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玉衡盛栖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娶了白月光后,他的日子鸡飞狗跳萧玉衡盛栖月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揽秋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去多寻几个人,假扮有意谈生意的商户,将价格压到极低。”清叶细想一番,瞬间理解了主子的深意,忙下去办事了。盛栖月瞧着水中悠游的鱼儿,又唤了声:“清裳。”清裳立刻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鱼食儿,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供她擦了擦手。“主子,您吩咐的差事已经办好了,柳小姐和其母的衣冠冢都建好了,碑也立过了,奴婢还按照当地风俗寻了大师超度。”“办的不错。”盛栖月终是扯出一抹笑。“对了,夫人那里寻了玉锦楼的绣娘,说是给小姐您带了不少嫁衣样式,让小姐您瞧瞧喜欢哪个。”盛栖月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女子出嫁的嫁衣多半是要自己绣的。可上一世因为成婚时间紧急,母亲交由玉锦楼的绣娘赶工了,做出来的样式自然是无可挑剔。“去韶光院吧。”盛栖月站起身,去了韶...
“你去多寻几个人,假扮有意谈生意的商户,将价格压到极低。”
清叶细想一番,瞬间理解了主子的深意,忙下去办事了。
盛栖月瞧着水中悠游的鱼儿,又唤了声:“清裳。”
清裳立刻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鱼食儿,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供她擦了擦手。
“主子,您吩咐的差事已经办好了,柳小姐和其母的衣冠冢都建好了,碑也立过了,奴婢还按照当地风俗寻了大师超度。”
“办的不错。”盛栖月终是扯出一抹笑。
“对了,夫人那里寻了玉锦楼的绣娘,说是给小姐您带了不少嫁衣样式,让小姐您瞧瞧喜欢哪个。”
盛栖月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女子出嫁的嫁衣多半是要自己绣的。
可上一世因为成婚时间紧急,母亲交由玉锦楼的绣娘赶工了,做出来的样式自然是无可挑剔。
“去韶光院吧。”盛栖月站起身,去了韶光院。
林氏正在和绣娘探讨呢,瞧见女儿过来了,连忙将人拉到跟前指着桌上的样式问:“月儿,快瞧瞧你到底喜欢哪个?”
盛栖月瞥了一眼,绣娘带来的五种样式各有千秋,上一世她选了用金线绣的凤凰图纹,这一回她指着旁边一件道:“这个吧,上面的鸳鸯荷花清丽雅致,寓意也甚好。”
林氏笑着道:“好好,就依你的。”
随即转头又冲着绣娘道:“婚期在七月,时间上有些赶。”
那绣娘忙笑呵呵道:“侯夫人放心,我们玉锦楼有二十多个绣娘,二十多人一起熬一个多月,定能把盛小姐的嫁衣绣的漂漂亮亮,保准让盛小姐成为名动上京的新娘。”
林氏听了,乐的合不拢嘴,吩咐下人厚赏了绣娘,又将人客客气气送走了。
接着转头看向盛栖月:“月儿,这是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单子,你瞧瞧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盛栖月接过看了一眼,母亲给她的,都是府中最好的东西。
这回因着长公主送了不少东西,单子比上一世还要丰厚,母亲竟然把大半聘礼也给她添了上去。
“娘,您怎给女儿如此厚重的嫁妆?”
这恐怕真是掏空了大半侯府。
林氏拍着她的手笑道:“不多,你是娘最疼爱的女儿,就算要娘把整个侯府给你,娘都心甘情愿。”
“这话要叫两个哥哥听了,非得醋了不可。”盛栖月感动的扑进母亲怀里,低声嘟囔着。
林氏一脸无所谓:“你大哥和二哥是男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考取功名建功立业,要是总盯着府中这些东西,能有什么出息?”
