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生陈骇涕的其他类型小说《画皮王生陈骇涕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来者不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武毕竟是他亲弟,会不会看出什么来?”平阳子一边舔着手指数银票,一边问道。宁子言递给他一盘点心,道:“朝夕相处难免露出破绽,所以我们要离开太原,等时间一长就好对付了。”平阳子伸手拿了一个吃,又问:“紫莺怎么还不来,钱也不要了?”“自打那天晚上过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宁子言皱起眉,“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平阳子吃了半盘点心,把银票来回数了三遍,终于满足地笑了:“先前去一个大户人家结怨,她是那家老爷养的外室,结果那老爷莫名暴毙,大老婆非说着她害的,要把她活活烧死,贫道就做了个戏法救她一命,没想到这次刚好能帮上忙。”“他把王生迷得神魂颠倒,着实跟个画皮鬼一样。”宁子言不禁笑了。“只是不知你这天生阴阳眼,能不能辨别她是人是鬼。”“嘿,贫道...
宁子言递给他一盘点心,道:“朝夕相处难免露出破绽,所以我们要离开太原,等时间一长就好对付了。”
平阳子伸手拿了一个吃,又问:“紫莺怎么还不来,钱也不要了?”
“自打那天晚上过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宁子言皱起眉,“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平阳子吃了半盘点心,把银票来回数了三遍,终于满足地笑了:“先前去一个大户人家结怨,她是那家老爷养的外室,结果那老爷莫名暴毙,大老婆非说着她害的,要把她活活烧死,贫道就做了个戏法救她一命,没想到这次刚好能帮上忙。”
“他把王生迷得神魂颠倒,着实跟个画皮鬼一样。”宁子言不禁笑了。
“只是不知你这天生阴阳眼,能不能辨别她是人是鬼。”
“嘿,贫道这双眼睛就是唬人用的,哪能看出妖魔鬼怪?”平阳子收起银票,“大半夜了,贫道不再叨扰,明天一早分道扬镳,从此以后五不相干咯!”
宁子言起身把他送回自己的房间,这才回屋,看到陈氏正要把没吃完的点心倒掉,连忙阻止:“这荒郊野外没什么好物吃,何必糟蹋东西呢?”
陈氏奇道:“你不是下了毒吗?”
“毒药涂在银票上,不在茶点里,那老骗子精得很,唯一改不掉的只有数钱习惯。”
宁子言眯起眼睛,“那毒药发作要等十二个时辰,到时候咱们早已各奔东西,就算有人发现他死了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向王生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一旦结清了钱,他们本该互不相干,也不必做到绝处。
然而,宁子言要顶替王生的身份,陈氏要为后半生考量,就必须让这个计划天衣无缝,除了一条船上的他们,任何知情者都不能留。
何况,宁子言跟平阳子合作不止一次,很清楚这老骗子是满口胡言没个把门儿,万一哪天说漏了嘴,简直后患无穷。
陈氏还不放心:“把他处理了,那个紫莺怎么办?”
离开太原前,宁子言就三番两次趁夜去寻找紫莺,本想着银钱未结清,对方至少会来见他们一面,可是自打王生死后,紫莺就像人间蒸发了,令宁子言不得不怀疑那个过分精明的女子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他与陈氏相顾无言,心下都有些忐忑,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熄灯上床。
陈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忍不住开口:“其实我有一件事,至今还没想明白。”
宁子言问道:“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画皮鬼是你最先想出来的怪诞传说,只是借紫莺之口引导王生将它完善,以此做个局中局,那么你和王生究竟谁才是画皮鬼的缔造者呢?”
“这⋯⋯”宁子言一时语塞,自己也说不清楚,“你为何执着于这点?”
“我就是害怕。”陈氏轻声道,“听说,真正的鬼住在人心里,因为人有千般面目可换,却只有一颗心丢不掉。”
宁子言一哂:“你是心虚了?”
