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梅花池珍珍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真千金断亲后,全家磕头求原谅王梅花池珍珍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以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这样的,”看出池早并不吃这一套,他干脆也不拉近乎了,直接说出目的,“公安已经初步调查清楚,从头到尾珍珍都是被逼的,她只是太害怕了才连累你跟着受了一回惊吓。”他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池珍珍是这么说的?”池早嗤笑,拿钱是为了活命,不上交是因为害怕,被劫持绑架更是劫匪单方面行为,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厉害,真是厉害啊。如果不是死后知道了真相,她肯定都要信了。其实池珍珍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她确实是没办法才和劫匪分了钱,但后面什么因为害怕不敢上交,劫匪单方面抢劫就纯属胡扯。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钱交出来。不但如此,因为怕万一哪天劫匪被抓了把她供出来,还绞尽脑汁特意想了个“惨死”的计划。就是不知道她和绑匪怎么商量的,那些人居然没在公安面前供...
“池珍珍是这么说的?”池早嗤笑,拿钱是为了活命,不上交是因为害怕,被劫持绑架更是劫匪单方面行为,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厉害,真是厉害啊。如果不是死后知道了真相,她肯定都要信了。
其实池珍珍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她确实是没办法才和劫匪分了钱,但后面什么因为害怕不敢上交,劫匪单方面抢劫就纯属胡扯。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钱交出来。不但如此,因为怕万一哪天劫匪被抓了把她供出来,还绞尽脑汁特意想了个“惨死”的计划。
就是不知道她和绑匪怎么商量的,那些人居然没在公安面前供出她。
可惜啊,她虽然知道真相,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告诉公安,冲动说出口只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没和珍珍一起生活过,所以不了解她。她真的是个好姑娘,人也单纯。说到底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
蒋铭伟意有所指的道,“你们都是池家人,大家的利益都绑在一起,珍珍的名声如果不好听了,那池早同志肯定也会受牵连是不是?所以......”
“所以?”池早挑眉。
“所以需要你写封请愿书,就写自愿放弃帮公安抓捕罪犯的功劳,来换珍珍减轻处罚。”池砚辉接过话,“这样珍珍很快就能出来了。”
请愿书?
是了,如今因为很多部门都还混乱着,公检法也不例外,有时公社都有权利给人判刑。
池家人能想到用请愿书帮池珍珍减刑也正常。
可是凭什么呢?
分明是池珍珍和劫匪合谋,想假死携款逃匿,顺便道德绑架她,让她背负救命之恩一辈子不得安宁。
凭什么让她用功劳换池珍珍减刑?要知道,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恨不能亲手捅死池珍珍!
心里这么想,但池早并没说出来。她大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
“行啊,没问题!”她痛快的应下。
“你、你就答应了?”蒋铭伟一时都愣了,这还是刚才牙尖嘴利的人吗?
池砚辉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满意的点头。他看着池早有些欣慰的想,当真是他们池家的血脉,虽然小毛病很多,但骨子里到底是明白事理的。
也是这时池砚辉才注意到,池早竟然有一双和他们兄弟一模一样,圆溜溜的猫儿眼。显然也是随了父亲池锦年。
池砚辉忍不住惊叹遗传的神奇,同时真正意识到,池早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他心底有些发软,看池早的眼神都温和了几分。正想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就再一次被池早激起了怒意。
“不过你们也看见了,我受伤了要住院。”池早可不知道池砚辉刚才想关心她,就算知道她也只会觉得可笑。
她看着两人,“医生说我脑震荡,还失血过多营养不良,我这会儿又累又晕,看人都有重影,更不要说写请愿书了。不过我听说,吃肉有营养又补血,能让我快点好起来,是吧?”
是吗?
蒋铭伟明白了池早的意思,他暗嘲,果然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姑,就知道吃!
