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应真孔翎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古代,我用仇人身体玩九族消消乐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莫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上方的年轻皇帝透过重重珠帘打量着跪在下方的女人,面上挂着一丝奇怪的笑容,难以分辨是喜悦还是嘲讽。下面跪着的女子穿着一身浅兰色织锦上衣,下方是月牙白长裙,一身都甚是普通,唯一精巧的便是裙上绣了些栩栩如生的文竹,倒是增添了几分雅致。皇帝看着女人惶恐的身形,他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江应真曾经最喜奢华,今日倒穿得素净起来,不知道存着些什么心思。皇帝的一声询问率先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你当真是不愿意吗?”江应真拜了拜,正色道:”皇上恕罪,臣妾技艺拙劣,御前献艺,恐是要污了圣上的慧眼。”皇帝嗤笑一声:”我朝谁不知道丞相的爱女舞艺精湛,放眼整个天朝都难寻女子与之匹敌,我看你如此推辞,恐怕是不愿献艺吧......”皇帝的这句话说的意味...
下面跪着的女子穿着一身浅兰色织锦上衣,下方是月牙白长裙,一身都甚是普通,唯一精巧的便是裙上绣了些栩栩如生的文竹,倒是增添了几分雅致。
皇帝看着女人惶恐的身形,他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江应真曾经最喜奢华,今日倒穿得素净起来,不知道存着些什么心思。
皇帝的一声询问率先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你当真是不愿意吗?”
江应真拜了拜,正色道:”皇上恕罪,臣妾技艺拙劣,御前献艺,恐是要污了圣上的慧眼。”
皇帝嗤笑一声:”我朝谁不知道丞相的爱女舞艺精湛,放眼整个天朝都难寻女子与之匹敌,我看你如此推辞,恐怕是不愿献艺吧......”
皇帝的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似乎已经把江应真推到了绝路之上。
江应真跪在原地,膝盖已经有些发麻,她望着龙座上咄咄逼人的男人,心里却生出了一分别样的情愫......
沈景行,这十年未见,你果真已君临天下,只是现在你恐怕不记得儿时的元晞了吧......
就算记得,应该也不会知道跪在地上的就是十年前被处死的元晞,而不是当朝丞相的女儿江应真。
江应真眼底里闪过一丝哀戚的神色,世人都知道江应真善舞,但是她元晞并不善舞,专攻诗书。
江应真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带了几分悲凉:”皇上,臣女已经许久不曾练习,如果皇上一定要看臣女跳舞,也请容许臣女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听着接连推辞之词,皇帝也有些厌倦了,他缓步走下台阶,伫立在了江应真面前。
低着头的江应真只看见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不禁心里一凛,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自己当年的心上人。
皇帝吩咐她平身,然后含着笑盯着她的脸说:”丞相之女温婉贤良,朕欲封其为妃。”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一时间骇住了殿内所有人。
江应真也惊慌失措地跪下道:”陛下,臣女才疏学浅,实在无颜忝居妃位。”
下面的大臣也面面相觑:”江越当年告发了元丞相通敌卖国,官至丞相,没想到现在女儿也要封妃了,可真是满门富贵了。”
也有人不屑道:”当初江越这个丞相之位本就不明不白,有什么好羡慕的!”
这时,立于一旁的将军元烨隐忍着怒气说:”陛下,今天可是臣女的忌日......”
江应真听到自己父亲苍老的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这才发现这个曾经文质彬彬的丞相元烨现在因为连连征战,脸上也多了许多疤痕。
然而元烨看向江应真的目光里充满了冷漠,甚至愤恨。
江应真凄然地低下头,恍惚间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十年前的今天,她们一家惨死......
