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子菱秦文琮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嫁前任小叔,科研大佬被撩疯完结版小说沈子菱秦文琮》,由网络作家“砸不烂的核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天崔桂花来找秦老,导致老爷子情绪激动,扭了腰。早晨还能坐着看会书,下午便只能躺着。傍晚时分。警卫员和六婶把黎医生叫来给秦老看诊,老人的意识又陷入了混沌状态。秦老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望着黎医生:“老黎啊,怎么几天不见,你老了这么多啊?我建议你学的中医你去了解过了没啊?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个主任了,就停止了学习的步伐......”秦老早年打仗一身旧伤,黎医生是专门负责为他定期复健身体的骨科医生。听说秦老闪了腰,饭都顾不上吃匆匆赶过来。秦臻恰好就在附近,干脆就带着顾眉一起赶来探望。房间里。秦臻和顾眉站在警卫员右侧,六婶和沈子菱站在警卫员左侧。大家都没说话,等着黎医生给老人检查。沈子菱没想到,秦臻居然堂而皇之把顾眉带过来。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
白天崔桂花来找秦老,导致老爷子情绪激动,扭了腰。
早晨还能坐着看会书,下午便只能躺着。
傍晚时分。
警卫员和六婶把黎医生叫来给秦老看诊,老人的意识又陷入了混沌状态。
秦老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望着黎医生:“老黎啊,怎么几天不见,你老了这么多啊?我建议你学的中医你去了解过了没啊?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个主任了,就停止了学习的步伐......”
秦老早年打仗一身旧伤,黎医生是专门负责为他定期复健身体的骨科医生。听说秦老闪了腰,饭都顾不上吃匆匆赶过来。
秦臻恰好就在附近,干脆就带着顾眉一起赶来探望。
房间里。
秦臻和顾眉站在警卫员右侧,六婶和沈子菱站在警卫员左侧。
大家都没说话,等着黎医生给老人检查。
沈子菱没想到,秦臻居然堂而皇之把顾眉带过来。
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从崔桂花那里听到了什么。
她想起从顾眉头顶窥见的那一串串小说内容,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她的视线越过秦臻,最终落在顾眉身上。
女孩头顶空空如也,她很失望,正打算把视线收回来,就对上了秦臻怨恨火辣的目光。
秦臻看向沈子菱时,发现女孩也在看“他”。他对沈子菱的嫌弃已经到了怨毒的地步,他恨沈子菱霸占着他未婚妻的位置,更厌沈子菱阻挠他和真爱在一起。
这会沈子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奸懒馋滑的搅家精!
秦臻为了警告沈子菱,当着她的面,牵起了顾眉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沈子菱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喉口里卡着什么腻滑的东西,怪恶心的。
黎医生替秦老检查完身体,低声安抚说:“老长官啊,你这老腰可要好好护着啊!你就放心吧,你让我学的东西我都在学着呢,已经能做些针灸理疗了。”
秦老眯着眼睛看他:“这牛皮都要被你吹上天了,我几天前才让你学习,你这就会了?吹——”
老人话没说完,清明的目光登时变得呆滞,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呆滞地望着屋内所有人:“今天几号啊?什么时间啦?”
他反复问时间。
黎医生把他安抚好后,将大家叫出去说话,叹息一声说:“老长官的腰是急性扭伤。加之旧伤复发,伤了神经。没有长期可服用的药物,只能定期中医理疗。
老长官年轻打仗时养了戒备习惯,现在又时常意识不清,恐怕陌生人很难近身。这理疗需要一天两次,老长官去医院不方便,我还有其它患者,所以就需要想个办法,给老长官把这个理疗坚持做下去。”
六婶和一旁的警卫员,均是一脸沉重。
秦臻皱眉:“黎医生,你给介绍一个,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会把人请家里来。”
黎医生一脸为难:“这人我倒是能推荐,可和老长官不熟悉,老长官不会让近身的......”
顾眉像是想到什么,提议说:“极端情况下,可以给秦爷爷做镇静处理吧?”
“镇静?”黎医生想了想,点头说:“下下之策,一天几次理疗,总不能每次都用镇静类药物,老长官风烛残年哪里吃得消。”
沈子菱开口说:“如果是中医理疗的话,我可以试试。我可以做手法和针灸。”
“哦?”黎医生看向沈子菱。
顾眉这才想起,在原著里,沈子菱就是中医世家出生。她前期也是靠这个技能,才留在秦家。
顾眉怎么可能让她表现自己?