“是我们想的不周到。这样,池早同志,请愿书我们写,你只要签名按个手印就行,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池早不说话,只看着两人。
“池早,只是一个请愿书而已,你又没什么损失,你......”池砚辉还想说,却被蒋铭伟打断。
蒋铭伟咬牙,“行,只要愿意写,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说。”
池早这才开了口:“这样啊?听说猪肝挺补血,那晚上就给我来个熘肝尖儿、酱大骨、柿子炒鸡蛋,两碗大白米饭,再加一个鸡汤,暂时就这些吧。哦对,光吃肉腻的慌,再来两苹果。另外我不喜欢吃串味儿的菜,记得都分开装啊。”
“池早,你不要太过分!知道这得多少肉票多少钱吗?”池砚辉听了,忍不住呵斥。
这年代,就她要的这些,摆一桌招待客人都是顶顶不错的席面了。
“过分了吗?那行吧,我还是多住几天医院好了。哎呀,头好晕,怎么天旋地转的!不行了,我得睡一会儿。”
嘴上说着晕,要睡,实际池早就靠坐在病床上,嘴唇勾笑看着两人。
“你!”池砚辉蹭一下站起来。
蒋铭伟抢过话:“行,饭菜下午我们准时送来。但池早同志,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他丢下一句,冷冷看池早一眼,拉着池砚辉就走。
等女公安王大姐回来,早没了两人的影子。
“王姐,辛苦你照顾我了,下午请你吃好吃的啊。”池早甜甜一笑,大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
虽然又黑又瘦,脑袋、眉角还缠着纱布,但整个人却乖乖巧巧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好吃的?什么好吃的?我给你说,能照顾你,大姐心里乐意着呢,你可别谢来谢去的浪费钱!”王大姐说。
池早:“放心吧,我可没花钱。嘿嘿!”
又和王大姐聊了几句,池早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醒了?”王大姐说,“饿了吧?走,我先扶你去上厕所儿,完事儿到食堂买饭。”
池早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头桌,没说什么,由王大姐扶着去了卫生间。
等回来王大姐正要去食堂,就见池砚辉来了。
他黑着一张脸,两只手都提着网兜儿,里面各三个铝饭盒一个大红苹果,看着很是惹眼。
“咚!”
他重重的把东西放到床头桌上,“东西送到了,你最好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池早:“等等!明天早饭要两份瘦肉粥,四个煮鸡蛋,四个大肉包。还有,下次记得拿筷子,两双!”
“你!”池砚辉胸口剧烈起伏,可想到因为涉及市武装部,池珍珍下午已经和其他劫匪一起从县派出所被押送去了市里,他又生生忍下了,转身大步出了门。
算了,好歹是池家人,吃就吃吧。
可再想起如果不是因为去接池早,也许就不会出事,池砚辉又气起来。想到之前池砚彬说就让她在乡下过日子的话,一时竟觉得有些道理。
池早看着池砚辉明明气的要死,却硬是不能发火的憋屈样儿,简直身心舒畅。
王大姐已经被那明晃晃的六个大饭盒震住了,她飞快打开。
“哎呀妈呀,这伙食也太好了吧。”
脆嫩嫩的熘肝尖儿,酱红的大骨头,一看就贼下饭的柿子鸡蛋,还有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的鸡汤,王大姐吸溜一下,口水止不住的流。
池早也看过去,见几个菜果然都很不错,分量也足。
啧,为了一封请愿书,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一人一盒大白米饭,王大姐去食堂借了筷子,就和池早一起美美的吃了起来。
“啧,没想到你哥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啊。之前我看他和你说话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没想到对你还挺大方,到底是亲兄妹。”王大姐吃着这么好的饭菜,忍不住说道。
亲兄妹吗?
池早笑了笑,没有解释。
第二天一早,池砚辉送来了早饭。
之后又按着池早点的,鸡啊肉啊,反正顿顿都是好菜好饭的送来了午饭和晚饭。
期间,听说那位受伤的公安同志也可以吃东西了,池早还特意给他点了一份鸡汤。
王大姐跟着一起,几顿饭下来,只觉肚子里的油水都足了不少。
等第三天早上,却是蒋铭伟和池砚辉一起来的。
人来了也不走,就坐在旁边看着池早吃饭。
池早心道看来请愿书的事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粥,放下饭盒,“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什么意思,这样吧,我虽然头还是疼,但好歹没那么晕了。请愿书你们写吧,写好了我签名按手印。”
另一边,市区。午休时间刚到,许琴就从区知青办办公室出来,骑着自行车一路回到家。
她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提着佣人李大妈做好的饭菜,又往派出所赶。
只是才走出院门,就有人拦住她搭话,“许主任,你家两闺女身体咋样儿了?在哪个医院呢,我们去看看她们啊?”