“再说了,你大哥和二哥去书院前,娘也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可是觉得娘给的还不够,让娘给你这个妹妹多添些呢。”
盛栖月心底暖洋洋的,大哥二哥待她也是极好的。
就算没有一个像样的父亲,她也根本不在乎。
人生总不能追求事事圆满。
午膳她是留在韶光院用的,期间有不少丫鬟婆子过来汇报婚礼事宜,长公主那边也下了帖子,说要过来商量婚事细节,林氏成日忙的脚不沾地。
盛栖月用完膳,便回到自己院里去了。
清裳没一会儿进来禀报:“小姐,外面宁状元求见。”
“宁状元?”盛栖月愣了一瞬,才恍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
“他来找我何事?”
清裳道:“宁状元没说,只说有要事求见。”
“不用搭理。”盛栖月觉得好笑,如今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葛婉儿守在他身旁,不停的用帕子帮他擦拭额头上的虚汗,泪如雨下满是心疼:“宁哥哥,你别这样,你快振作起来。”
“那些小人尽是胡言乱语,他们说的话全都是假的,我知晓宁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宁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了。”
宁逾白虚弱的抬起手,抚着她的脸,用指腹描摹着这个往日,他最是心疼爱护的女人眉眼,心底更是一阵阵悲凉。
“婉儿,我对不起你。”
若不是他现在还不够强大,那些人怎敢那般说这么好的女子。
葛婉儿摇头,泪珠子落到他脸上,是热的,那温度烫到他心底。
“没事的宁哥哥,我不在乎这些的,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快好起来,婉儿便什么也不在意。”
“明日我便提笔去信,告诉我父亲,我要嫁与你做妻子,与你一生一世相守,永不分离。”
宁逾白抚着她的脸,口中只一遍遍念着:“婉儿,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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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长公主终于和婆母商议好了聘礼单子,屡次确认填的满满当当,再无任何疏漏后,才给林氏下了拜帖。
林氏正在院中处理府中琐事,听闻闺中密友要来,忙放下手中事,沐浴一番,又更衣添妆才去迎见。
丫鬟碧柳忍不住打趣:“夫人,您这见长公主的架势,可比您见侯爷的架势还要足呢。”
林氏掏出袖中铜镜,一边细细观摩自己眉眼可有哪处不够完善,一边笑着道:“那是自然,论美貌,我可不能弱了长公主去。”
碧柳看着眼前欢喜娇嗔俱全的夫人,也跟着开心,夫人也就只有见了长公主,才会如此鲜活。
到了前厅,长公主穿着一身火红衣裙,提着裙摆跨过门槛,风风火火走上前。
林氏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她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喉咙咕噜咕噜灌进去,一副口渴至极的模样。
林氏错愕,随即又笑着道:“慢些慢些,别呛着了,长公主府的丫鬟可是慢待你了,还是怎么着了?怎让你这般如猛兽豪饮?”
长公主喝着茶水,眼珠子提溜直转,她哪里口渴啊,她是心慌呐!
一想到一会子要跟好友说的事,心底“咚咚咚”直打鼓。
她都怕林氏这个将门女儿当场掀桌子,正经人不做了,拿着扫帚将她喊打出去。
这番场景若是传扬出去,她这个长公主在京中,还有何颜面见人?
她稳了稳心神,放下茶盏,笑呵呵道:“你最是会打趣人了,本公主花容月貌,哪里像猛兽了?”