听到元烨质疑的声音,皇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江越赶紧上前说:”臣贺喜皇上喜得佳人,臣不日就将小女送入宫中,小女能够得到皇上垂青,实乃我江家有幸。”
皇帝看了看江越脸上难以隐藏的喜色,似乎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过他很快就将目光转向了江应真。
他上下打量着江应真,眼神如一把凌厉的刀子,一刀刀割在江应真身上。
他的眼光顺着江应真细腻的脸庞渐渐下滑,却在她细长的脖颈处停留了下来,然后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惊诧的神色。
江应真不解,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里衣的玉佩露了出来,玉佩上泛着莹润的光泽,上面赫然刻着”灵筠”二字。”灵筠”二字乃是当今皇上沈景行的字,而这枚玉佩则是当年还是三皇子的沈景行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元晞的。
不曾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了江应真身上。
皇帝逐渐眯起了眼睛,但是面上却不露出悲喜之色,向来最难猜测的便是帝王心。
江应真自知这枚玉佩出现的不妥,小心藏了进去。
皇帝也不追究,只是拂袖转身登上了台阶。
一旁的江越恭敬问道:”臣回去一定会好好教养小女,让她尽快熟悉宫中规矩,择良辰吉日......”
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罢了,爱卿不必如此麻烦,朕看三日后便是吉日。”
江越只当是皇帝对江应真恩宠深重,便面带喜气应承了下来。
下朝之后,御书房的灯火还是一片通明。
透过窗棂,隐隐看见两人相对而立。
皇帝背对着看着万里江山图,而元烨则一脸严肃地垂手立在桌前。
静默了半晌,皇帝开口说:”爱卿可是在怪朕?”
元烨虽然心底不满,但是毕竟君臣有别,他拱手道:”陛下,臣不敢。”
皇帝的手抚上图纸,意味深长:”爱卿,朕这万里江山你可是立了大功的,朕也知道你这些年来心里一直不甘......”
元烨听见皇帝这么说,语气也有了一丝和缓:”臣感念陛下恩德,不敢不尽心尽力。”
皇帝缓缓转身,叹了口气说:”朕今日在江应真的脖颈间见到了当日送给晞儿的玉佩......”
皇帝仰头望着窗外,灯火明灭间,元烨难以看清他的神色。
元烨紧紧握住拳头悲恨道:”定是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晞儿以后把玉佩据为己有!”
皇帝出声安慰:”爱卿,朕知你心中悲痛,你放心,朕一定会帮元家洗刷冤屈,还你,也还晞儿一个清白。”
夜色渐浓。
丞相府内一片安宁,只有偏僻的别苑里还闪着火光。
江应真含着泪盯着火舌一点点把纸钱舔舐待尽,她的脸被火光照得通红。
她自言自语道:”娘亲,晞儿对不起你,今天本来是你的忌日,晞儿都不能光明正大祭拜你。”
她哽咽了一声继续说道:”当初晞儿本应该陪您去死的,但是没想到醒来后晞儿到了一个陌生而奇怪的地方,然后再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晞儿居然附身在了害死我们的江应真身上!而且时间已经过了十年之久......”
她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过,娘,您放心,今天我看到爹爹了,他还好,皇上也很信任他,只是现在女儿还没有办法和他相认,娘,您放心,晞儿一定会为您和元家报仇的......”
一阵风袭来,灰烬携着火星子卷起而起,仿佛离人的劝慰。
沈景行被江应真一再的拒绝,心里早就有了杀意。
即便他在宫里说江应真意外身亡,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奴婢不敢!”
元晞慌张跪下。”皇上,依臣妾看,她的舞姿哪里有宫里的好,怕也是浪得虚名罢了,空长了一张好脸,绣花枕头一个,皇上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斓妃并非好意为元晞说话,她早就听过,宫外传闻江越教女有方,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她不肯跳正好合了她的意,若是她敢跳,她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元晞放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斓妃并不是为了帮她,但还是要感谢她。”喔?看来江丞相养的女儿真是虚有其表,来啊,去请楚妃前来。”
沈景行说完话便搂着斓妃进了床帐里。
楚妃?
看来她这几日倒是把宫里有权有势的女人都见了个遍。”秉皇上,楚妃到了,就在门外,是否请进来!”门外传来刘总管的声音。
元晞正好抬头,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光天化日,让人难以启齿。”进来吧!”
沈景行一瞬间坐了起来,吓得元晞慌乱的低下了头。
刚刚沈景行是跟她对视了吗?
元晞暗骂自己不小心,这个男人不知道又要怎么侮辱她了。”臣妾参见皇上!”