“你不觉得?”陈氏叹了口气,“从此以后,你再也做不了自己,都要戴着假面过活了。”
“这世上有几人不曾画皮,只以真面目示人呢?”宁子言摸了下脸庞,“你今天晚上有些奇怪,难道是后悔了?”说到这里,他心里微紧,手悄无声息地摸到藏在枕头下的一把小刀。
“不,只要你不后悔,我就放心了。”
这时,陈氏侧过身,定定地看着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白月光,宁子言看到她正在笑,那笑容柔媚惑人,与陈氏端庄的容貌并不相符,却让他感到一阵熟悉,偏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宁子言抓心挠肝,意识不知不觉变得恍惚,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比铃铛稍显沉重。
哦,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平阳子腰间悬挂的铜钱正在作响,而眼前是紫莺才应有的笑容……
“他虽然那样对我,可,可终究是我的夫君啊……”陈氏泣不成声,“我本就没了父母,倘若连丈夫也没了,今后又该如何过日子?至少,我要为他再尽一份心力。”
王武听罢大为感动,心里最后一丝芥蒂也消除了,亲自御车带陈氏前往青帝庙,向平阳子哭诉王生惨死。
“贫道已经听说了,这孽障竟敢如此!”平阳子大为震怒,“我本是怜悯她生前可怜,想要放她一马,没想到她……画皮鬼吃了人心,凶性道行都要高涨,就算你们不来,我也要去收服她。”
平阳子拿了符咒和一把桃木剑,随王武和陈氏一同离开,先去书斋和王家转了一圈,都不见杜鹃身影,他屈指掐算了两下,指向王府隔壁:“那是谁家?”
王武一惊:“是我家。画皮鬼就在那里。”
听平阳子这样说,王武连忙带他去自己家里,向妻子一问方知他们离开后有一个老妇人上门,她见其可怜就收留为仆,正在厨下做活。
一行人立刻赶过去,那形态佝偻的老妇瞧见了平阳子,立刻脸色大变,以寻常年轻人都比不得的敏捷动作爬上墙头就要逃跑。
见状,平阳子向她掷出木剑,老妇应声倒下;王武立刻翻墙过去查看,发现地上只剩下一摊腥臭脓血和一张人皮。
衙役们和街坊四邻闻讯而来,都对此啧啧称奇,平阳子当着众人的面烧掉那张皮,诵了几句经文,道:“画皮鬼已经被贫道收服,各位大可安心了。”
众人掌声雷动,都把他当作能够斩妖除魔的半仙,唯有陈氏跪在地上哀哀乞求平阳子救王生性命,有人实在看不过去,劝道:“你那丈夫枉读圣贤书,心思狠毒,死了也好,何必为他求情?”
陈氏只是摇头,平阳子实在拗不过她,叹道:“感念你一片真心,罢了……只此一次,贫道施法救你丈夫一命。”
众人只看到平阳子带陈氏进了王家灵堂,令王武看守大门不许任何人闯入,哪怕大家好奇得心里直痒也不得窥探,只听到屋里传来陈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动容。
伴随着平阳子唱咒声起,那哭声渐渐变成了呕吐之音,又过了一会儿,屋里的声音都消失了,连王武都有些坐不住,正要敲门询问,却见房门从里面打开,平阳子不知去向,而那已经死去两日的王生竟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脸色红润,伤口愈合,陈氏正搂着他喜极而泣。
王生喃喃道:“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此事震惊了整个太原府。
府尹林大人得悉之后,甚为惊奇,特意派官差去离石县打听紫莺的下落,当地人却说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女子,沿途检查路引的官吏也对她毫无印象这件事实在扑朔迷离,唯一让人信服的解释就是厉鬼化为艳女前来索命。