她立刻就说:“沈同志,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想出风头,可针灸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连初中都没念过,秦爷爷的身体哪里经得住你折腾?万一有什么情况,这责任不是你能承担的。”
沈子菱却不卑不亢道:“我爷爷是孜县有名的中医,我从小跟在他身边学习药理医理。”
她又看向黎医生说:“黎医生您可以指点我。”
黎医生给秦老看病很多年了,秦老精神清醒时,常与他提及曾经在川省孜县遇到的那名曾经救他性命的神医。
他忙问:“你就是那位沈神医的孙女啊?”
沈子菱意外:“黎医生认识我爷爷?”
黎医生点头,笑声爽朗:“久仰大名,听老长官说,你爷爷妙手回春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沈老先生,老长官也不可能再站起来。我难免心生仰慕。”
客套归客套,黎医生并不敢草率地拿老长官的健康作玩笑,思索片刻后,才对沈子菱说:“那你跟我进来。”
黎医生把沈子菱带回房间,开始安抚呆滞的老人,打算先考考沈子菱,看看她的实力。
见黎医生开始松口,顾眉掐了掐了一把秦臻的手,并小声说:“秦臻,那可是你爷爷。即便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是你的亲人。”
秦臻立刻回过神立刻跟进去。
他抓住沈子菱的手腕,猩红着一双眼睛警告说:“沈子菱!我劝你少耍花样。我爷爷的病有最好的医护同志,轮不到你搁这儿赚表现!”
沈子菱一把甩开他,看向黎医生说:“黎医生,我和爷爷以往对待这种病症,都是给腰部三穴和头颈部七穴、上肢部十七穴、下肢部十穴、耳针两穴、脚踝两穴兼并施针。您可以让我试试,我不会让秦爷爷有事的。”
秦臻被沈子菱甩开,恼羞成怒,握住她单薄的肩膀一把将她给丢出房间:“沈子菱,你这个搅事精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子菱身材单薄,对方力气大,她真就被丢了出去。
眼看就要砸在地上,衣领被人及时抓住。
来人力气也大,轻松将她提了回来。
秦文琮将沈子菱身体放稳,冰冷的目光打在秦臻脸上。
秦臻吓得后脊骨发寒:“小......小叔。”
秦文琮平直的唇角弧度倾斜,带出一声冷呵:“能干点和人沾边的事儿吗?”
秦臻赶忙解释:“小叔,是这个女人非要给爷爷扎针,她想害人!”
沈子菱被秦文琮抓过的衣领,像是漫开了一团灼热的火焰,烫得譬如灼热。
她再看顾眉时,女孩脑袋上又开始冒文字:
果然不愧绿茶前妻,她处处算计秦臻,给秦臻下药,让秦臻被迫与她结婚。
秦臻被她折磨了整整一年,终于受不了她古怪的脾气,在她生产当日离家出走。沈子菱恶有恶报,因小心眼气急攻心生下死胎,大出血身亡。
看到这里,沈子菱只觉骨头缝里都钻进了森冷的寒意!
秦臻有错在先,她没给秦臻下毒药都算她大度,她怎么就恶有恶报了?
生孩子当天丈夫离家出走,她气急攻心,能怪她小心眼吗?
沈子菱能接受丈夫长得丑,可她万万不能接受丈夫克妻啊!
她能接受丈夫早死,可她不能接受自己早死啊!
沈子菱心头过于震撼。
她正愣神,秦文琮问她:“针灸,有把握吗?”
崔桂花母女忍着腹痛从房间出来,反复进出茅厕,上吐下泻,痛得嗷嗷直叫。
母女俩从茅房出来,赶紧报警。
警察来的时候,沈子菱正在给秦老做睡前针灸,看见警察同志,她和六婶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迷茫。
沈子菱给老爷子扎了一针安眠,给老人捏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随警察来到院子里。
老爷子的警卫员小吴存在感虽然低,但在关键会立刻出头。
他见警察来势汹汹,问:“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是老长官的家,大半夜的过来是有什么事?”
带队的警察同志指了指身后被女警搀扶着的崔桂花母女,说:“是这样的同志,我们呢接到这两个群众的报案,说有人在她们的食物里下毒。”
崔桂花有气无力,颤颤巍巍指着沈子菱说:“同志、就是她!她给我们下毒!这丫头,对我是怀恨在心哪!真是不要脸啊,住我秦家的,吃我们秦家的,还给我们下毒!心黑啊!”