“不用不用,她们是小辈儿,哪儿能让你们去看她们?没事,再两三天病就好了。”许琴有些不自然的应了句,赶紧骑着车离开。
前两天池家去乡下接亲闺女的事儿,左邻右舍都是知道的。
原本大家还好奇的不行,等着看池家亲闺女长啥样,该不会真如传言说的,又黑又丑,还畏畏缩缩的吧。
结果等到晚上,一个人都没回来。
第二天倒是有人回来了,但就不见池家两闺女。问就说两人突然病了,都在医院。
想到这两天传出来的那些八卦小话儿,邻居们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和许琴不对付的撇着嘴,无声呸了一下。
许琴到了派出所,成功见到了池珍珍。
该审的都审差不多了,他们又托了关系,所以自从池珍珍转到市里派出所,他们家属就能见到人了。
“呜呜,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池珍珍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皱,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小脸儿都瘦尖了。
她见着许琴就哭,真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快了快了!听铭伟和你哥说,今天有公安去医院找池早。等池早交了请愿书,肯定就能放你回家了。”许琴擦着池珍珍脸上的泪,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来,先吃饭。妈妈让李大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玉米炖排骨,快趁热吃。”她打开保温饭盒,把筷子递给池珍珍。
等池珍珍吃完,许琴又心肝儿宝贝的抱着池珍珍安慰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却正好和赶回来的池砚辉、蒋铭伟遇上。
“怎么样了?”许琴急切的问。
池砚辉黑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有,妈你都不知道,原来是因为池早举报,所以公安才会......”
他还在说,许琴却觉气血阵阵上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伯母!”
“妈!妈你怎么了?”
池早可不知道许琴晕倒了。
她和王大姐吃过午饭,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病房。
等各项检查做完,池早记下医生的嘱咐,拿着药和随身背包离开了医院。
背包是那天从程家离开时带的一个旧书包。书包里装着一些零碎和一身打满补丁的换洗衣服。
之后池早就把背包放在了车上,后来还是公安帮忙拿来了医院。
这两天的伙食和医药费是派出所付的,算是对池早的感谢。这会儿又要安排车送池早回市区,但被她拒绝了。
王大姐于是骑着自行车送池早去了客车站,撕巴着硬给池早买了车票。
“行了行了,这两天大姐沾你的光吃了不少好东西,就一张票,你抢啥!”她瞪了池早一眼,见小姑娘眼睛又黑又圆,跟个小猫儿似的,没忍住捏了把她的脸。
池早愣住,眨了眨眼。
似乎好像,两辈子了,以前她总是被人嫌弃咒骂、指指点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亲昵的捏她的脸。
她笑起来,任由王大姐抱住她,“赶明儿来县里了,到大姐家来玩儿。”
池早应下,和王大姐挥手告别。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客车开出了县城。外面先变的荒凉,之后建筑又渐渐多了起来。
市区到了。
而池家就在这里。
池早看着大门上市纺织厂的牌子,抿唇朝门卫大爷走去。
“小姑娘,找人啊?”门卫大爷上下打量池早,着重看了眼她脑瓜子上的绷带。
“大爷您好,我不找人,我回家!”池早道。
“回家?你谁家的?我咋没见过你?”大爷一脸不信,就这形象,他要是见过指定忘不了。
“您没见过我正常,我是第一次来。不过您指定听说过我,”池早笑了笑,心想上辈子您可没少见我,“我姓池,叫池早,是采购科池科长家那个被抱错的亲闺女。”
“嚯!”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周围早有人注意到了池早。
毕竟她不仅黑瘦,脑袋上的绑带还那么扎眼。这会儿听见池早这么说,立刻就惊出了声。
“哎不是,许主任说闺女生病住院了,敢情是真的啊?这伤看着可不轻。”有人说了句。
“那这两天说池家丫头被公安抓了,到底真的假的啊?”
周围人议论着,干脆拉住池早问起来。
池早冷笑,敢情池家人是这么和人解释的啊,生病住院?呵!
她正要做回好人好事,给池珍珍好好宣传一下,就听见了池锦年的声音。
“池早!”
池早到嘴边儿的话停住,寻声看过去。就看见池锦年站在人群外,皱着眉头。
他穿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衣,黑色裤子黑皮鞋,胸前口袋插着钢笔,一派干部文化人的打扮。只是这会儿下巴冒着胡茬儿,脸色难看眼下泛青,明显这几天日子过的不怎么好。
“不赶紧回家还在外面干什么?还嫌你捅的篓子不够大,脑袋上的东西不够丢人现眼?”
想起池砚辉说池早举报的事儿,池锦年就怒气上涌。
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为什么不告诉家里,有什么事家里不能解决非要找公安?现在好了,珍珍被抓,许琴住院,池家也眼瞧着要被人笑话!
想到池早竟然还不懂事的说话不算话,反悔不帮珍珍写请愿书,池锦年就更气了。
“赶紧的,回家!”他扔下一句,也不等池早,转身就走。
捅篓子?捅什么篓子?
难不成传言里被公安抓的人是她?