林氏忙赔笑道:“是是是,公主最是好看了,不像猛兽,倒像年初我院中,刚开在枝头的第一朵花儿,美艳芬芳。”
“哼,”长公主顺了口气坐下身,故意找寻话题:“今儿侯府怎这般冷清?月儿呢?我也有好久没见着她了,不觉竟有几分想念。”
林氏笑容和煦:“月儿在自己院儿里呢,若你想她了,我差人将她请来便是了。”
说着,她便要唤碧柳请人,却被长公主打断:“罢了罢了,姑娘家家大了,定有不少事要处理,何必把她请来,听咱们这些老婆子间的闲话琐事。”
林氏立刻撇清关系:“要老你老,我可还是花容月貌,担不起老婆子这三个字。”
这回轮到长公主赔笑:“是是是,你还年轻,咱们都还年轻。”
她这不是想到自己马上要做人婆婆了嘛,才用自己婆母口中惯称的老婆子三个字自称。
她也不觉得自己老,她还年轻着嘞。
“对了,这几日听说母后和你,都在为月儿的婚事上心,你可有看中的人选?”长公主装作随口一提的模样,端起茶盏问。
提及此,林氏叹了口气:“未曾呢,月儿心气儿高,寻常人家的男儿我也不敢与她相看,可放眼整个京中,适龄男儿除了那些皇子们,似乎也没几人了。”
长公主一听这话,心底一咯噔。
看来自己这个好友是看了不少人选,最后一个也没瞧中,眼皮子高的很呐。
不过也是,栖月这么优秀的女儿,自身门第高,在京中又素有才女头衔,坊间都传她若不是女儿身,考个状元也是唾手可得的。
那些个凡夫俗子能入得她的眼,才是怪事!
哎,长公主在心底长叹一声,心绪愁成一团乱麻。
想想自己那不争气的混账儿子,这嘴巴就跟沾了浆糊似的,愣生生开不了口啊!
二人闲聊了大半时辰,都没切入正题。
长公主又心急又无奈,手里摸着袖中的聘礼单子直打鼓,在家中时还觉着这礼够厚重了,应该能拿得出手了。
现在又觉着,还是太薄了,不行,得再添点。
对对对,是聘礼单子没准备全,她才开不了口,长公主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猛地站起身。
林氏吓了一大跳,抚了抚胸口没好气问:“你这是怎么了,今儿瞧着总是心浮气躁的。”
长公主大手一伸,作出了止的手势,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往门外走去,口中还念叨着:“我忽而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说着,突又大步出门。
林氏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好笑又无奈。
她这个好友就是这样,从前得先皇和她长姐太后宠爱,嫁人了又有国公驸马爷一家子宠着,行事惯是不按常理。
罢了罢了,她早就习惯了。
林氏正要起身回院子处理庶务时,便见长公主双手高举过头顶,恍若要跪拜状,疯疯癫癫跑进来抓着她的袖子,大声哀嚎道:“蓉儿,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淑蓉是林氏闺名。
林氏突然被她这么一拽,身子又坐回凳子上。
她一脸失语的看着好友,气笑了:“你难不成背着我又结交新友了?”
长公主摇头。
她怎么会是那种人?
“那便是你背着我,与京中其他女儿一同出游了?”林氏审视着她。
长公主忙不迭摇头,嗔了她一眼:“我像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
林氏松了口气,当初两人相识时便说好了,她们中间绝对容不下第三个女子。
若是长公主敢违背誓言,她就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把她打出府去。
“说吧,到底是何事?”
这张脸没有她想象中的凶恶,反而美艳至极。
柳眉明眸,眼尾微微翘起宛若勾人的狐狸,带着说不出的婉约媚意,鼻峰挺直精细,薄唇弯起,娇憨妩媚俱全,看着就让她心生欢喜。
萧玉衡自觉的退在她身后,掏出玉扇半遮容颜,眼睫垂下,并未抬眼看眼前人半分。
盛栖月觉得好笑,虽说守礼节是好事,可这般作态反倒显得她计较了:“世子倒也不必这样,这是在外面,没有第四个人。”
萧玉衡微微俯身凑在她耳边小声道:“虽然没有第四个人,可万事都有老天爷盯着呢,倘若老天不开眼,那人更要自守了,今日退一分,明日退半毫,底线只会一寸寸降低。”
“如今我与你有了婚约,你还尚未过门,我更要时时刻刻注意,万一哪里行差踏错,惹未来夫人恼了,婚事没了,我那一千两和你的五百两不就打水漂了吗?”