崔桂花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她污蔑沈子菱的时候那些大话张口就来。
警察看向沈子菱,问:“同志,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子菱非常配合,说:“同志,我跟你们走一趟配合调查是没问题。可是,她们说我下毒,有什么依据呢?”
警察看向崔桂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崔桂花立刻就道:“同志啊,我来之前还好好的,我和闺女吃了她烤的牛肉串和烤板栗,就开始上吐下泻,人都差点没了!不是她下毒,还能有谁啊?您可以去这大院儿里打听打听,谁都知道,她沈子菱和我不对付。”
沈子菱一脸无辜看向警察:“警察同志,这烤牛肉串,是我给小吴同志和六婶做的宵夜,他们伺候老人一天,我特地做点好吃的犒劳他们。桂花婶儿和小珍,一向看不惯我,我就没做她们那份儿。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小珍会趁着我和六婶忙碌的时候,把刚烤好的牛肉串、刚炒好的板栗,偷走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委屈极了:“我都还想报警她们偷东西呢,她们倒好,恶人先告状了!警察同志,您不信,可以问小吴同志和六婶。”
警察锐利的目光扫向六婶和警卫员小吴:“是这样吗?”
六婶点点头:“是啊,人家子菱赚点钱不容易!可是小珍就那么不打招呼的把东西抢走了,一点不给大家留。子菱性格好,不想和她们起冲突,就给我和小吴做了一碗辣子面。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存在感极低的警卫员小吴,目光坚定点头说:“是这样的同志。人家沈小姐压根就没想给她们吃,是她们硬要抢走的。”
沈子菱无奈地叹息一声说:“警察同志,看她们这么可怜,我就不追究她们偷我东西了。”
崔桂花气得大骂:“好你个沈子菱!现在被下毒的是我,你还颠倒黑白了?”
沈子菱委屈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哽咽道:“婶儿,您还没闹够吗?您在慧春堂闹了这么几天,害我丢了工作,现在又自损一百,要污蔑我,让我坐牢,您是要毁了我一辈子吗?”
她的声音带着十足委屈的哭腔,偏人又长得好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女警看了都觉得心酥。
崔桂花还有力气说话,可秦小珍已经吐得没有力气了,加上听了沈子菱的话,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警察送母女俩去了医院,最后检查出来是食物相克导致的中毒!
牛肉和板栗相克,偏偏她们娘俩儿聊天时过于投入,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凌晨四点。
崔桂花母女俩躺在病床上,输了盐水,身体总算恢复一些力气。
秦小珍说:“妈,那个沈子菱一定是故意的!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不对劲,牛肉和炒板栗相克,她一个农村来的丫头,能不知道这个?而且,她干啥把牛肉串和炒板栗放在一个托盘里?这不摆明是为了方便我拿走吗!?”
崔桂花仔细一想,骂她:“你个蠢东西,你当时看这两样好生生摆在那里,就没多个心眼儿?你除了好吃懒做,还能干个啥啊?”
秦小珍在沈子菱身上栽了跟头,又被母亲谩骂,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暗暗磨着后槽牙,打定注意,明儿一早就回大院儿里,找到张晓军,给沈子菱一点颜色看看!
她要让沈子菱这个贱人,彻底身败名裂,被赶出秦家!
*
慧春堂那点儿微薄的工资,既不能给沈子菱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善,失去了也对她的生活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影响。
她照顾秦老,秦文琮答应给她薪资,虽不多,但能替补她在慧春堂那份儿工资。
不过这点工资,不是长久之计,她还是得想办法,找个长久靠谱的工作才行。
中午警卫员小吴和六婶推着秦老在大院里散步,沈子菱包揽了买菜的活儿,拎着菜篮出门了。
买菜回到大院,沈子菱被张婶喊住。
张婶:“子菱啊,你买菜回来啦?刚才六婶推着老长官往前面散步,突然发病,正手忙脚乱呢,你赶紧过去看看!就在前面胡杨林!”
