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我彩礼都给你了，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
“我能当上供销社主任，本事比你想象中强得多。不管你考上哪里的大学，只要我打个电话，你就别想离开咱们市！”
在老头的死缠烂打下，爸爸和继母很快闻讯赶来。
我哭着求爸爸不要把我嫁给老头：“爸，求你了。嫁给他我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的，我的人生就毁了！”
老头把手里昂贵的烟酒和麦乳精重重摔在地上：“有这么嫌弃人的吗？说的是什么话？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女儿？”
见老头黑了脸，继母狠狠一耳光抽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死丫头片子，能嫁给王主任是你的福气，怎么说话呢！都怪你爸没教好你！”
爸爸更是怒火中烧，直接从楼道下抽出一根扁担用力砸在我后背上。
我重重摔倒在地，只觉得内脏都被砸碎了。好在这种毒打我已经忍受了十三年，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
我哭着抱住爸爸的腿：“你打死我都可以，就是别把我嫁给这个老头行吗？”
“什么老头，这是你丈夫！”爸爸满身狂怒，眼神阴鸷，“既然你这么抵触这门婚事，看来我只有打断你的腿才能让你乖乖嫁人了。”
爸爸一咬牙，抄起扁担狠狠砸在我的小腿骨上。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我眼睁睁看着腿骨被扁担砸得变形，凹进去一块。
“我再问你一遍，你嫁还是不嫁？”爸爸再次举起扁担，眼神阴狠无比。
“爸，不要！”我双手合十不停搓着，“我不想嫁给他，更不想当断了腿的残疾！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老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反正我只要你嫁给我，往后有个人陪我过日子，你是不是残疾我都不介意。是残疾更好，我出门办事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你偷跑。”
继母略作思考，干脆从外面捡了一块红砖垫在我另一只好腿的脚下：“老许，别犹豫了。咱们六块钱彩礼都收了，还是直接把她两条腿都打断省事！”
“别怪爸爸，这是你逼我的。”
在爸爸咬牙举着扁担狠狠砸下来的瞬间，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瘸着腿从三人面前冲了出去，直接跑到了马路上。
五岁那年父母离婚，妈妈含泪跟我告别：“妈妈婚姻失败不能给你一个圆满的家庭，往后妈妈去为祖国做贡献，用另一种方式守护你好吗？”
爸爸很快把小三带回来，还倒打一耙对外说我的妈妈卷走所有的钱跟人跑了。
我遭受了爸爸和继母长达十三年的毒打，还被他们卖给老光棍。
而我因为逃跑被打得奄奄一息，差点就熬不过十八岁的生日。
赶回来给我过成年礼的妈妈抱着我瘦小的身体，疯了一样又哭又笑：“我倾家荡产让国家半导体研究闯入世界前列，而仅仅为了6块钱，我的女儿就被卖给了老光棍。”
警察要把爸爸和继母都抓走。
爸爸不甘心地大喊：“你一个跟男人跑了的贱货，凭什么插手管我养大的孩子！”
妈妈脱下风衣露出满身鲜红的国家勋章：“就凭我撑起了祖国科研事业的一片天，而你们差点活活打死我的孩子。让她看不到我匍匐在地，为后人驼起的盛世！”
……
“我的妈妈虽然没有陪在我身边，但她在外面给祖国做贡献……”
爸爸连我的作文都没有念完就忍不住嗤笑出声，然后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这种谎你也敢撒！”
“老师让你写妈妈，你就要老老实实写你妈是个抛夫弃子的破鞋。她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害得我们过了几年苦日子。就你妈这种丧良心的贱货，往前十年可是要浸猪笼的！”
我攥紧了手里的笔，嗓音虽然很轻但无比坚定：“是你先在外面和阿姨不清不楚，妈妈才会和你离婚。她带走的所有钱，也都是外公外婆给她的嫁妆。”
虽然五岁时的记忆已经从我脑海里淡去，但我记得爸爸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妈妈每晚把我哄睡后还要去歌舞厅里接他。
我跟着妈妈去过一次，看见爸爸贴着一个女人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扭动身体。然后妈妈就跟爸爸离婚了，那个女人成了我的继母。
妈妈撞破爸爸出轨的时候没哭，离婚的时候也没哭。唯独在收拾完行李跟我告别的时候，抱着我哭成了泪人。
“婧婧，是妈妈识人不清，没能给你一个圆满的家庭。往后妈妈去为祖国做
贡献，用另一种方式守护你好吗？”
“ 我这一生俯首甘为孺子牛，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托举祖国的下一代。等到国家强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妈妈和祖国，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记得妈妈挺直的背脊，也记得她铿锵的话语。所以从小到大无论爸爸怎么胡说八道，我都知道妈妈并不是他口中的那个样子。
我弱声的坚持激怒了爸爸，他顿时凶相毕露，脱下皮鞋就往我的脸上抽。