盛栖月无奈笑笑,又将视线转向了面前的柳莹铃。
却听她道:“外面都传盛小姐和萧世子的婚事,是萧世子强求来的,如今看来,传言都是虚言。”
盛栖月弯唇:“传言是虚是实不好说,可如今我手里确有人证,这恐怕作不得假。”
柳莹铃脸色微变,随后掐了掐掌心,扯出一抹笑道:“盛小姐和萧世子要如何才能把人交出来?”
盛栖月淡淡的看着她,想不明白这样的女子,为何要杀人。
她问:“柳小姐能拿出何物做交易?总不能我们辛辛苦苦救下的人,就这般随随便便交出去吧?”
柳莹铃心底止不住打鼓,她从来没有跟眼前的女人打过交道,只听闻过京中有一才女,明艳动人遗世独立,今日瞧着,她竟半分也琢磨不透。
“盛小姐有何要求尽管提,若是我能满足的,定然尽可能满足。”
盛栖月认真瞧着她眼底的神色,轻笑道:“我只好奇,柳小姐为何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做了,要做出这等勾当。”
柳莹铃闻言,脸色一肃,眼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栖月也不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才听她道:“若是我将一切告知盛小姐,盛小姐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盛栖月只笑未语。
如今她手里有人证,她为何要随随便便妥协?
柳莹铃似乎在心底做了很久的斗争,过了会儿才道:“罢了,我可以将事情全盘托出,至于我的条件,盛小姐答不答应,全凭心意。”
盛栖月这才点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萧世子必须退下,这件事我只告知你一人。”柳莹铃认真的看着她。
萧玉衡立刻道:“不行,万一你要做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盛栖月打断:“没事,让清荷把我的剑拿来。”
说完,她又转眸看向柳莹铃:“柳小姐不介意我带把剑吧?”
柳莹铃摇了摇头:“我这种人,盛小姐防着也正常。”
清荷很快拿着剑过来,盛栖月接过。
萧玉衡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她道:“你去外院等着,离这里隔的不远,若有任何事我自会唤你。”
萧玉衡无奈,只好作罢,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盛栖月和柳莹铃两人。
盛栖月手执着剑,率先寻了个位置坐下,随即朝着对面不远处指了指:“你也坐吧。”
柳莹铃瞧着那位置,苦涩笑笑,坐了下去。
“说吧。”
柳莹铃垂着眼眸,声音很低很低:“人都是我杀的,那妇人的女儿也早被杀了,尸骨埋在我闺房院落里。”
“栖月,廊下香园中的那些少年郎,可有你瞧中的?”
熟悉亲切的声音,一点点灌入耳里。
眼前的亭台楼阁,越来越真切。
盛栖月回神,猛然意识到,她是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十六岁,太后在游园宴上,为她选亲那日。
“我远远瞧着,那新科状元宁公子昂藏七尺,惊才风逸,倒像是个不错的少年郎。”
盛栖月闻声,眸光望向不远处一身白衣,头戴青巾,手执狼毫,挥笔洒墨的男人。
就在她目光聚在他身上的那一瞬,宁逾白也正直直朝她望来。
盛栖月心头狠狠一震,顿时一阵凄楚涌上心头。
前世她便是在这日游园宴,选中宁逾白为夫婿。
宁逾白虽出身寒门,却仪表堂堂、才高八斗。
风神气度比之京中勋贵子弟,不弱分毫。
她一眼便中意,央着太后赐婚。
婚后宁逾白待她尊重爱护有加,更是做到了婚前许诺的不纳妾,不养外室。
二人偶有闲暇,便在一起吟诗作画,谱曲弹琴,在燕京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恩爱夫妻典范。
仕途上,宁逾白更是争气,昃食宵衣,朝乾夕惕。
短短十年,便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一步步高升,官拜丞相,成了天子近臣,一时间在京中风头无几,甚至为她请了诰命。
她原以为自己嫁了个好郎君,这一生倒也算圆满了。
直到那日,宁逾白从临安老家带回一对母子,打碎了她所有梦境......