沈子菱和张婶不熟,但也跟她去买过几次菜。
加上这里是大院儿,她也就没多想,拎着菜往前面胡杨林去。
这一片有两排废弃的老房子,没什么人。沈子菱到了没见人,准备往回走,树林子里却窜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张晓军老远就看见沈子菱,用馋腻的目光打量她。
沈子菱今天穿着白衬衣、军绿长裤,衣摆扎进裤腰,收得腰身盈盈,不堪一握。
细腰往上是起伏的曲线、纤白的脖颈,搭配那张纯欲精致的面庞,勾得张晓军浑身发酥。
在张晓军眼里,沈子菱看他一眼就是在暗送秋波。她抿抿丰润的唇珠,那是在对他表以暗示。
他顿时口干舌燥,上来就要拉沈子菱:“哎呦喂,长这么漂亮,相什么亲啊?秦臻不疼你,你晓军哥哥我疼你!还没吃饭吧?走,跟我去家里,我可买了些好东西呢......”
沈子菱见男人的手伸过来,觉得恶心,下意识网友一退避开,满脸都是嫌恶:“你谁啊?”
这语气,这嫌弃的表情,张晓军这个人精哪儿能看不出来?
他当即火大,怒道:“搁这儿跟我装不认识呢?你要不是来和我相亲的,能来这里?你是沈子菱吧?”
沈子菱皱了皱眉,转身要走。
张晓军却先她一步,双手一张挡住她的去路,直接朝着她扑了上来!
1987年,孟秋七月。
京市灰云弥漫,雨水密密斜织。
陆军大院里,柏杨树被吹得东倒西歪,秦家二楼小院被一排排平房衬得格外醒目。
秦家人集聚在客厅里,动静不小。
若非今日大雨,门口一定聚满了听墙根的老弱妇孺。
秦臻的声音如雷霆中厚:“沈子菱,这婚你不退也得退!我们压根没感情,强扭的瓜不甜,知道吗?”
沈子菱没有理会秦臻,而是看向一旁的准公婆:“叔叔婶婶,你们也同意吗?”
秦臻的父母秦文谦和林翠英闻言,一阵沉默。
在他们眼里,沈子菱这个未来儿媳妇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农村丫头,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当初若非老爷子执意要沈子菱嫁过来,他们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林翠英看向儿子秦臻带回的那个叫顾眉的女孩,时髦洋气,长得跟海港城女明星似的。
才十九岁,已经成为云市为数不多的万元户,接下来人家还准备考青北。
这样才华与美貌并兼的女孩,才是他们欣赏的儿媳。
加上顾眉是秦臻的救命恩人,即使闹到老爷子那,他们也理直气壮。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说服”沈子菱退婚,从他们家搬出去。
林翠英坐在轮椅上,假笑道:“子菱,你和秦臻婚礼还没来得及办,结婚证也还没领,不算夫妻。这一年,你住在我们秦家,我们秦家也不欠你的。”
经过这一年相处,林翠英和秦文谦都觉得沈子菱是个逆来顺受的农村丫头。
除了会伺候人,啥也不会,也没啥脾气。
林翠英见她连退婚这件事都要询问,更加觉得她好拿捏。
可沈子菱那张素来温柔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不欠?您是在说什么屁话呢?”
林翠英当场愣怔,还未有所反应。
平时温柔的姑娘,目光立刻变得冰冷:“你以为秦臻死了,受刺激中风在床。是我起早贪黑照顾你,为你施针煎药,才能让你有坐起来的机会。”
林翠英是个西医,瞧不起华夏岐黄之术。
她讥讽道:“那是医生技术好,怎么你还揽上功了?就你的心胸气度若非我们收留,你能在京市生存?”
沈子菱冷呵一声,今天才算看清林翠英的嘴脸。
一年前,秦臻在即将婚礼时被部队召回,执行任务时受伤,失踪整整一年。
林翠英受刺激中风瘫痪,是沈子菱悉心照拂,给她翻身按摩,端屎接尿。
西医给她宣判死刑,是她苦研爷爷留下的医书为她施针刺穴,才让她逐渐好转。
林翠英一直对她说,这日子苦了你了,等秦臻回来就好了。
现在秦臻回来了,他们对他带回女孩笑脸盈盈,反倒对自己横眉竖眼。
可这家人是吃定了她脾气好,是根路边野草便来随意欺辱。
一直没说话的秦文谦,恰时开口:“子菱,你是聪明姑娘,这一年你的辛苦叔叔看在眼里,叔叔会差人送你回川省,也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叔嫂重新给你寻个婆家。”
沈子菱看向伪善的准公公,心里只觉一片冰冷。
可这些人似乎忘了,野草在劲风折辱中即使被压弯腰,也会拼尽全力直起身。
沈子菱走到林翠英跟前,一脚将女人轮椅踹翻,冷声说:“这才是,两不相欠。”
林翠英尖叫了一声,大骂沈子菱是泼妇。
秦臻和顾眉赶紧上前把林翠英扶起来。
他们都震撼于沈子菱居然敢踹人!