元晞没敢抬起头,只是听着声音,文文弱弱,不像斓妃的声音这样勾人。
对冬梅不错,想必是个大家闺秀。”赐坐!”
”楚妃姐姐,眼前这位就是江丞相的女儿江姑娘,皇上本想让她跳个舞让妹妹看看的,只是这江姑娘推辞,无奈便叫了你过来。我听说你当日便是一舞才被皇上看上,不知道姐姐今日可否让妹妹开个眼界!”
斓妃借着沈景行的宠爱,对楚妃可以说是很刁难了。”呵呵,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按理妹妹这样一说,姐姐本不该推辞,舞本就是让人看的,只是姐姐身体实在不好,只怕扫了皇上和妹妹的兴,不如等姐姐养好身体......。”
楚妃回答的合情合理,却被斓妃打断:”姐姐这是小气不肯跳了”
斓妃咄咄逼人。
元晞不说话,却也知道现在处处是陷阱,她若开口,难免会得罪三个人,所以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看的出来,楚妃进门的时候,沈景行眼睛看了一眼,倒也不是全然无情,想必沈景行不会由着斓妃这样欺负一个孱弱的女子。”斓妃,不得无礼!”
沈景行虽是再说斓妃不应该,只是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
跪在地上的元晞皱起眉头,当真是越来越让她失望了。”这样吧!既然皇上都开口了,我也不为难姐姐,只是今日这舞皇上定是要看的,要不这样吧!还是由江姑娘来跳吧!”
斓妃斜睨了一眼楚妃,这宫里都说楚妃贤良,她倒要看看这次楚妃是救还是不救。
元晞却是一瞬间明白了斓妃的意思,这支舞不管她跳的好与不好,怕是都要受罚了,但是如果她肯求楚妃娘娘跳,自然没事。
元晞不得感叹,这深宫里的女人果真厉害。”咳咳,妹妹,有何苦为难江姑娘,妹妹无非是想要看姐姐跳舞罢了,既然如此,姐姐跳就是了。”
楚妃起身走到了江应真身边,弯腰扶起她。”你起来吧。”
元晞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楚妃是什么样子,病美人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了,杨柳腰肢不盈一握,皱起眉头时别有一番风味。
皇宫里必然有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果然不错。
元晞有些走神,楚妃只能推着她去了一旁。
回过神来之时,楚妃已然准备跳舞。”等等,楚妃娘娘,这件事情本就是奴婢引起,不料却被有心之人牵扯到娘娘,这支舞还是应真来跳吧!好与不好,罚与不罚,应真都受着。”元晞急忙上前。”江姑娘这么一说,倒是本宫成了这有心之人了吗?”
斓妃本来目的就要达到,不曾想却被江应真这个奴婢打乱。
自她入宫,受尽宠爱,本应该就是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想却被这个病秧子,因为比她先来到这宫里,处处打压,还要行礼,她怎么受得了,早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回娘娘,这舞好与不好,罚与不罚,全有娘娘处置。”
元晞本也不想这样,如果她能够把自己择出来当然很好,只是刚刚看了一眼楚妃,私心里便觉得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适合入宫,豺狼虎穴之地,她不想欠别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就要她还。”皇上,你看这个奴婢,竟然暗指臣妾欺下犯上,在您跟前都这样污蔑本宫,私下还不知道要怎样编排皇上,必要严惩。”
斓妃恨恨的看着江应真,敢坏她的好事,那就等着吧!”来人,江应真污蔑贵妃,看在江丞相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重打五十,不得留情。”
沈景行看了一眼下面倔强的女子,那他今日便训一训这只不听话的棋子。”唉,皇上,不是还要跳舞吗?不然这样吧,先打二十,然后让她跳完舞之后在打剩下的怎么样?”
斓妃缠着沈景行,她就是让这后宫看看,谁才是她们的主子。”皇上,这五十已经要了人的命了,那壮汉都挺不住,何况一个姑娘,这打二十哪里还能跳舞!”