“草民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道声音落下,盛栖月猛然回神。
宁逾白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一帮子弟,跪在太后面前行礼。
他身高出众、容貌俊逸,亭台下的风吹起他清白的衣袪,静静瞧着,如鹤立鸡群。
因着面前屏风遮挡,盛栖月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只听太后问了句:“宁公子才华横溢,刚刚哀家瞧了你的诗文,立意深远,志趣不凡,不知宁公子可有婚配?”
“回禀太后,草民在乡间读书时,已有婚约。”
“如今得知草民高中,她正带着草民的父母赶来京城,恐怕不日便达。”
宁逾白的声音,清凌凌飘进盛栖月耳中。
她怔愣住。
上一世,宁逾白并未告知,他已有婚约,所以她才会择他为婿。
后来,他的未婚妻得知此事,激愤之下,怀着身孕,远赴他乡。
奔波十年,宁逾白才寻得那对母子,如珠似宝的疼宠。
如今,一切都变了。
看来,宁逾白也重生了!
太后闻言,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不动声色道:“好、好。”
宁逾白松了口气,太后没有强求便好。
上一世他愧待婉儿母子。
这一世,他比旁人多了十几年的阅历与经验,就算不娶盛栖月,也定能重登高位,带着婉儿母子过上好日子。
思及此,他眼角的余光,小心的瞥向屏风后的盛栖月。
女子坐在高位,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
隔着屏风,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与神情。
前世这个女人爱慕他,非他不嫁,还令太后赐婚。
他娶了她,虽借了势,却也曾付出过一丝真情,更为她请了诰命,不欠她什么。
这一世,他断不愿再委屈自己,更不愿委屈婉儿母子,便提前说出已有婚约的事实,绝了她对自己的念头。
还望她莫要阻拦,损了自己对她最后那抹残存的情意。
太后又与其他几位公子闲聊两句,便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待一行人行过礼走后,太后才拉着盛栖月的手慈和道:“哎,宁公子已有婚约,月儿你也别太伤心。”
“京中好儿郎多的是,姨母以后给你择个更好的。”
盛栖月笑笑:“姨母勿用多虑,外甥女也没瞧上宁公子。”
“宁公子虽是状元,却出身微寒,就算圣上封了官,也不过小小六品七品,一年的俸禄,合计还不够我打赏下人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栖月妹妹所言极是,那位宁公子不过一介农门子弟,哪里配的上金尊玉贵的妹妹?”
她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淡青色锦袍,头戴镶碧鎏金冠,腰悬白玉玲珑佩的男子。
那男子越过屏风,走到跟前。
盛栖月乍然看清这张脸,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这是怎样一张脸,眼眉鼻唇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惊人,瞧着倒像是个玉捏的人儿。
“妹妹往日的吃穿用度,哪怕一针一线拿出来,都是那宁公子见都见不到的大排面。”
盛栖月听着这话,才恍惚想起来,这应当是长公主的儿子萧玉衡,京中出了名的纨绔。
听闻性格不拘世俗、嚣张跋扈,京中不少富家子弟见了他,都要避上三尺。
前世她倒是记得,萧玉衡入仕后,宁逾白曾多次回家与她抱怨,此人在朝堂处处跟他作对。
后来不知怎地,这个纨绔又突然辞了官,外出游历去了,这事才罢了。
“你个混球儿怎这时候来了?”太后看到萧玉衡,顿时满脸笑意。
长公主是她继女,自幼养在她身侧,与她关系素来不错,连带着这个外孙也与她亲近。
萧玉衡看了盛栖月一眼,笑着道:“听闻外祖母要给栖月妹妹寻门亲事,我好奇是哪家男儿能入得妹妹眼,便来瞧上一瞧。”
太后叹了口气:“不过是随意相看一番罢了,月儿也没相中,日后哀家再多费点心思。”
“时辰不早了,月儿,哀家让人送你出宫?”
盛栖月站起身笑笑:“不必了,姨母坐了一上午恐怕也累了,我自己回去。”
萧玉衡摇着折扇道:“外祖母不必担心,我也住在宫外,离栖月妹妹近,由我护送妹妹回去,定保她安稳。”
太后笑道:“那哀家可把我的宝贝外甥女托付给你了,若是出了任何事,哀家拿你是问!”