周围人因着池锦年的话,看池早的眼神立刻不对了。
有人甚至指点着她小声说起了什么。
瞧,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这个别人嘴里的好同志,到了池锦年这里,就成丢人现眼了。
按着记忆里的路,到了纺织厂家属院那片儿,池早远远就听见了狗叫声。
等到了池家,果然,池家养的那条狗,正扯着嗓子冲大门叫唤。
“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狗都不喜欢你!”
“你为什么要回来?害死了珍珍不算,连她养的狗你都不放过!”
“池早,我姐的狗要是饿死了,我非剁了你!”
脑海里控制不住冒出上辈子池家人的话,池早看着眼前因为池珍珍“死了”,抑郁不吃饭的黄狗,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谁?”
1976年,大河村,程家。
一大早天才麻麻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咚”一声,王梅花拍在门板上:“程小草!死丫头,看不见院里都脏成啥样了啊,还不赶紧起来收拾完做饭!睡睡睡,咋不睡死你!”
她骂着就要推门进去,被程富山拦住了,“喊啥,人今天就走了,丁点大的事,你顺手干完得了,非使唤她干啥?”
王梅花想说可不是丁点大,收拾院子、喂鸡喂猪、洗衣服做饭,事多着呢。
但她没敢犟嘴,转而说起了别的。
“他爹,你说等小草那死丫头回去了,池家答应的钱不能不给咱吧?他们不会变卦吧?”王梅花有些不踏实。
程富山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你就多余操那心!池家人多宠咱们珍珍,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咱家指着小草换钱,必须得把人送回去,我瞅着池家人都不乐意要那丫头呢。放心吧,有珍珍在,钱指定跑不了。”
王梅花听了,心里得意。还得是她生的,就是招人疼,哪像小草,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行了,我去趟大队部,你趁请假不上工赶紧给家收拾收拾。这么脏兮兮的让池家人看见,多给珍珍丢脸。”程富山交代一句,出了门。
王梅花没办法,不情不愿的开始打扫院子。
前一天掉的猪草、还没顾上晒的苞米叶子、满地的鸡屎......
越扫王梅花心里越觉得憋闷。
等抬头看见关的好好的房门,想到里面还在睡觉的人,她的火腾一下就压不住了。
娘的,十几年了,啥时候有过她干活,那小蹄子睡觉的道理!
她抓着扫帚,蹬蹬蹬就冲了过去。
屋里。
池早在王梅花拍门的时候就醒了。
还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她和程富山的话。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敢确定,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还重生在了要被池家接回去的当天。
上辈子,也就是今天,池家人大张旗鼓开着车来接她。她曾经一直以为是自己受重视,后来才知道,是池家人怕路远,心疼池珍珍折腾的难受。
也是这一天,她头次见到池珍珍,就和池珍珍一起,被抢劫犯劫持了。
之后池珍珍把生的机会让给她,自己连尸体都没留下。
自此,她妈整天以泪洗面,她爸日日唉声叹气,她哥质问她为什么要回来,连池家的狗都抑郁不吃东西了。
所有人都说是她害死了池珍珍,她也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可现在池早知道,她不是罪人,她就是个被哄的团团转的傻子。
想到这儿,池早躺在炕上,慢慢勾起唇角。
既然给了她机会,那这辈子她一定要亲眼看着、亲手把池珍珍一点点送入地狱!
至于所谓的亲人......呵,她不要了。
心里有了计较,池早正准备起床,“哐”,房门撞到了墙上。
王梅花冲进来,两步上前,照着炕上就打,“睡睡睡!咋不干脆睡死你!蹬鼻子上脸的东西,给点好脸你就......啊!”
正骂的起劲,兜头一个枕头狠狠砸上了王梅花的脑袋。
枕头是草籽充的,一个能有四五斤重。池早又用足了力气,一下就砸的王梅花脑袋发晕。
她翻身站在炕上,比王梅花高了半截,抓着枕头,又朝人砸过去。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更重。
“小贱人,你、你......”王梅花开始还能骂两句,还舞着胳膊想打人,到后面直接被砸的眼前发黑,晃悠着栽到了炕上。
池早跨步骑到她身上,枕头往她脸上一压,就将人鼻子嘴捂的严严实实。
“唔唔......唔!”