楚妃跪在地上,希望皇上能够开恩。”奴婢甘受其罚。”
元晞说完话转身走了出去,不顾里面几人的反应。”你看啊,皇上,这贱婢仗着自己是丞相的女儿竟然这般放肆,难怪当初的元家女儿都不是她的对手。”
沈景行本就被元晞这样的样子激怒,又被身边的斓妃点火,哪里还能容忍。
说的是,当初的晞儿受的苦又算什么。”来人,给朕狠狠地打,就按贵妃说的,朕就在这儿等着,楚妃,你也起来坐到一旁,看着就好。”
楚妃还想要在说什么,却被沈景行警告的目光制止了,她看的出来这个江应真本就不至于这样,如果不是斓妃挑拨,让皇上想起元家灭门,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楚妃有些担忧的坐下。
再说元晞,刚出门便被押了起来。
就在流明殿门口,一板又一板下去,她狠狠地咬着牙,不管自己的嘴巴已经被咬出血,一声都不哼。
打吧,打到她死心。
二十大板,元晞默默地数着。”回皇上,人来了。”
元晞被狠狠地扔到了地上,那一刻,元晞觉得快要晕死过去了。
二十板,没有一点点的留情,元晞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整张脸更是汗如雨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趴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也倔强的不肯出声。”哟,这就不行了,不要忘了,舞还没有跳呢!”斓妃在上面煽风点火。”皇上,这人都成这样了......”
”既然她没有说不行,就跳吧!”
沈景行看着地上的女子,那倔强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不,他是怎么了。”应真,你听到了吗?只要你肯求皇上,就没事了,你不要这样,你快说句话啊?”
楚妃心急,皇上的意思就是希望这丫头求个饶。”奴婢可以......跳!”
歇了一会儿,元晞恢复了一些,虽然只是轻轻的动一下就疼的她抽搐,只是她生来不会妥协。
小时候,爹爹还说她,生错了女儿身,若是男儿,必保家卫国,大有作为,只可惜她现在却把这股气力用错了地方。
元晞推开楚妃,扶着地面,慢慢的站了起来。”请皇上允许奴婢献上一曲广陵散。”
元晞说完话,沈景行皱起眉头,为什么要选择广陵散这首曲子?
皇上心中疑惑,却还是轻轻的点点头。
元晞随着乐师的曲子开始舞动,这首曲子本就是脍炙人口,说的就是杀人报仇之事,受伤的元晞,脸色苍白,有那么一刻,沈景行看着这个女子似乎跟着曲子融为了一体。
一曲毕,元晞早就痛到麻木了。”奴婢这就去受罚!”
元晞不想有一刻的停留,这首曲子她一直都会,只不过沈景行从来没有看过罢了,因为娘亲告诉她,这首曲子太过哀伤,不适合她跳,她也只是学会便再也没有跳过了。”等等,大胆奴婢,这首曲子乃是不详之曲,怎么难道你还想弑君!”
斓妃没有想到元晞只是随意一跳,既然还迷住了皇上,皇上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弑君?”
元晞转身,虚弱的随时都能倒下。”我只想弑奸佞之臣,乱臣贼子,君?是你想弑吗?”
元晞意识早已经涣散了,说完话,已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皇上赎罪,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怕是伤口疼痛难忍,意识早就不清楚了,再加上斓妃的有意引导,说错了话也不能怪她!”
楚妃被惊艳到了,想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丫头,哪里来得这腔热血,看着元晞更加的赞赏了一些。”楚妃,本宫敬你早进宫一些,处处忍让,你不要倚老卖老,得寸进尺!”
”给朕出去!”
”皇上,臣妾......”
”出去!”沈景行眼角飘出一丝冷气。
斓妃赶紧禁声,”是,臣妾告退!”
说完之后,狼狈的拿着衣服下去了。”臣妾也告退了!”
楚妃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应真,还是退了下去。”让御医进来。”
楚妃这才放心的离开。沈景行走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子,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一把抱过地上的女子,放到了侧塌上了。
“灵筠,我好想你......”