消息传回太原府,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官府对此事颇为头疼,杜鹃之死也好,王生被剖心也罢,涉及命案都非同小可,偏偏这事情牵扯鬼神之说,非但杜鹃含冤自杀的真相大白而出,横尸众人面前的王生在光天化日下起死回生,厉鬼也被道士收服了。
最终,林大人为了自己的政绩,决定就此结案,于是画皮鬼的传说不胫而走,众人对此议论纷纷,坊间写话本的书生还把它记录下来。
杜鹃姨娘原名宁心琪,是他的亲妹妹,他们家里三代都是走方艺人,他跟父亲学会了口技和操傀,宁心琪跟母亲学得歌舞和唱腔,他们一家本该有平凡幸福的未来,没想到父亲在演出时不慎得罪了贵客,被割掉舌头后郁郁而终,母亲因此得了大病,宁心琪为了筹措昂贵药钱竟然瞒着家里把自己卖了,换得钱财给母亲治病。
可怜她一番心意终究空付,母亲得知女儿自卖为奴后拒不受医,当晚就投了湖,宁子言压抑悲痛料理了父母后事,一心只疼爱这个妹妹,却不知道她已经被卖到何处,得知妹妹已成了太原王家的杜鹃姨娘,并在三个月前自缢而亡。
宁子言悲愤交加,他在市井间打听了一阵,不相信妹妹会谋害当家主母,认为是陈氏嫉妒妾室故意算计,于是找到朋友平阳子商议,后者又介绍了一个以色骗财的流妓,三人合计,决定先打探出事情真相。
得知王生好色后,流妓化名紫莺前去勾引,一边把他留在书斋一边旁敲侧击,而宁子言趁机潜入王家,扮作妹妹去吓陈氏。
人在恐惧中往往会暴露实情,他以为能看到陈氏痛哭流涕地忏悔告饶,却不料陈氏真当杜鹃化鬼前来索命后,竟是毫不心虚,叫他得知杀死杜鹃的真凶乃是王生。
宁子言想要为妹妹复仇,可在听完陈氏郁愤难消的一番话后,他有了新的主意——杀死一个虚伪薄情的男人固然容易,为此搭上自己却不值当。
王生害死了杜鹃,就该让“杜鹃”来复仇,这样一来,画皮鬼的计划就此诞生了。
完成这个计划需要一个不可缺少的助力,那就是陈氏。
陈氏为王生隐瞒真相这么久,既是对他余情未了,也是不愿王家就此椅掉,可是紫莺试探出王生心意,当她知道丈夫一计不成又想下毒手,顿时如堕冰窟,一咬牙答应了宁子言,在王家搞出闹鬼的假象,让人们惶恐不安,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王生一直以为,画皮鬼是自己亲自编造的骗局,只为了干掉陈氏还能赚得美名,却不知道编写故事的他本就身在局中,被他视作将死之人的陈氏才真正手握要命刀。
倘若那天晚上,他对陈氏还有一点良心在,宁子言或许会饶他一条性命,陈氏也不会坐视他被开膛破肚,可王生被戳破真面目后,亲手扼杀了陈氏对他最后的感情。
王生死后,宁子言本该写明他杀死杜鹃的真相,可是关键时刻,陈氏拦住了他,为画皮鬼的故事添上一笔——隐瞒王生是杀人凶手,由宁子言取而代之,以王生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彻底坐实鬼神之说,也摆脱被官府追查的危险。
平阳子依计前来收鬼时,宁子言扮作老妇人从墙头跳下,实际上那里早已准备好了皮纸和污血,他只需要迅速躲藏起来,等到人们都朝这边赶,悄悄从暗处绕回王家,藏在灵堂里。
所谓的“死而复生”,不过是让他换好衣服戴上惟妙惟肖的易容面具,代替王生从棺材里坐起罢了。至于真正的王生尸体,早被陈氏藏到隐秘处,事后与宁子言一起毁尸灭迹了。从此以后,宁子言就是王生。
“我是杜鹃啊……”画皮鬼仍旧裹着那身破烂宽敞的披风,只把惨不忍睹的头脸露出来,“夫人,你还我命来!”
陈氏这几日连惊带吓,此刻看到画皮鬼朝自己走过来,她拼命滚下床榻,举起一个花瓶挡在身前,哭道:“杜鹃,我未曾害你,又如何拿命还你?”
画皮鬼森然一笑:“夫人,那晚你落水本就与我无关,缘何冤枉到我头上?我满心冤屈要去报官,你却抢先一步下了毒手,趁我入睡将我活活勒死,还说不曾害我?!”