沈子菱目光像冰棱,冷冷地望着这屋子人。
秦臻立刻呵斥道:“好啊,若我今天不提退婚,你这没教养的一面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沈子菱,你可能真能装啊!”
而他身旁的女孩顾眉,却恰逢时宜开口劝说:“秦臻,冷静点,我们是文明人,心平气和好好商量。”
沈子菱看向顾眉,哪儿能听不出来她是在挑拨离间?
对方这是在用看似理智的话,加剧她和秦臻一家的关系恶化。
这是在提醒他们,她沈子菱就是个不文明且蛮不讲理的泼妇!
沈子菱看着这个自己期盼了一年的陌生丈夫,心彻底凉透。
爷爷去世后她失去靠山,叔婶要把她卖给县里的黑牙暴发户。
秦老把她接来京市,她出于感激同秦臻相了亲。
秦臻外表俊朗,温和有礼,说对她一见钟情,提出一个月内完婚。
沈子菱没有拒绝,她以为秦臻会是她以后的依靠,婚后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没想到婚没结成,他在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失联一年遇到了新的“真爱”。
他们的婚姻,成了儿戏泡影。
现在这个年代,听说过丧偶的,没听说过离婚和被退婚的。
她要是任由秦家把问题甩给她,旁人的唾沫星子怕是会把她淹死。
沈子菱自是委屈,却不允许眼泪倾泻:“我不是没素质,是没见识。从前只见过裹小脚的,今日倒是见识了全家裹小脑的!真让我大开眼界!”
这家人过河拆桥,那她的隐忍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并不能博得同情。
她扫了一眼秦臻,又说:“当初我们定亲,领导亲朋可都是见证过的。这是军婚,你说毁就毁,我要去投诉你搞破鞋,看你这身军装还能不能保得住!”
秦臻冷呵:“沈子菱,你威胁我?你留得住我的人,留得住我的心吗?”
沈子菱:“你是猪心还是驴心?我留你的心是能爆炒还是清蒸?”
顾眉再次温柔开口:“沈同志,我们都是女孩,我知道你的感受。可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该对长辈如此放肆。你快跟伯母道歉。”
“道歉可以啊,你们都跪下听啊。”
沈子菱能在恶毒叔嫂眼皮子底下成功活到现在,自然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
顾眉批评她:“沈同志,我们都在好好跟你谈,你却像极一个泼妇!”
沈子菱瞪大眼,一脸无辜:“顾同志,你是不知道吧?早些年搞破鞋是要被下牛棚的,泼妇也叫泼辣妇女,在我们川省这是褒义。不像你这种搞破鞋的,是道德败坏,是贬义!”
就在沈子菱火力全开和这家极品争吵时,外面停下一辆大吉普,走下一个男人,撑伞进屋。
秦文琮停在屋檐下收伞,用手指掸去肩上的水珠。
他阔步而入,锋锐的目光扫向众人。
男人穿85式军装,气势凌人。侧颌线条犹如刀刻,高眉峰显得眼窝深邃严肃,长睫深眼,鼻梁挺拔。
他比秦臻大几岁,军装上的杠星将他衬得卓乎不群。
不等秦臻一家人有反应,沈子菱立刻收起方才的凶悍,眼神变得楚楚可怜,柔弱得几乎要碎掉。
她突然对着秦文谦和林翠英哽咽道:“爸妈,我知道我这个农村丫头,配不上秦臻。”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水晶珠,啪嗒啪嗒往下落:“可我也是秦家当众定了亲的,还一把屎一把尿伺候阿姨这么久,外头都认定我是秦家媳妇儿。你们现在赶我离开,我能去哪儿呢?”
沈子菱变脸太快,刚才还是气焰全开的泼辣,此时就变成了柔弱小白花。
秦文琮看了一眼沈子菱,目光又扫向屋内众人:“是这样吗?”
沈子菱当然没从她身上碾过去,在车轮即将压到秦小珍身体时,及时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没撞到秦小珍,但也把她吓得不轻,这也是沈子菱想达到的目的。
这个秦小珍,奸懒馋滑,欺软怕硬。
今天拎着包这么早过来,很明显是打算在这里常住的,一定是崔桂花的授意来给她使绊子的。
如果不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可能会觉得自己真好欺负。给她一个下马威,借此告诉她自己不好欺负,可以让她收敛些手段。
经沈子菱这么一吓唬,秦小珍确实怕了。如果不是为了巴结顾眉,她可能还真就拎着包走了!
