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劈开云雾，从树叶的间隙落下来，照进车里，打在启昭锋利硬朗的面庞上，树叶的影子将他的脸割成一块块，同他的情绪一起，碎了遍地。

启昭回到家，已经临近半夜。

他掏出钥匙开门，看到门缝里面透出暖黄光亮的那刻，微微一愣。

成骁听到大门的响动，赶紧从沙发上下来，哒哒地奔着门口跑去。

“你回来啦！”

启昭看着门口的小姑娘，蓦然惊讶了下：“你怎么在这？”

他都做好成骁好段时间不理他的准备了。

“我刚睡醒，”

成骁扬起白皙素净的小脸，朝他笑了笑，一双桃花眸子闪得晶亮，脸上的小梨涡也跟着加重，“看你还没回来，就想着在客厅待一会，给你留盏灯。”

启昭眼眸一颤。

这么多来，启昭已经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回家，家里都是冰冷黑暗的。

他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一抹光，为他而亮。

看着面前又软又乖的小姑娘，启昭那颗被锁链禁锢、透不过气的心也跟着解冻。

他微微勾唇，“饿了吗？我做宵夜吃不吃？”

成骁想了一下，不饿，但是启昭做的饭很好吃，可以吃！

“吃！”

听着小姑娘脆生生的一声应，启昭嘴角的笑意又大了些。

他挽起袖口，露出肌肉坚实的小臂，奔着厨房走去。

启昭擦过成骁身边的时候，她闻见了他身上浓烈的烟味。

不禁皱了下眉。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从没在启昭身上闻到过这么重的烟味。

她跟在启昭身后，看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喏喏地问了一句：“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还在生气吗？生我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早就不生气了，”甜糯的声音入耳，启昭开冰箱的动作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成骁，“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问问。”

成骁半应不应地答了句。

她怕启昭生气，更怕启昭生自己的气。

因为每次白清发病过后，都会因自责而去加重自残，循环往复。

启昭望着她，默默地关上了冰箱门。

“成骁。”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成骁微微地打了一下颤。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叫她的名字。

正式到好像是军训的时候教官让她出列。

启昭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温厚的掌按上她的头，“今晚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无论出于什么，都不该那样对你。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成骁扬起脸，乱颤的眸子却正巧对上了启昭的眼睛。

他勾唇轻笑，“你以后还愿意给我留灯吗？”

启昭低垂着头，如鹰锐利的眼眸之中，盈着成骁从未见过的柔软。

那感觉像绵软的云层蒙在脸上，萦萦绕绕的雾气染上眼睫和绒毛，连呼吸都是湿润的。

她的心跳微妙地乱了一拍。

接着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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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看那个男的好高啊。”

“不光高，而且好帅！妈呀我好喜欢这种！”

“你什么样的不喜欢？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纯色批。”

“走走走，要联系方式去。”

“要个屁要，没看人家在那挑首饰，明显是送女朋友吗！”

……

启昭站在首饰店的柜台前，一脸纠结地看着玻璃展柜里琳琅满目的饰品。

主营少女饰品的店内，几乎都是女性顾客，稀疏几个男性顾客也都是陪着女朋友来的。

启昭这么个身高体壮的独身帅哥一进来，不管是店员还是顾客，都忍不住去多看两眼、议论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