一点。”
“喜欢的人”?
许赞有些无语,向她点点头告辞,往外公处走。
“小许,你外公看着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林渺看着远处颤巍巍起身的许清文,语气关切,“我母亲肺癌痊愈之前,就是这种脸色。”
许赞迅速回过头,眼里终于有了在意的神色。
林渺看着她,浅笑着问:“你外公也是肺不好?我母亲是肺部肿瘤,医生都判了死刑。后来死马当活马医,找了位老中医,开了方子吃了两年,再去复查,竟然检测不到肺癌细胞了。”

“特别赞!”
许赞心里有点乱,回了孟笑晗一句“庭审开始了”,放下了手机。
会是谁把消息放出去的呢,是他吗?
庭审开始了,检查院的人和法官陆续就位。
许赞正走神,桌子被人用手指敲了敲。
她抬头,见一身检察官制服的陆行舟目不斜视走过去,口中低声说:“加油。”
庭审开始了,许赞竭尽全力,每个环节都力求对嫌疑人最有利。
但她犯了新手律师最容易犯的毛病,用力过猛,节奏显拖沓。在询问对方证人环节被法官驳回了。
许赞咬着嘴唇,郁郁坐下。
嫌疑人的医生是最重要的证人,他能够证明这位母亲对药物的抗药性,从而解释母亲自己也吃了药却没有死亡的原因。
而“一同赴死”与“故意杀人”的恶意显然天差地别。
“通常情况下,服用三十二片该种降压药,是否为致死量?”
许赞惊喜地抬头。
陆行舟在询问证人,他把她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是的,正常人服用此剂量降压药,很可能导致低血压休克,甚至死亡。而患者长时间服用该药物,有抗药性,会大大降低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
“谢谢,我没有问题了。”陆行舟点点头坐下。
许赞盯着他,眼里都是感激。
陆行舟不动声色地抬眸和她对视,眼神里藏着笑意。
这案子最大的辩护难点,是嫌疑人的悔罪态度。这位母亲一心求死,在庭上一言不发。
许赞在总结陈词中攻心为上,历数母子俩多年来相依为命的艰难过往,以及母亲多年来含辛茹苦的经历。以证明嫌疑人杀害儿子的行为没有恶意,相反是出于深沉的母爱。
嫌疑人麻木的感情终于被唤醒,在庭上嚎啕大哭,嘶声凄喊:“我苦命的孩子啊,妈怕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要挨饿受冻,横死街头,还不如妈趁还活着给你安顿好……妈妈这就下去找你,你等一等妈妈啊……”
旁听席一片不忍唏嘘。法警迅速制止了她。
许赞温和而坚定地说出最后一句:“法律不应成为厄运的帮凶。当事人只有违法行为,没有主观恶意,不具社会危害性,恳请法庭考虑从轻甚至减轻处罚。”
案子当庭宣判,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
比许赞最乐观的预想还要轻。
出了法院,许赞努力抿着嘴,喜悦和兴奋却从闪亮亮的目光中流露出来。
孟笑晗上班摸鱼,抽空拿着一小束鲜花跑过来:“许赞你太棒了!姐们儿为你骄傲!”
还有花,好夸张,许赞失笑。
“许律师!”
陆行舟清亮带笑的嗓音响起,许赞望过去,只见他站在检察院的车边,朝她并拢两指在额前一挥,眨一眨右眼:“特别赞!”
他一举一动,那样潇洒随性,又带着坦荡少年气。
许赞忍不住笑了,皓齿明眸,如灿阳中的夏花。
陆行舟他们一行人上车开走了。
许赞回头,看见孟笑晗盯着车尾的方向,喃喃问:“那谁啊?”
“陆行舟,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办刑事案子的。”
“真难得,检察官还有这种气质的。”孟笑晗笑嘻嘻地说。
许赞喷笑:“你确定,当年谁因为检察官制服太丑而放弃考检察院的?”
孟笑晗摇摇手指:“小妞这你就不懂了吧,诱惑的能是制服吗?那必须是制服下面的肉体啊!”
许赞扶额,摆摆手走开,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认识她。
*
致衡,霍廷昀办公室。
程实正和霍廷昀说东港的并购案子,秘书内线响了:“霍律,肖小姐来了,诶,肖小姐!肖小姐您等一下……”
肖绮宁已经气势汹汹推开霍廷昀办公室的门。
她一眼看到站在桌前的程实,冷笑质问他:“是你把亲母杀子案开庭的线索放给肖氏传媒记者的?”
程实还没说话,她一个耳光甩过去,“啪”地一声脆响:“狗东西!”
肖绮宁正在气头上,用了大力气,美甲上的钻在程实脸上刮出一条血痕。
程实微微偏一偏头,低眉敛目,面色不改。
霍廷昀面色沉下来,向后靠坐在椅子里,冷淡地看着她。
肖绮宁转向他,眼里含了泪,嘴唇都在抖:“霍廷昀,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让我肖氏公司的人,去给你的小情人抬轿子?你还给不给我留脸?”
她说着,把手机狠狠扔到霍廷昀面前的桌子上。
霍廷昀垂眸,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热搜新闻,标题是《爱在法庭——人性与正义的温暖博弈》。
配图正是庭审后,一身检察官制服的陆行舟和抱着案卷的许赞在法院外高高的台阶上相视而笑的照片。
阳光从两人中间照射过来,两人一个挺拔俊朗,一个知性漂亮,如同偶像剧照般抓人眼球。
霍廷昀的目光停留在许赞的脸上。
她露齿而笑,眉眼弯弯,有些满足,有些骄傲。望着陆行舟的眼神,明亮坦荡,毫不扭捏。
那是霍廷昀从来没见过的许赞。
霍廷昀收回了目光,抬眼朝肖绮宁平静道:“程实忘了提前和你通个气,我替他向你道个歉。如果你很介意,可以当做上次我帮肖氏传媒处理恶意并购的报酬。也可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你或者你的人有事,尽管开口。”
专业并购咨询换一次新闻披露。没有比霍律师更大方的人了。
肖绮宁瞪着他,点头冷笑,眼泪从眼里连串滚落。她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两人还没订婚,从身份上来说,谈不上谁给谁脸面。
从感情上说……按照合作精神,他们之间不该谈感情的。
“你或者你的人”。
换言之,许赞是他的人。
肖绮宁脸色惨白,伸手去桌上拿自己手机,哑声道:“霍廷昀,你是真会往人心里捅刀子啊。”
她转身欲走,霍廷昀叫住她:“等一下。”
肖绮宁回过头,脸色还冷着,眼里却不是没有一线希冀的。
“肖小姐,轮到你了。”霍廷昀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