王梅花挣扎,恶狠狠的瞪着池早,手胡乱抓掐,一副“赶紧给老娘放开,不然打死你”的模样。
池早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只死死盯着人捂住枕头,手上力气又大了几分。
时间一秒秒过去,窒息的感觉终于让王梅花害怕了,她手脚渐渐没了力气,眼睛通红一片,哀求的看着池早,恨不能给她跪下。
可池早依旧捂着枕头,一动不动。
就在王梅花以为池早疯了,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猛然,枕头被丢开。
“咳、咳咳,呼、呼......”王梅花咳嗽着拼命吸气。
“赵婶子家的鸡香吗?”池早看着她鼻涕眼泪流满脸的狼狈样子,冷声说了第一句话。
她记得分明,上辈子,被接回家的前一晚,王梅花大晚上出门,悄摸偷了邻居家的鸡。
王梅花一惊,喘气声都停了两秒,“什、什么鸡,你、你睡懵了吧,说啥胡话呢。”她嘴硬不承认。
池早盯着她,“胡话?你偷了程富山的钢笔给娘家侄子,硬说是我弄丢的也是胡话?前些天中秋回娘家,你和你后妈带来的便宜大哥钻苞米地也是胡话?我记得,你那天发骚还特意穿了条红裤衩,没错吧?”
看着王梅花瞳孔骤缩,池早俯身一把拽住她头发:“以为我和池家那群脑子被驴踢的东西一样,不会计较你当年故意偷换孩子么?”
“王梅花,你给我听好了,以前你虐待我的事,一笔一笔我都记得,只是现在没功夫跟你算账罢了。但从今天起,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让我有一丝不痛快,我发誓,一定让你、让你们程家所有人,更不痛快!”
“不信你就试试。”池早说着,丢开王梅花,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身后,王梅花长长吸了口气,猛地回过神来。
她、她竟然被个小蹄子吓的呼吸都忘了,简直、简直......
“臭丫头,反了天了你!老娘......嗝!”
池早看过去,眉眼卷着汹涌的戾气,王梅花一口气立时堵在了嗓子眼。
那个眼神......
冷不丁的,她就想起解放前,遇见的一个全家死绝,疯了一样和鬼子同归于尽的女人的样子。
“你、你、你......”跟见鬼了似的,王梅花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收拾完院子,该做饭了,她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池早洗漱完进了厨房,看见王梅花开了锁,正有些神情恍惚的从橱柜里取东西。
那橱柜是王梅花的宝贝疙瘩,锁头的钥匙她整天挂身上,睡觉都不取下来的。
池早见状,走过去推开人,往里面看。
除了常吃的红薯、苞米面儿,最显眼的就是半把挂面,半篮子鸡蛋和一小罐带着油渣的猪油。
池早冷着脸,挑了几样拿出来,手脚麻利的给自己下了一大碗喷香的白面条。
面条加了猪油,还毫不客气的卧了三个荷包蛋,在这年月,绝对是顶顶不错的吃食。
期间,王梅花几次想拦,但一想起先前池早那厉鬼索命的疯魔样儿,她心疼的滴血,却愣是没敢动弹。
池早才不管王梅花怎么想,她坐在桌边,埋头大口吃起来。
五岁开始踩着板凳做饭,七岁就下地挣工分,吃的比鸡少,干的比牛多,可这竟然是两辈子加起来,她在程家第一次吃到完整的鸡蛋。
想到前世累死累活寄给程家的那些钱,池早眼底冷意蒸腾,欠她的,一笔笔,早晚都要给她还回来!
吃完时间还早,池早把碗往桌上一扔,也不洗,就出门借了大队支书家的自行车,一路往公社骑去。
“公安同志你好,我要举报。”
1981年,十月。
池早忍着疼,小心避开伤口,擦洗身体。
等血迹和泥灰都洗干净了,才拿过打着补丁的长袖衣裤换上,端盆走出隔间。
外面,正在洗漱闲聊的学生瞬间没了动作,卫生间只剩哗啦啦的水流声。
池早抿了抿唇,垂着头,迅速往外走。
“哎,听说了没,她昨晚又被公安抓了。”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学校发的补助省着点完全够用,非要投机倒把和人打架,真是丢脸!”
“也没见她怎么花钱啊?你看她穿的,比我们村的五保户都破......”
议论声不停的从身后传来,池早还带着伤的脸上,却只有习惯后的麻木。
“306池早,接电话!306池早,接电话!”
楼下,宿舍阿姨的大喇叭喊了起来。
池早步子一顿,赶紧忍着疼,小跑下楼。
“喂?”她拿起话筒,另一只手攥着衣角。
“喂什么喂!接个电话都这么磨蹭,你怎么不去死!”
话筒里,几乎是在池早说话的同一时间,就传来池砚彬不耐烦的叫骂声。
“对、对不起,我......”
“闭嘴,谁要听你说这个!”池砚彬打断她,“百货商店新出了一款录音机,你赶紧去给我买,今晚就要!”