某个瞬间,元晞恨不得告诉他们真相,却又很快清醒过来。
不可以,不可以告诉爹爹她就是元晞,宫里宫外到处都是江越的眼线。
更况且她什么都没有查到,怎么说服爹爹相信她,只怕是会被当做傻子乱棍打死吧!”元将军,应真无可奉告。”元晞忍着心痛说着话。”跟这个低贱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滚出去。”
沈景行看着下面的女人倔强的脸,眼里飘过一丝烦躁。”奴婢告退之前还有一句话要说,请皇上容禀。”
元晞突然磕头,男人眼睛里划过一丝讶异。”说!”
”谢皇上,既然皇上很讨厌奴婢,那么奴婢恳请皇上,放奴婢出宫,奴婢感恩戴德。”
元晞慎重的说完,又是一记响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沈景行看了良久,不知道江应真葫芦里又是什么药,明明就是进宫觊觎后位的,偏偏装的这般蛮不在乎。
元晞向着元烨点头示意,这才退了下去。”元将军有什么想法吗?”
沈景行这才认真起来,似乎刚刚只是请元烨看了一场戏。”老夫,在这个丫头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晞儿的影子,虽然相貌大不相同,但是举手投足,还有性格都像极了晞儿。”
元烨眼眸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味刚刚看到的。”将军说的不错,朕也有这样的感觉。”沈景行承认。”老臣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了,竟把仇人的女儿看成了自己的女儿,不曾想皇上也有这样的看法吗?”元烨一时间竟是有些欣喜的站起身来。”元将军,她定是杀死晞儿的凶手。她的脖子上佩戴的,正是晞儿从小到大带的玉佩。当初晞儿走后,朕遍寻无果,不想竟然出现在她那,这决不是巧合。”
沈景行眼睛里像是有无数层的雾气,丝丝缠绕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她竟然连这都知道吗?皇上,你说她会不会......”
”不会,元将军,晞儿已经走了十年了,难道你以为她是晞儿吗?朕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玷污晞儿。”
男人似乎处于发怒的边缘,看着元烨,随时都要爆发。
元烨自然清楚这些怒气不是冲着他来的。”皇上,老臣知道这十年来你一直都惦记着晞儿,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等老臣找到江越老贼害我的证据,报了家仇,届时也请皇上不要再念着晞儿,能有皇上这般维护,九泉之下,她也可以安息了。”
元烨一把老泪纵横,无论多少次提起家恨,都让这个烈士暮年的老将无法平复。”元将军,这个女子只不过是江越培养出来祸朕后宫的,既然他要唱戏,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男人眼睛里划过一抹冷酷,转瞬即逝。
日子已经过了好久,元晞倒也清闲,只是午夜梦回难免心伤。
这么待在宫里也不是办法,她一点儿证据都接触不到,还说什么报仇。不
知道是不是她那日的话奏效,沈景行竟是再也没有叫过她。
......
流明殿
”皇上,怎么不见那日伺候的奴婢呢!臣妾对她印象倒是不错呢!”
沈景行搂着美娇娘斓妃斜卧在塌上,好不悠闲。”怎么?爱妃想要她来伺候......”
”哎呀,皇上讨厌。”
斓妃一瞬间红了脸,娇羞可人。”哈哈哈,即是如此,来人啊,叫那奴婢过来伺候爱妃。”
沈景行眼眸一眯,整日里暗卫报过来的都是江应真睡了吃吃了睡,看来她过得很是滋润。”是,皇上!”
刘总管走了之后,流明殿又是一片春光。
元晞被叫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她还真是个乌鸦嘴,刚说沈景行也许已经忘了她,不想这么快就来折磨她了。
又是相似的情景,依旧是流明殿,元晞心里一阵腹诽,难道做皇上的都是除了上朝下朝就是寻花问柳吗?整日里也不怕闪了腰!不过这话元晞也只敢在心里面说说了。”江姑娘,请进吧!别人皇上等久了。”
刘总管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催着她进去。皇上除了当日的元家姑娘,还没有对谁这般上心过呢!”刘总管,要不我再等等吧!你听皇上还在里面忙着呢!”
元晞难为情的说着,这样进去不是打断了别人吗?
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原来沈景行身边没有了她也可以这般肆意。”啊......”