她冷静下来,想起顾眉的“万元户”诱惑,咬咬牙,还是决定留下来!
六婶也不喜欢秦小珍,但她一个做保姆的也不好多说什么,迅速把客房给她收拾出来。
秦小珍指着沈子菱那间房问:“我要住那间房!凭什么那个贱人能住那么好的房间,我就只能住这里?”
六婶低声说:“你小叔特地嘱咐的。要不,等他回来,你问问他?”
一听是秦文琮让的,秦小珍立刻闭嘴,老老实实去了客房。
家里所有小辈都怕秦文琮,小时候他们和秦文琮一起上学,秦文琮管着他们,碾压他们,把他们一行小辈收拾得服服帖帖。
秦文琮对他们这些小辈,不仅是智商和辈分的碾压,也是绝对力量的碾压。
秦臻从小就是班里的匪头子,初中那会儿一拳能打倒十个混混。
可看似书呆子的秦文琮却能几招把秦臻撂趴下,秦臻成长时期被家人溺爱,秦文琮却没少揍他。
秦臻能从军,全靠秦文琮的棍棒教育。
这样的冷血冷情、高智商拳头硬的小叔,小辈们都很害怕。
要不是为了得到顾眉和她亲妈承诺的那点儿好处,她才不会搬过来住。
秦小珍见识到了沈子菱的厉害,不敢跟她正面干。
她闲着没事儿在大院里溜达,偶遇初中同学张晓军。
这张晓军是大院子弟,父母因公殉职,从小缺乏管教,是院里出了名的街溜子,被拘留过两次,全靠亲叔叔才能保下来。
张晓军跟她一样找不到工作,讨不到媳妇儿。
秦小珍看见张晓军,立刻有了主意,主动上前去把人叫住:“晓军哥,你想不想处对象?”
张晓军自然瞧不上其貌不扬的秦小珍,上下打量她,嫌弃道:“你?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秦小珍虽然不高兴,却也耐着性子说:“不是我,是一个保准儿让你看了走不动道的女人!那一身白皮子,哎呦喂,我是女人我看了都浑身发酥!”
张晓军来了兴趣,朝她凑过去:“真的假的?”
*
另一边。
沈子菱骑车一小时四十分钟,终于抵达药铺。
她把昨天晾晒好的药材,对应木质抽屉上的名称仔细分装好。
之前沈子菱因为要照顾林翠英,只在药铺里负责抓药,慧春堂病人多的时候她也会帮忙煎药。
沈子菱煎药的时候,崔桂花也掐着时间进了慧春堂。
崔桂花借口来看腰肌劳损,做针灸时候特地让沈子菱来给自己送药。
沈子菱去送药,房间内只剩崔桂花和她两个人。
崔桂花坐起身,端过药喝了一口,故意朝她“噗嗤”吐了一口。
沈子菱及时避开,冷眼看她:“婶儿,您这是腰肌劳损,还是嘴巴漏风呢?”
崔桂花朝着她呸了一声,取出一张手写的退婚协议书说:“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听秦臻说你已经同意退婚了,那就把这份儿协议保证书给签了!”
沈子菱看了一眼,上面竟写着沈子菱因为移情别恋,主动提出退婚。而秦臻尊重女孩意见,沉痛退婚!
沈子菱给气笑了:“婶儿,您好不容易从畜修成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跟人沾边儿的事,您是样样不做呗?”
崔桂花激动地要跳起来揍她:“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警告你,你要是今天签了这保证书,你回川省的路费,我们秦家给你垫了。你要是不签,我让你在这京城,活不下去!还没钱滚回老家!!”
沈子菱冷笑了一声。
崔桂花:“你笑什么?怎么?心虚了?”
沈子菱语气轻松:“婶儿,我的心可是实实在在的,哪儿像你,这心口上全是一堆坏掉的眼儿。”
崔桂花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狐狸胚子心里头想什么。我们家文琮那可是出了名的冷心冷肺,人家连空军大院长官的闺女都看不上,能看上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劝你,赶紧滚蛋!滚出京市!”
沈子菱的脸冷下来,反唇相讥:“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呢?婚我已经退了,你们还处处刁难。怎么?亏心事做多了?”