“录音机?多、多少钱?”池早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的,今天妈过生日,她之前说想吃那种奶油蛋糕,我的钱都拿来买蛋糕了,只、只留了几块钱生活费。你要录音机是做什么,不急的话能不能等下个月我......”
“没有就去借,借不到就去抢!别给我说什么做不到,我告诉你池早,我姐是为了救你才死的,这是你欠我的!别忘了,今天可不止是妈的生日,也是我姐的!你敢不给我买,我姐死都不会瞑目!”池砚彬再次打断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姐死了,你凭什么活着?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池早嘴唇颤动,眼眶通红的放下话筒。
是啊,死的为什么不是她呢?
五年前,她被告知出生时抱错,自己其实是城里干部家庭池家的孩子。
就在她高兴能远离虐待她的养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时,那个和她互换的女孩池珍珍,在来乡下接她回城的路上,死了。
为救她而死。
所以,虽然所有人都怨恨指责她,池砚彬一次姐姐都没叫过自己,池早却并不怪他。
因为他说的对,这是她欠的。
一时想不出短时间还能去哪儿弄到大笔的钱,池早咬唇,眉头紧皱。
忽然,她想起以前偶然听说的事,连忙出了学校。
医院,血液科。
“护士,我急用钱,你再抽点吧,我可以的。”
池早眼见护士有要拔针的意思,赶紧压低声音道。
护士瞄她一眼,“小姑娘是第一次吧?一个人一次最多抽400ml,多了会死人的。何况你还这么瘦,身上还带着伤,要钱不要命啊?”
说着,见池早一双眼睛又大又黑乖乖巧巧的样子,想了想压低声音:“卖血可不是啥好事儿,这回我给你用的新针头,以后可别再来了。”
“还有,伤口就这样放着可不行,会感染的。赶紧去买点药擦上,啊?”
池早当然知道卖血不是好事,但不是没办法了吗。至于买药,扛扛就过去了。
从血头手里拿了钱,被明晃晃的太阳一照,池早单薄的身形晃了晃,感觉全身都凉嗖嗖的。
但看着手里比预想中多很多的钱,又有些高兴。
她先去买了录音机,幸好是高价货,不要票。
又给爸爸和大哥一家都精心挑选了礼物,剩下的钱小心收起来,打算明天寄给池珍珍的父母。
去蛋糕店取了预定的蛋糕,池早有些开心,这是她一年中,极少有的可以回家的日子。也不知道爸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心里想着,她步子越快,丝毫没注意从不远处岔路口飞快行驶过来的车。
“嘭”一声,伴随路人的尖叫。
“嘀铃铃。”
电话响了。
池锦年拿起话筒:“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公安。请问是池锦年家吗?”对面问道。
“对,我就是池锦年。有什么事?”
“池早是你女儿吧?她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需要输血。你们家属赶紧过......”
“喂?喂喂!”池锦年打断对面,“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
哐,他把话筒挂上。
“爸,谁的电话,怎么了?”池砚彬问,臭美的摆弄着头发。
他妈许琴和大哥池砚辉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公安,”池锦年说,低头整理刚换的新衬衣袖子:“池早出了车祸要输血,让我们赶紧过去。”
屋里静了一瞬,许琴眉头微蹙,很快又看回镜子里的自己,“砚辉,你看妈穿这件衣服去怎么样?会不会太素了?”
池砚辉端详几秒,“是有点,不然还是穿那件红色的吧,看着喜庆,人也精神。”
他刚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池砚彬抢先接起,“人死了吗?没死就让她赶紧去死!我们忙着呢,没时间管她的屁事!”
说完,他扔下话筒,干脆利落拔了电话线,心道可惜录音机还没到手。
“都收拾好了吗,快点,时间赶不及了!”不知是谁催促了一句。
医院,抢救室。
“怎么样,家属还有多久到?”医生皱眉问匆匆进来的护士。
护士眉眼神色复杂:“家属不来,说没时间管这些事。”
手术台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池早并没有失去意识。
她听见护士的话,怎么说呢,意外又不意外吧。
毕竟这些年,不管她多渴望亲情,怎么拼命讨好,家里人也从来就没有原谅过她,接受过她。
现在也好,她死了,就当偿命了吧。
只是可惜,对于这些年里给过她帮助的那些人、那些事,她都没办法报答了。
想到这,池早想起先前被推进抢救室的路上,听见有人惋惜,有位同志受伤失明的话。
她眨了下眼睛,艰难的抓住身边医生的衣摆。
“捐......膜,......眼、睛,角......”
她语不成句,声音极轻。
但凑在她耳边的医生还是听懂了。
又见她手指微微指着外面,明白过来,“你想捐眼角膜给正在医院的那位?”