“我没冤枉你,也不曾害死你,是……”陈氏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是相公杀了你!我亲眼看到的!”
画皮鬼的脚步陡然定在了原地,王生勃然色变,怒斥道:“毒妇,你在胡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醒来发现相公不在身边,以为他又对你心软,郁结难消,我就,就去了你的院子,透过门缝看到他伏在榻下将你勒毙,又把你吊在房梁下……”
陈氏坐倒在地,哭得涕泪横流,“我好怕,不敢相信他会杀人,可我又是亲眼所见……你死后,我还让芍药去打听了那俩下人,她们指认你后就被赶了出去,却不知从哪里得到一笔钱,回老家去了。”
王生目龇俱裂,下榻直奔陈氏,怒骂道:“你这毒妇血口喷人,枉我不顾危险留下来!杜鹃,你快杀了她!”
“是你先对不起我!”陈氏心里冰凉,总算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你当我不知你妄图攀上府尹高枝?你当我不知你嫌弃我商贾出身?你王家能有今天,哪一处没有我的功劳?现在你要往上爬,我成了你的绊脚石,你就要把我踢开!姓王的,今天你我若是只能活下一个,死的必定是你!”
“你有何证据?”
“我当然有!”陈氏厉声道,“你伏在榻下勒死杜鹃,叫她看不清凶手模样,可她挣扎时扯坏了你袖口绣纹,那衣服被你丢了,我把它捡回来交给了芍药,倘若我今天死了,她明日就去报官,也不叫你得好!”
屋里一时气氛僵持,王生死死盯着陈氏,仿佛被她气到说不出话来,画皮鬼不知怎的也没有动作,只用嘲讽的目光在这夫妻二人间扫过。
“……她报不了官。”半晌,王生扯了下嘴角,“待我们杀了你,就让她也去下面伺候你。”
陈氏呆若木鸡,她看着王生走到画皮鬼身边,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恶鬼,也不是杜鹃?”
王生经此一役,变得胆小许多,外面的人都说他薄情寡义;陈氏反倒得了许多赞誉,但她却好似看淡了一般,依旧与王生过日子。
不久之后,王家重新厚葬了杜鹃,请青帝庙的道士为她超度,而后变卖家产,将下人都遣散了。
“为兄志高才疏,偏自命不凡,才会被功名利禄迷了眼,愧对杜鹃,愧对你嫂嫂,也愧对爹娘和岳父岳母。”王生满脸惭愧地对二郎说道,“如今我在太原府成了笑话,我决定放弃科举,跟你嫂嫂回她家乡去,开办私塾教导孩童,也算行善积德了。”
王武自然不舍兄嫂,却也知道画皮鬼的故事给这一家带来了何等影响,只好为他们践行。
酒过三巡,王二媳妇和陈氏都到后厨去了,王武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兄长,杜鹃……当真是含冤自尽,才会向你索命吗?”
王生苦笑:“索命厉鬼亲手把真相写在墙上,如何做得了假?”
王武最后的忐忑终于烟消云散,与兄嫂依依惜别。
陈氏遣散了所有下人,只留下芍药和两个体魄强健的忠仆随行,天一亮就启程离开太原府,宅院留给了王武夫妇。
这条路十分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家半破驿站。但驿站今天的客人格外多。早上到的是一对夫妻并三个仆人,他们带了足足三车行礼。
傍晚时分,一个走方道士来到这里,他闭着一只眼睛,神情淡漠,颇有些仙风通骨。
夜深人静,原本不相干的两拨客人挑亮烛火,关紧门窗,坐在一处。
“这是五百两银票,算上之前的三百两,总共八百两已经结清。”陈氏将一叠银票递给平阳子,“还请道长信守承诺,不要再提此事了。”
“夫人放心,贫道懂得规矩。”平阳子收起银票,看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倒是子言哥儿,从今以后都要顶着他人面皮过活,可会后悔?”
男人抚摸着那张属于王生的脸,沉默片刻,声音就变得截然不同:“不会。”
他是复活的王生,是扮鬼的艺人,也是画皮传说的原创者,更是杜鹊姨娘唯一在世的亲人宁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