崔桂花当即把碗摔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她起身往外走,来到人流多的地方,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躺,开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崔桂花一边打滚,一边叫道:“哎呦喂!哎呦喂!这黑心的医馆是给俺吃了什么黑心药啊,肚子痛!肚子痛!”
四周的病人纷纷看过来。
医馆里出事故,这可不是小事,毕竟大家都很惜命。
沈子菱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看她表演。
崔桂花指着人群中的沈子菱,吆喝道:“好你个沈子菱啊,我侄子没娶你,你就怀恨在心,往我碗里下药呢!哎呦喂,我这个肚子,哎呦喂,肠子要断了!肠子要断了!”
大家齐刷刷看向人群中的沈子菱,这一看就很难把视线挪开。
姑娘皮肤雪白,杏仁乌眸,巴掌大的鹅蛋脸,面颊粉嫩透红,像金山上一抹粲然白雪,过分耀眼。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我还纳闷儿呢,怎么长这么好看一姑娘搁这儿煎药,原来蛇蝎心肠,品德败坏!怪不得被退婚,活该!我看就是个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
大家看不明白什么情况,有人说了句公道话:“大姐,您怎么知道是这小姑娘下的毒?小姑娘在这儿干挺久了,啥仇啥怨啊?下毒可是要坐牢的!”
崔桂花捂着肚子,面容痛苦:“怎么没必要啊?哎呦喂,就是她怀恨在心!这中医馆也好不到哪儿去,让一个只念过小学的农村丫头抓药煎药,这是不把大家的命闹着玩儿吗?”
崔桂花直接转移话题。
群众一听沈子菱小学文化,一阵哗然:
“什么?这不把大家的命当玩笑吗?医馆怎么回事儿啊?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啊,怎么什么破烂玩意都能行医治病了?”
“老板呢?陈医生呢?出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陈老医生带着几个徒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了一下崔桂花的情况,心里立刻有了数。
不等陈老中医发话,沈子菱主动从人群走出去。
她从针包里取了一根粗长的银针,朝着正捂着肚子喊痛的崔桂花扎过去。
崔桂花吓得大叫:“你做什么!”
沈子菱的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好下楼。
离开前再看了一眼顾眉,女人头顶密匝的文字已经全部消失。
沈子菱虽不能理解什么是“狗血年代文”,但时下港城那边的武侠科幻小说都吹到了内陆,小人书里啥新奇的故事都有。
根据顾眉头顶那段文字描述,她大概是书里的一个角色?
秦臻是男主角,那顾眉是什么?女主角吗?
想到这里,沈子菱又觉得自己是受刺激过度出现了幻觉。
但她又觉得幻觉不足以解释刚才的景象。
那样真实的文字浮动,自己这脑子压根无法联想。
上了的车,她的反常引起了秦文琮的注意。
小姑娘手指紧绞着衣角,细眉紧蹙,紧咬着的下唇本就娇嫩,被她稍稍用力,仿佛要渗血。
小姑娘乌发扎成两条小辫儿,雪肌芙面,粉腮杏眸,灵动的皎容像青山晨间的朝露,一汪焦灼的水在她那双盈盈的眸子里沸滚着。
秦文琮看她一眼,没说话。
他自小沉醉学术,与人沟通方面稍加欠缺,安慰人更加不行。
秦文琮抬腕看了眼手表,让老爷子的警卫员把车往研究院开,今天有个重要的学术会议。
临下车时。
他担心小姑娘把坏情绪带到老爷子跟前,便侧身对沈子菱说:“不要试图把本应刺向别人的刀捅向自己,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许哭啼。规则制度下,弱肉强食才是自然本则。”
沈子菱:“......”
这是不许她告状?
这话听到女孩的耳朵里变成了冰凌刀戟般的冷漠。
这男人,是在给她立规矩呢?
他这是在警告她,去了老爷子那边不可惹事,要夹着尾巴做人!
怪不得秦文琮和秦臻父子都怕秦文琮,这人可真是不好打交道,冷硬得就像冰封海底的石头。
沈子菱从小寄人篱,知道当下能说什么做什么。
她抬起的漆眸看他,声音柔弱得如银针落地,微不可闻:“我......知道了。”
柔弱的猎物在面临可怖的敌人时,最好的逃生方法不是殊死一搏激发对方的兽性。
而是装死让劲敌放松警惕,从而谋取生路。
秦文琮就是山里的猛兽,面对这样冷硬无情的警告攻击,她只能装死方能找出“逃生”机会。
秦文琮对上女孩水润莹莹的双眼,想起女孩的处境,又鼓励她说:“哲人曾说过,成为强者前要先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强者,从不惧恶劣环境。”
秦文琮对自家人的行为感到抱歉,他平时话不多,这努力地抠出一句安慰的话,希望她能坚强些。
这话听到沈子菱耳中,半点儿没有安慰的意思,她只觉心头一梗:“......!!”