池早眨眼,滴——心电图仪发出长鸣。
可预想的死后虚无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人来人往的大厅。
池早悬在半空,心道自己这是变成鬼了吧,就在人群里看见了池家一家人。
他们都在,正带着几分急切的不停看着前方。
“爸,妈妈。大哥,砚彬?”池早惊喜,心想做鬼好像也不错,还能再见到亲人。
她开心的凑上前,刚试探着想要摸摸妈妈的脸,就见她突然眼眶通红,又哭又笑的快步穿过自己往前跑去。
“珍珍,珍珍!呜呜呜,妈妈的宝贝女儿,你真的还活着,你没事!你......”
珍珍?
什么珍珍?还活着又是什么意思?
池早有些迟钝,感觉脑子都不会转了。她朝许琴跑动的方向看去。
轰!
那个明明只见过一面,却到死都不敢忘的身影映入眼帘的瞬间,池早才知道就算是鬼,在巨大的震惊中也会大脑空白。
池珍珍,真的是池珍珍!
“妈妈!呜呜呜,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受伤失忆,就不会和你们分开这么多年......”
前方,池珍珍的声音响起,再一次证明了她活生生的存在着。
“胡说!你有什么错!要错也是那些坏人的错,是池早那死丫头的错!你就是太善良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珍珍,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在国外学习交流的几个月没好好吃饭?”许琴紧紧搂着池珍珍,爱怜的看着她失而复得的宝贝。
其他人也都红着眼睛围着她,激动的说着话,可池早却顾不上听了。
她的眼前正飞快闪过池珍珍过去五年多的一幕幕。
没有受伤、没有失忆,所谓惨死更是安排好的骗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池珍珍的精心策划,只为了道德绑架她,让她内疚赎罪,被父母兄弟怨恨指责。
而她自己,却可以活在所有人的心里,永远霸占大家的宠爱。
弄明白了一切,池早目眦欲裂,恨的灵魂都在颤抖。
贱人!竟然诈死,害她这些年被一口一个扫把星,一口一个杀人犯的咒骂。
害她为了赎罪拼命赚钱,甚至不得已去卖血!
而她的亲生父母,以为池珍珍死了时痛恨她,知道池珍珍还活着后,又放着车祸濒死的她不管不问,反而高兴的来接一个骗子!
为什么?她这些年做的一切,就是块石头都能捂热了吧,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才是池家的亲生女儿,明明是池珍珍她妈故意偷换了孩子,还虐待了她十八年的啊。
为什么!
池早想不明白,她疯了一样冲上去大吼,想要质问父母、揭穿池珍珍的真面目。
可这时她才发现,她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人,说的话也没人能听见。
更甚至,身体竟然一点点变的透明,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不!不!
“姐,你还不知道吧,池早那个扫把星,出车祸啦。”
意识彻底消散前,她听见下方池砚彬幸灾乐祸的声音。
为什么让她知道了真相,却又让她报不了仇!
为什么!
如果能有下辈子,她愿意用所有,换一个亲手将池珍珍送入地狱的机会!
“真的?”池砚辉有些惊讶,这两天池早可没少折腾,钱不说,光肉票就花了池家往常一个月的定量。“真的。”池早点头,“就像你说的,池珍珍也是池家人,她名声不好了,我也受牵连不是么。”
池砚辉笑了,“这才对嘛,一家人就该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早早,你先想想中午吃什么,大哥到时候还给你送来。”
他高兴的说了一句,就拉着蒋铭伟去找护士借纸写情愿书。
池早嘲讽的哼了声,中午吃什么?怕是我想好了,你却没心情送了。
很快两人就拿着写好的请愿书回来了,池早痛快的签名按手印,但完事儿后却没把东西给池砚辉,反而自己收了起来,“内容已经不是我自己写的了,总要我亲手交上去才好吧,你们说呢?”
蒋铭伟有些担心,但池砚辉却很是放心的同意了。
池早以为她都签名了,这下人该走了吧,但没想到两人却还是坐着不走。
直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病房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公安,一个中山装。
敢情赖着不走是因为提前知道了公安今天会来啊?呵!
“池早同志,还记得我吗?”张队率先开了口,笑呵呵的道。
“张队长您好!”池早笑着,要起身说话。
“别别,你是伤员,可不能乱动!”张队赶紧阻止。
见她躺回去了,才接着说:“这位是市革委会的王干事。”他指了指旁边的中山装。
“我们今天来呢,一个是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感谢你帮公安抓住了劫匪;另一个就是还有些关于案子的事,想问问你。”
张队长话落,那位王干事就拿出个信封,递给了池早。
“池早小同志,我听说了你的事迹后非常振奋,大受鼓舞啊!你勇于举报不法分子,让公安提前埋伏成功挽回国家财产的精神,简直是我们年轻一代的学习榜样!你是个思想品德过硬的好同志啊!”他握住池早的手,一脸欣慰。
“举报,提前埋伏?”却是旁边的池砚辉,表情有些不对:“什么意思,那天公安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池早提前报了案?”
