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身份和地位。”
“往后我们夫妻常年在塞外征战，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留在府里侍奉公婆，照看孩子。”
他们十指相扣，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笑出眼泪。
“既然你们夫妻长相厮守，那又有我林月婵什么事儿呢？”
我一步步逼近，质问顾宴昭。
“当初是你亲口发誓，此生绝不纳妾，我爹娘才会同意我嫁给你。”
“哪怕这三年我日日在将军府等你归来，也是因为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可到头来，我在将军府日夜侍奉公婆，操持家事，你却在塞外养着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如今还要娶她为平妻，让我帮你们养孩子。顾宴昭，你有考虑过我半分吗？”
我声泪俱下，顾宴昭错愕的看着我。
他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和愧疚，按住我肩膀，软了语气安慰我。
“阿妩，这原本也并非我本意。”
“只是你不知道情况，当年我中了敌军的毒，是翩翩用自己的身子帮我解了，才救回我一条命。”
“你知道的，我不能做那种恩将仇报之事，为了报恩只能对翩翩负责。”
我心中冷笑，不动声色的拂开他的手。
真当我没在战场上待过吗？
两军交战，若是有机会能取敌人性命，下的药必定是无可挽救的毒药。
又怎么会是这种春药？
顾宴昭凯旋归来的前一日，我收到了师姐千里加急送来的信。
分明是顾宴昭出征在外，憋的久了，看中了江翩翩水灵的长相，就起了欲念。
什么报答救命之恩，不过是胡诌的借口罢了。
见我沉默不语，顾宴昭眉头皱的更紧了。
“阿妩，更何况你又不能生，你总不能让我们顾家绝后吧？”
“不管你接不接受，长忆都必须是顾家嫡子！”
他语气坚决。
却让我心冷如冰窖。
周围看热闹的众将士听到这话，顿时朝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没想到将军夫人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自己都生不出来，居然还管着夫君不让纳妾娶妻，娶个这样的女人回家干嘛？真晦气！”
“要我说，咱们顾将军和江姑娘才是情投意合，十分般配，两人孩子都有了，更
寒冬腊月亲手为她洗衣，想吃鲤鱼便让我去卧冰求鲤。
为了夫君，我全都忍了。
可现在既然决定要一刀两断，我又何必再受这些窝囊气？
我冷着脸拦了她的去路。
“婆母，这个库房里存放的都是我的嫁妆，包括你怀里这个，要走可以，把东西放下。”
顾母听到我这话非但不放，反而抱的更紧了。
她满脸嚣张。
“林月婵，你别蹬鼻子上脸！”
“你十年前就已经嫁进顾府，什么你的东西，全都是我们顾家的！”
我莞尔，“母亲的意思是，母亲默认顾宴昭吃软饭，连夫人的嫁妆都要图谋了？”
本朝有不成文的规定。
凡是女子的嫁妆，都是女子的私人财产。
夫家任何人都不许动，而且就算是用不完，嫁妆是可以继承给未来的子女。
顾母脸色难堪，指着我的鼻子骂。
“林月婵，你怎么如此伶牙俐齿？像变个人一样！”
“不过是拿你点东西，至于这样跟我叫嚣吗？今天这些东西我还非拿不可了！”
我也不肯让步，示意小桃上去抢。
两人争夺之间，盒子掉落在地上，东西全都一股脑撒了出来。
我顿时愣住。
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全都是我为孩子准备的。
包括我从寺庙三跪九叩求来的平安符，还有给自己孩子准备的金锁。
我弯腰捡起，只觉得心里刺痛。
“这是我的东西，母亲拿了莫非是想送给旁人？”
难怪我房间里总是有东西消失不见，原来都是被她拿去给她的宝贝孙子了。
顾母冷冷出言讽刺我，“林月婵，你这辈子都没法做母亲了，留着这东西也是浪费！”
“如今长忆才是我乖孙，你若只能将他视为己出，好好养育，将来顾家也能记你的一份功劳！”
我冷冷一笑。
“若是我不呢？”
顾母愣住，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金锁，居然扑过来要抢。
“你拿过来！”
顾母争执将自己摔到地上，却嚎啕大哭，哭诉自己造了什么孽，居然娶了这样的媳妇儿回来。
“母亲！”
顾宴昭听到动静立马赶过来，皱着眉将婆母扶起，又冷冷看向我。
“林月婵，你就是这样侍奉公婆的
何况江姑娘在军中救了不少将士的性命，她才该是我们的将军夫人！”
顿时一呼百应。
所有人纷纷支持江翩翩成为新的将军夫人。
甚至还呼吁顾宴昭一纸休书把我扫地出门。
江翩翩眼角闪过一抹得意，却故作善良的安慰我。
“林姐姐，宴昭也并非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既然你不能生育，我和宴昭成婚后，也会把你当成亲人的。”
她笑着抚摸三岁儿子的头。
“还有我们的长忆，将来也会为林姨娘养老送终的，对不对？”
听到她这般阴阳怪气的话，我身后的丫鬟小桃气红了眼。
“你说谁是姨娘呢？”
她还想骂回去，被我拦住了。
我冷冷盯着眼前人。
“顾宴昭，原来你还记得我不能生？”
“那你还记得，我又是被谁所害吗？”