秦文琮这是在提醒她,她已经被退婚了,不完美了,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弱小?
让她认识到秦家的强大,不要妄想以卵击石,去报复秦臻?
秦文琮说完这番“安慰”的话,便撑伞下车,步行进入研究院。
沈子菱目送秦文琮远去,心说活该你早死呢。
一家子出不了两种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巴掌没打你脸上你脸不疼!
凭什么她受了委屈就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凭什么她弱小就不能记恨和报复?
沈子菱哼了一声,腮帮子气得胀鼓鼓,很快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生存。
川省是万万不能回的,老家的叔婶儿巴不得她被退婚,然后把她嫁给年近四十死了老婆的黑牙暴发户。
真要被绑了嫁过去,那可就一辈子毁了!
虽说她不挑男人长相年龄,可这男人不能克妻吧?
*
大吉普一路开进陆军大院旧部,车停在一处红砖小院前。
警卫员帮沈子菱拎行李,带着她进了屋,一进客厅,慈眉善目的六婶就来迎她。
六婶从她手里接过行李,低声说:“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嗯,谢谢婶儿。”
沈子菱人勤快嘴甜,经常来这边看老爷子,每次来都会主动帮六婶做事,一来二去跟六婶混熟了,对方拿她当自家小辈看待。
沈子菱擦擦手朝秦老房间走去,敲门进去,老爷子正坐在床上看书。
老人已经行将就木,皮肤褶皱像干枯的树皮,眼窝深陷,下睑发青。
看见沈子菱,咳了一声,招手让她到跟前来。
她虽然讨厌秦文琮对她的警告,可看见如此脆弱的老人,告状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家世代行医,对老人的情况看一眼便清楚,这老人不能再受刺激。
老人咳了一声,说:“子菱啊,以后就住爷爷这里,想要什么就告诉爷爷。”
沈子菱点点头:“嗯嗯,谢谢爷爷。”
秦老跟她说了会儿话,这才放她离开。
过了会老人目光呆滞,看着她又说:“子菱啊,以后就住爷爷这里,想要什么就告诉爷爷。”
又是一段重复的话。
秦老又问她:“你是子菱吧?你爷爷还好吗?”
沈子菱爷爷早死了。
“......”
秦老的情况很不好。
等沈子菱从房间出来,六婶才解释说:“老爷子最近都这样,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啥阿尔兹海默早期症状,情况不太好。哎。”
......
这雨下了一天,沈子菱觉得浑身发潮。
六婶给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铺盖面,她大口大口把面滋溜下肚,热汤瞬间驱散了寒气。
她腮帮子吃得鼓鼓胀胀像只小豚鼠。
六婶没忍住,到底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子菱啊,我听说,明天秦臻他大伯母要过来。你有个心理准备。”
秦老的大儿子秦文军是个懦弱的滥好人,当年下乡娶了村里杀猪的碎嘴泼悍妇。
当初沈子菱被接来京市,这秦大伯母崔桂花第一个不同意。
她自己没儿子,就把秦臻当成亲生的儿子看待。
崔桂花看不起沈子菱这种村姑。
每每来老大院儿看望老爷子,都得去跟院里其它人摆道摆道沈子菱,那碎嘴子毒得很。
这次秦臻回来了,还要退婚,秦臻一家都是受过高素质教育的,可能不好意思来,但一定会撺掇大伯母崔桂花来闹腾一下,逼着沈子菱退婚。
这崔桂花文化低,脸皮子厚,每每秦臻一家想跟老爷子要什么,都是让她来闹来帮着争取。
沈子菱继续低头吃面。
明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松口退婚!
她现在处境还很糟糕,一旦自己松口退婚,凭老爷子那时好时坏的状态,他们很可能联合起来把自己赶出去。
她在药铺给人捡药,一个月工资勉强能买些吃食,可想要租房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没有凑够钱、找到住处前,她不会松口退婚。
秦臻一家人想早点退婚迎娶美娇娘?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