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要和离，实际是想去报官吧？”
我刚想说话，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疼，竟是被她甩了两巴掌。
只见她胸有成竹地对夫君说：“把那贱种的尸体关好了，这女人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3.
沈褚阴森森地提起墙角的木棒，向我走来：“还想报官？”
“前两日，我偷偷做的私盐生意被人捅到官府了，也是你做的吧？”
他不等我辩解，就高举着木棒，重重打下：“我就知道是你害我！”
我如今只是凡人之躯，怎么受得住这力道！
内脏破了，我喷出的血都带着肉块。
脆弱的脊骨“啪”地一声，似乎是断了，连带着整个下身都没了知觉。
我只能用指尖抠着地面，一点点向前爬，十指都磨得能看见白骨。
而沈褚就不急不缓地跟在我身后，一棒又一棒地敲下，完全失了理智！
“都怪你！我早就能暴富！都是你这个穷神拖累了我！”
我感觉不到下半身，只能看见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
青颜道：“沈郎，可别把她打死了。”
“这贱人既然能从青楼赎身出来，指不定自己藏了什么好东西没给你！”
“说不定，我们跟着她能拿到穷神的法器呢！”
我一点点地爬到梳妆台前。
扣开抽屉夹层，拿出金镶玉的财神令。
那令牌浑身散发金光，谁都能看出不是凡物！
我奄奄一息地说：“本尊就是......”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财神令就被青颜夺去。
“我说她肯定私藏了好东西！”
“债主上门的时候，连沈郎的腿都打断了，你都不肯将这个拿出来救命！还敢说自己对沈郎一往情深？”
她每说一句，沈褚的脸色就越黑。
“卖进青楼真是便宜你了！”
“有这么贵重的东西都不拿出来，眼睁睁看我破产！赵璇，你是不是很得意？”
“是不是觉得我被你骗得团团转，失去一切，很好玩？”
他怒气冲冲地提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按进水缸里：“谁也别拦我！”
“今天我就要让这贱妇看看，谁才是一家之主！”
青颜捂着嘴笑：“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会是你从哪个恩客手里偷的吧？”

候，送财童子一高兴，我就是京城首富！”
他将我五花大绑，又怕我叫喊，引来外人，就将自己的破鞋塞进我口中。
我被丢进阴森的柴房。
又饿又冷，心头还记挂着我死去的孩子。
我暗自发誓，等我重新回到九重天，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等明日见到送财童子，我倒要问问，青颜恶毒的蛇妖怎么就成了财神的使者？
我这个财神本尊竟然一无所知！
清晨，城内喜气洋洋。今天，正是每年一次，送财童子下凡的日子。
沈褚将我扛到肩上，正准备出门，又被青颜拦住：“这贱妇在青楼待了那么久，身子已经脏了。”
“这张脸更是全城人都认得。”
“可不能这样送过去！免得尊者嫌弃。”
说着，她的指甲暴涨数寸，尖利如刺，用力从我额角划下！
我只觉得脸皮被撕裂一般地疼痛。
血落进眼睛里，把整个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染成红色。
可我一声不吭，眼睛死死地盯着房梁上的小棺材。
棺材的缝隙里一点点往下滴着血水，颜色深得像墨。
金儿，等等娘。
娘马上就能为你报仇了！
沈褚用狗项圈套着我的脖子，昂着头，把我拖出门。
我的下肢无力，只能手撑着上半身，艰难地被他扯着脖子往前拖行。
稍微慢一点，就会被项圈勒得喘不过气。
沈褚一边走，一边跟邻居们炫耀：“你们都是送猪送羊，我们家这次可是直接送人！”
有人认出我的半张脸，惊呼出声。
沈褚就愤恨地说：“这贱妇天生不老实！不仅在外面偷人，还禁不住寂寞，跑到青楼里接客！”
“真是丢光了我们老沈家的脸！”
“我只能把她献给财神娘娘处置！希望今天的祭祀能够洗刷她的罪恶！”
嫌弃，愤怒，挖苦的话向潮水一样涌进我耳中。
“做得好！就该让她吃点教训！”
“真够不要脸的！平日里看着端庄大方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恶心！”
沈褚拉着我走过三条大街，兴奋地告诉每个人：“今日过后，我一定是整座京城最有钱的人！”
街面上，我的血迹斑驳。
来到送财童子庙时，里面已经摆满鲜花美酒。

儿子三岁时，夫君开的珠宝铺子破产。
债主上门，他被迫将我送去青楼抵债。
被债主打断了腿，还爬着追出来：“璇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能赚回来！等我回本，就来接你回家！”
攒够钱赎身回家后，我才发现，儿子被夫君塞进棺材，吊在房梁上闷死了。
而夫君在女人身上起伏，笑容满面：“听你的话，送走了那个穷神，又用了升棺发财的秘法。”
“这次，我定能得到荣华富贵！”
我想报官，他却将我划烂脸，绑住送到财神庙，准备杀妻祭神。
屠刀落下之际，送财童子来了。
夫君迎上去，谄媚道：“上神来得正好，这贱人冒充财神，草民已经将她料理了！”
1.