王干事:“是啊!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
“竟然是你!你、你怎么敢......”池砚辉腾一下怒气翻腾,张嘴就要质问池早,却被蒋铭伟一把捂住。
就知道会这样!张队长皱起眉,狠狠瞪了一眼王干事!
嘴和裤腰一样松的玩意儿,明明他们之前就怕对小姑娘不好,一直把举报人的身份瞒的好好的!
池早却无所谓,她早就期待池家人知道真相的反应呢。
她点点头,笑眯眯的:“对啊,就是我!看你这么激动,是不是特别想感谢我?毕竟要不是我,说不定这会儿池珍珍不光被劫财,还被劫色撕票了呢!”
“你!”池砚辉气的两眼通红,呼哧着大喘气儿。但碍于有外人在,硬是忍住没再说什么。
旁边,蒋铭伟也很生气,要是池早知道消息后没有举报,而是提前告诉家里人,珍珍怎么可能被抓?不光不会被抓,处理好了,说不定还能得个检举揭发的大功劳!
但想到还有求于池早,他又同样忍着没发作。
病房里静了一瞬,之后张队长问起池早关于卷毛的事,问她以前有没有见过卷毛,被劫持的路上卷毛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池早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实话实说,“没见过,他也没和我说过话。”
“那你还记得当初是在哪儿听见他们商量要劫持绑架的吗?”张队长又问。
这个池早哪知道,她就是编的,不过想来劫匪肯定提前踩过点,“就在那片树林里,我去找吃的,偶然听见的,但具体在哪儿不记得了。张队长对不起啊,帮不了你们。”
“别别别,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一下,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哪就用对不起了?”张队长连连摆手。他看池早脸色还有些发白,怕是身体还虚弱,就想要走,“那什么,也没其他要问的了,池早同志,你好好休息,改天......”
“等等!”却是一旁的蒋铭伟打断了张队长的话。
他眼睛微眯,直直看着池早,“你之前不是说有关于案子的事要和公安同志反应吗?这会儿就说吧,免得一会儿又忘了。”
“对,赶紧说。”池砚辉也冷冷的盯着池早。
“和案子有关?什么事,你说!”张队长一听,重又坐了回去。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池早。
“其实也没什么。”池早深吸口气,板着小脸:“就是我对池珍珍的处罚有些想法,所以写了封请愿书,希望组织上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她说着,从枕头下拿出张纸,两手一起递给了王干事。
“请愿书?”王干事接过,有些好奇的低头去看。
旁边,蒋铭伟和池砚辉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刚有了笑意,却听王干事说,“请愿书,请求组织严肃从重处理池珍珍?”
池早点头,声音铿锵有力,“是,虽然池珍珍说自己是逼不得已,但我觉得她还是思想觉悟不够高,不够相信公安同志相信组织,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我愿意不要奖励,只求对池珍珍加强思想教育,严肃从重处理!”
她说着,把先前王干事给的信封朝他递还了回去。
“吱!”
输液架被愤怒的池砚辉推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蒋铭伟也气的眼睛发红。但他好歹还有理智,说了声抱歉后,拉着池砚辉就大步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和池珍珍的关系,也没说什么,只叮嘱池早好好养伤,便告辞离开了。
当然,给池早的奖励王干事并没有收回去,反而又夸奖她思想觉悟高。
王大姐给池早使了个眼色,蹬蹬蹬跟了上去。
等人都走了,池早坐在床上,回想起刚才蒋铭伟和池砚辉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想给池珍珍减刑?做梦!她早提前写了一封请求重罚的请愿书,刚刚交上去的也是自己写的那封。
池早打开王干事给的信封,里面是一封表扬信和钱票。数一数,有整整五张大团结,还有几斤粮票、一些布票和糖票点心票。
这下池早就更高兴了,她笑眯眯的开始琢磨这些钱票要怎么花。
正想着,王大姐回来了。
“妹子,事情大发了。”她一脸紧张的说。
池早疑惑,“什么意思?”
“知道刚才队长为啥问你卷毛的事吧?他是隔壁省的,杀了人爬火车逃到咱们这儿来的。”王大姐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左右看了看,趴到池早耳边:“他认识一个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