顾宴昭愣了愣，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当然记得。
当年我流产的三个孩子，次次都是葬送于他手。
第一个孩子本是健康的男胎，怀胎三月后，顾宴昭为了夺回兵权，设计诬陷他人，害我在宫宴上小产。
孩子没了之后，我卧在病榻上哭的快要昏厥。
顾宴昭红着眼安慰我，“阿妩，委屈你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后来我们果然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和他们同样没有逃过顾宴昭的毒手。
为了在朝廷上站稳脚跟，为了帮贵妃娘娘化险为夷。
我腹中的两个孩子都成了牺牲品。
这十年来，顾宴昭踏着他们的血肉，一步步成了当朝赫赫有名的镇北将军。
顾宴昭给他们做了小小的衣冠冢，每次提起他们都一脸歉意的抱紧我。
“阿妩，我会永远记住尚未出世的这三个孩儿的，我答应你等下次怀有身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平安生下他！”
可是天意弄人，我们永远不会有下一次了。
太医说这三次小产伤到根本，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孕。
得知这个噩耗，顾宴昭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心疼，他抱紧我发誓说：
若我不能生，此生便不要孩子了。
公婆得知后隔三差五劝他与我和离，又三番四次来劝我懂事点。
可顾宴昭用刀子抵着脖子
为了在来年开春让我看到桃花雨。
可如今他刚回来，那片桃花就全被砍掉了，只因为江翩翩不喜欢桃花的味道。
我嘲弄一笑，“哪里轮得到我同不同意？”
“整个顾家都是你们的，既然你坚持要娶江翩翩，她才是将军夫人。”
顾宴昭闻言顿时惊喜抬头。
“阿妩，你答应翩翩嫁进来了？”
他激动的握住我手，我忍着恶心强行抽开，面无表情的直视顾宴昭的眼睛。
“我想清楚了，我们和离吧。”
“你我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要娶谁，都与我无关。”
顾宴昭脸上的笑顿时一寸寸散去。
“林月婵，你闹够了没有？”
“动不动就和离，你是真当我不敢吗？”
“如今我是顾念过去的旧情，才保全你将军夫人的身份，若是和离，就你这种被扫地出门的弃妇，还有谁会要？”
他言语中都是轻蔑，和从前我认识的顾宴昭简直判若两人。
“我是死是活，别人要或不要，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我正在书房写着和离书，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小桃着急的敲响我的门，“夫人，他们把咱们的东西都扔出主院了，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抢走您的一切吗？”
我帮她擦掉脸上的泪。
“傻丫头，人家都要娶新夫人了，哪还有什么是咱们的。”
我静静的等着墨干，然后收起和离书，朝外走去。
“小桃，趁着迁出主院，我们刚好收拾东西，盘点一下这些年来的嫁妆。”
“既然要和离，属于我们的东西当然要带走。”
可我没想到，来到库房刚好看到顾母。
她在我的嫁妆箱子里翻找着什么，等她翻出那箱木盒，准备揣着带走时。
我神色一凛，“站住！”
顾母吓了一跳，看到是我顿时满脸不悦。
“林月婵，你大呼小叫什么？”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了？见了婆母连行礼都不曾，小心我告诉我儿子把你休了！”
我冷笑不已，顾宴昭出征这些年，我日日夜夜侍奉婆母，无人敢说我一句不孝。
可她因为我不能生孩子，永远对我不满。
甚至想着法的折磨我，让我
了名字。
“林月婵，这都是你逼我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他把和离书甩在我脸上，“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将军夫人了，滚出将军府！”
江翩翩不受控的嘴角上扬，挑衅的看着我捡起和离书。
“林姐姐，愿你能再嫁良人。”
小桃眼眶通红的想解释什么，却被我拦住，“走吧。”
我已经让人清点好了全部的嫁妆，也已经派了人手和马车前来接应。
将和离书收好，我带着小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将军府。
而顾宴昭冷静下来，才觉得刚才太冲动了。
他皱着眉头询问顾母，“阿妩明明不是那种人，她向来温婉柔和，她怎么会同你起争执？”
顾母揣着金锁和护身符，眼神闪躲。
“不就是拿了她点东西吗？长忆才是我的乖孙，这些好东西就该给长忆用……”
“她又生不了孩子，护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说着，她笑盈盈的把金锁挂在顾长忆脖子上。
顾宴昭顿时变了脸色，拍案而起。
“……什么？”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把金锁，神色晦暗不明。
“你是说，阿妩是因为这把金锁，才同你起争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