从他铆足劲打第一下开始，我的脸就痛到麻木了，只听见刀剁菜板一样的声音在我脸上响起。
“你妈就是破鞋！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还吃里扒外？！”
爸爸愤怒的嘶吼声吵得我大脑一阵嗡鸣：“你给我写！就写你妈表面知书达理，背地里是个被男人玩烂了的破鞋！敢不写老子今天打死你！”
因为整张脸都失去了知觉，我不慎把打落的牙齿和血吞进了肚子里。然后艰难地张开嘴，含含糊糊开口：“我妈不是的，她是去为国家做贡献了。”
继母靠在门边嗑着瓜子说风凉话：“老许，闺女是给别人养的这话没说错哈。你女儿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跟你不是一条心了。”
爸爸面目狰狞，眼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
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打死的时候，爸爸却突然丢了手里的皮鞋，扭过头冷声问继母：“你上次说有人相中了她，想给她找个婆家？”
继母微微一怔，随即满脸欣喜地开口道：“是是是，就是供销社的王主任。他今年六十岁了，离过一次婚。因为不能生育，这么多年来一直打单身。”
“我不过是把咱闺女的照片给他看过一眼，人家立刻就挪不开眼了！说咱闺女长得水灵，又是十八岁的年纪，嫩得跟青葱似的！”
爸爸眉头微皱：“是个六十岁的老头？那岂不是比我还大二十岁？”
继母拍掉了手里的瓜子壳，走过来挽爸爸的手：“年级大点好，会疼人呢！更何况人家还是供销社的主任，是当领导的。”
“王主任可是答应了，只要我们肯把闺女嫁给他，就给我们一家人解决工作问题！那可是供销社啊，不仅仅是铁饭碗，工作还特轻松，过年过节
让大家能够更加便捷高效的移动通信。”
“或许在十年，二十年之后，所有人都可以通过先进的电子技术汲取到世界各地的信息，学习到最前列最全面的知识！”
妈妈真的做到了！这一刻我为妈妈感到骄傲，不禁热泪盈眶。
同学们却哄堂大笑：“许婧婧，你是不是做梦呢？吹牛也不打草稿。”
“我没有吹牛。”我紧紧攥着拳头，“老师知道的，我妈就叫张瑜清，是飞船一号科研团队里的一员。”
他们不仅不信，还当着老师的面拿书砸我：“你妈一个臭破鞋，简直侮辱了这个名字！”
老师不仅不管，反而像盯罪犯一样冷冷盯着我：“许婧婧，大家都知道你妈什么德行。一个卷走家里所有的钱跟野男人跑了的破鞋，就不要跟国之脊梁混为一谈了。”
“不是的老师，那是我爸骗你们的，我妈不是这样的。”
我流着泪执拗地一遍遍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信我。
等到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还没推门就听见继母阴阳怪气的开口：“哟，舍得花钱给你闺女买这么大的生日蛋糕，日子不过啦？”
我这才恍惚想起，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自从妈妈走后这十三年，我再也没有正儿经经过过一次生日。
爸爸讪笑道：“婧婧就要嫁人了，她在家里的最后一个生日还是办得体面点吧。毕竟等她嫁给王主任，咱们的工作还得等他们两口子落实呢！”
我脑袋轰得一声炸开，又听继母冷哼道：“又是答应她上大学，又是买生日蛋糕，我还以为你改主意了呢。毕竟王主任给咱们安排了铁饭碗，彩礼就只给了六块钱意思意思。”
闻言我转身拔腿就跑，却在筒子楼下被一个矮小黑瘦的老头拦住。
哪怕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整个人还是显得精明又猥琐。
老头挤出满脸的褶子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呀，你就是婧婧吧？本人比照片还水灵，不枉费我花这么大代价娶你回家。今天我特意赶来给你过生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害怕地退后一步，急得都快哭了：“我还要考大学的，我不嫁人。”
老头立刻板起脸，语调冰冷又强硬：“不嫁？由得你不

无数辆军车坦克组成恢弘霸道的车队，正排列整齐地朝这边驶来。
看见这支让旁人避之不及，望而生畏的队伍，我却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求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爸爸收了六块钱彩礼要把我卖给六十岁的老头！”
我不确定车上的人有没有听清，但不等我再开口喊第二遍，心虚不已的爸爸就追上来抄起扁担狠狠砸在了我的头顶！
鲜血很快糊住了我的双眼，我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地。眼前一阵缥缈摇晃后，我再也爬不起来了。
意识迷离之际，我看见车门迅速开关，无数道军绿色的身影蜂拥而出。
然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朝我冲了过来，哽咽着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婧婧，你不要睡。妈妈做到了，特地在你成人礼的时候赶回来，接你去参观发射一号火箭的卫星基地。”
我极力想回应妈妈，只是眼皮实在太过沉重。
妈妈紧紧握着我再也难以抬起的手，疯了一样又哭又笑：“我倾家荡产让半导体研究闯入世界前列，为国家做出无法预估价值的贡献！”
“而仅仅为了6块钱，我的女儿就被卖给了老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