“谁！”
我瘫倒在地，手上的银镯叮铃一响。
门内欢愉停下，沈褚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死死地捂住嘴，眼泪却疯狂涌出。
房梁上，吊着一个小小的黑棺材。房梁下，是沈褚和貌美蛇妖纠缠的躯体。
沈褚套了件外袍走出来，刚看见我，脸色就阴沉下来：“你怎么回来了？”
“青楼怎么肯放了你？”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象着我们重逢的画面。
我以为，他断了腿，做不成生意，所以才没来接我。
可他站的笔直，身上的外袍还是用金线绣的。
他的财富回来了。
看向我的眼神却没了柔情，而是饱含杀意。
蛇妖穿着纱衣，妖妖娆娆地走出，挽着他臂膀：“沈郎，那穷神又找上门了。”
“还真是会死缠烂打！”
沈褚目露凶光，对我当头一巴掌：“贱人！你回来干什么？！”
“脏了身子，谁还会要你？”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脑中还是他被迫卖我时的承诺。
可眼前人却说：“当初给你演了场戏，把你送走。本就是想留你一命，没想到你还缠上我了！”
“贱妇！真要将我坑死，你才高兴吗？！”
2.
我这才恍然大悟。
愤怒让我浑身颤抖：“若不是我，你哪里有今天？”
“这占地百亩的大宅子，伺候你的仆人，哪一个不是我们一起赚出来的！”
沈褚冷笑一声：“赵璇，你还敢说！要不是青颜救我，这
作顿了顿：“她不会是真的吧？”
青颜却不以为然：“一个假财神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还以神格诅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财神娘娘在九重天呆了上千年，怎么可能在凡间当妓子！”
她猖狂大笑，看我的眼神犹如看蝼蚁：“你要是财神，那我还是天君呢！”
她伸手按住我的头，用力砸在石板地上：“你要是财神，就起来反抗啊？”
“财神娘娘可是上神，杀我就跟杀鸡一样！”
“你不是财神吗？怎么还给我磕头呢？”
我的额头在地上砸破了，潺潺地流血，连石板都被砸出几道裂痕。
青颜冷笑着，指着房梁上吊着的棺材：“不是想救儿子吗？”
“磕不磕？！”
我紧握着拳，拖着没有知觉的下半身，艰难地磕着头：“求你......求你放下金儿！”
“还敢不敢说自己是财神了？”
青颜斜睨着我，拖下一只鞋子，露出光脚：“要是认错了，就来舔舔我的脚。”
“像狗一样，摇着尾巴求饶吧！”
我强忍着一口咬下的恨意，一一照做：“我知错了！”
“放了金儿！我什么都认！”
沈褚在一边哈哈大笑：“还是你有办法！这贱妇平常傲气得很，竟然也有跟狗一样在地上爬的时候！”
我闭上双眼，泪水和着额头的血一起流下来，在脸上干成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青颜嗤笑一声：“还真是像狗。”
“现在可以把我的金儿放下了吗？”我虚弱地问。
她勾唇道：“不行呢！”
“你都看见了，不把你斩草除根，我和沈郎怎么会放心呢！”
我猛的一用力，扶着墙站起来：“你骗我！”
她一脚踹在我心窝：“骗你又如何？有本事，你真当上财神来杀我啊？”
不远处，沈褚拿着麻绳阴笑着走来。
5.
“杀了吗？”
沈褚看向青颜。
青颜却突然改了主意：“明日，是送财大典吧？听说这一次，送财童子也会下凡？”
她看向我：“不如榨干她的最后价值，将她作为祭品，献给财神娘娘如何？”
沈褚面色一喜：“好主意！寻常人家祭神都用的猪羊代替，而我们却能用人牲！到时
我在水里呛咳着，满头的血将水缸的水都染成微红。
正当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时，沈褚又将我提起：“说！你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气息微弱，眼中却露出同情。
“那是财神令！”
“凡人动了财神令，就会被吸走生生世世的财运，穷困至死！”
沈褚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猛的将我按进水里：“还敢拿一块破令牌吓老子！老子也不是吓大的！”
发丝在水中飘散，我的余光里，他毫不犹豫地握住财神令。
身上本就稀薄的财运也消失殆尽。
和财运一起消散的，还有我对他的爱意。
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财神眷顾他。
4.
不知过了多久，沈褚终于平静下来，将我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我哀求他：“把金儿还给我，我马上就走，绝不报官！”
沈褚却不肯：“金儿也是我的儿子。能用身体换他父亲一世荣华，他应该感到荣幸。”
青颜瞥我一眼，面带微笑：“想要把你儿子放下来也不是不行。”
“你给我磕十个响头吧！”
沈褚听了也笑：“这个好！那棺材天天悬在梁上，臭的我头昏！”
可我身为财神，怎么肯折腰？
青颜看我一脸愤怒，眸光一闪道：“要是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只是那孩子死得惨，刚关进去前几天，哭得嗓子都哑了，天天挠的棺材嘎吱嘎吱响。这会倒没声音了。”
“估计是烂得差不多了，连你这个亲娘都不肯救，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恨你！”
我眼前仿佛出现了金儿满是泪痕的小脸。
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
我心如刀割，双眼猩红，恨不得将青颜与沈褚拆骨吃肉！
“本尊是财神！你们亵渎财神，还想让本尊给你们磕头，就不怕折寿吗？！”
我嘶吼着，死死地咬住牙，仿佛嘴里就是青颜的肉！
“我以财神之名诅咒你们，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长乐富贵！”
“我以财神的神格，诅咒你们，永远贫穷落魄，受人践踏，不得所爱！”
“除非我神格消散，否则你们将永远挣扎于诅咒之中！”
我的神色过于恐怖，沈褚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