萧玉衡笑嘻嘻道:“外祖母放心,若是栖月妹妹路上被颗石子绊到,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
太后又骂了他两句“贫嘴”,便被一众宫人簇着离开了。
“栖月妹妹,请吧!”萧玉衡用折扇指了指方向。
盛栖月笑着颔首,跟着他一起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萧玉衡不停的在她耳边讲故事。
多数都是些公主下嫁给状元,最后状元得了势,妻妾成群,冷落公主的负心故事。
盛栖月听的心上一咯噔,难道萧玉衡也是重生的?
饶是盛栖月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如今听到这话,还是有些骇然,她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剑。
“可那些人都该死,她们一个个都是贱人,都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若不是她们,我母亲也不会死!”
说着,柳莹铃眼底盈满泪珠,可那泪珠死死卡在猩红的眼眶里,并未掉落,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盛栖月心上一惊,猛然想起当初给哥哥看亲时,确实听说过柳夫人三年前就去世了。
外界都传柳少卿爱妻如命,自从糟糠之妻去世后,发誓绝不另娶,一心扑在仕途上,短短三年官升两级,从六品小官一路爬到了四品大员,叫人好生羡慕。
她竟不知,这其中另有隐情。
“冒昧问一句,令母是因何缘故......”
盛栖月话还没说完,便见柳莹铃抬起猩红泛血丝的眸子,恨恨道:“三年前,我刚及笄,那个老东西邀了一众达官显贵过来吃酒,那群人看中了我和我母亲的美貌,竟然......竟然......”
柳莹铃死死咬着唇瓣,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般,愣生生说不出一句话。
盛栖月震惊的抬眸,不敢置信的望向面前人。
“那老东西逼着我和我母亲一起侍奉那些人,我母亲不从,要护着我,却被那老东西下了迷魂的药......”
柳莹铃的唇角溢出血色,她却浑然不觉:“后来我母亲醒来,知道木已成舟,便拔下簪子想要杀了那老东西,却被一群丫鬟婆子拖着活生生打死。”
“这些年我被那老东西逼着辗转多人床榻,可他却在外面卖爱妻爱女的人设,踏着我和母亲的血泪一步步往上爬,这样的人简直罪该万死!”
“我杀不了他,可我难道还处置不了几个丫鬟婆子?”
盛栖月怔怔的看着她,心绪复杂极了。
她想她恐怕两世活的太过安稳了,竟从未听过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如今我已年过十八,可稍微知晓点内情的,又有谁家会选我这样的人?”
“那老东西毁了我母亲,毁了我一辈子,自己却过得风风光光,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盛小姐,我想求你的便是希望你能助我。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我不忍看着最该死的人活着。”
“若能完成我的心愿,就算将我千刀万剐让我去地下赔罪,我也认了。”
盛栖月看着她,心底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座大山。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是否要安慰两句。
“当然,我的命已经捏在盛小姐手中了,若是盛小姐不愿意,我也无可奈何。”
盛栖月忽然想到上一世,柳小姐杀人之事被扒出来,可柳少卿似乎并无大碍,只被圣上斥责几句教女无方,事情便不了了之。
后来听说还升了官。
她不敢想象,人若是有灵,那时候的柳小姐和柳夫人到底是多么无依无助。
她站起身,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柳小姐能否将那背后之人通通报出来?”
柳莹铃摇头,忙道:“盛小姐,这背后牵扯之人,恐怕不是你所能碰触的,若是为了我而使你身陷囹圄,恐怕......”
后面的话,她没再多说下去。
盛栖月又重重的落了座。
连她都碰不到的人,除了那些天潢贵胄,还能是谁?
如今侯府和将军府虽手握兵权,却也被无数人盯着,若是行差踏错半步,则可能......
她重重叹了口气,就算她再义愤填膺,也不能逞一时之气,拿着两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命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