似乎是为了回应元晞的话一样,寝殿里的斓妃一阵娇嗔。
元晞红了脸,刘总管也是一脸的尴尬。”既然这样,你便在这儿侯着吧!”
说完话,摇晃着身子走开了。
元晞点点头,看着人走的没了影子,便也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自然是离着寝殿较远的。
让她听着沈景行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说不出心里是何等滋味。”来人!”
不知道是不是元晞想事情入神,听着沈景行的声音,竟是无端端的打了个哆嗦。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并无不妥,这才走了进去。”奴婢叩见皇上,叩见斓妃娘娘!”元晞垂眸。”哟,还真是应真啊!起来吧,我只是在皇上面前随口一提,不想皇上就把你找来了。”
斓妃卧在美人榻,语气还带着些微的喘息,听的元晞很是不适。”朕听说江姑娘能歌善舞,既然来了,便为朕和爱妃跳上一曲吧!”
沈景行看都没有看一眼,把玩着斓妃的头发。”回皇上,并非奴婢推辞,奴婢已经好些日子未曾跳过,很多动作已是生疏,在皇上和斓妃娘娘不敢献丑!”
元晞推辞着,她倒是会跳舞,只是跳的舞沈景行全都看过,江应真她哪里知道会跳什么呢!万一被沈景行看出怕是又要说是江越培养的。”大胆,江应真,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杀了你!”
江应真正在伤情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闻声赶紧将火盆覆灭,以免生出事端。
她擦了泪转身,却发现江应真的父亲江越正负手立于她身后,眼神甚是凌厉。
江越的眼光越过江应真看到了她身后隐藏的东西,然后眼神更加严肃起来:”起开。”
江应真站在原地踯躅,但是江越的声音却不容反抗:”我叫你起开!”
他一把推开江应真,然后看到了她身后还冒着火星子的纸钱。
江越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怎可在府内行如此晦气之事!我和你娘都还康健,你这是在咒我们吗?”
江应真内心冷笑一声,如果诅咒真的有效,那么她还真是希望乞求神仙让江家为元家偿命!
但是她还是低着头恭敬道:”女儿不敢。”
江越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想到她以后也是江家满门荣耀的寄托了,他不由得又柔和了几分:”女儿,父亲知道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孔林,但是你要知道,那小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子,与他为妻哪比得上入宫为妃呢?”
这只老狐狸声音沉了沉继续说:”而且我江越的女儿,进宫以后,必将为后!”
江应真听闻此言,内心一惊,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居然生了这等心思,不仅使诡计谋了丞相的位置,现在居然还图谋起了皇后之位!
江应真手紧紧握住素白的裙子,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父亲此言差矣,女儿才疏学浅,恐怕难以助父亲图谋大事。”
江越狠狠拂袖说:”孽子!你心心念念着那孔林小儿,实在是优柔寡断,送你入宫的旨意已经下了,你是不愿意也得入!”
江越的话掷地有声,再也容不得江应真反驳一句。
置于孔林,她也是有印象的,是孔尚书之子,极善医术,也是以前的江应真心心念念的人。
而如今江应真被圣上胁迫入宫,这人却没有进言一句,恐怕江越以为自己女儿正是为此伤心吧。
面对江越的咄咄逼人,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如果她就这么轻易进宫了,大仇未报,她就更没有机会搜寻证据了。
她只好福了福身子,淡然道:”天色已晚,父亲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
江越看见女儿恭顺的样子,心里自以为女儿已经同意了,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次日,天刚亮,侍女就带着一位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面若银盆,一双杏眼宜喜宜嗔,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起来自是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
侍女引了女子进来以后,便闭门出去了。
女子欠了欠身说:”翎儿见过姐姐。”
江应真脸上也挂着一丝笑容扶起了女子说:”翎儿妹妹真是好生客气,我们姐妹情意何需你行这些虚礼。”
说着,两姐妹就挽着手准备坐下细说。
江应真坐下后端起了一杯茶细细品味起来,实则却在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
孔翎是孔尚书的次女,是孔林一母同胞的亲妹,也是江应真的闺中好友。
这个看似温婉恬静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日她明知自己的兄长喜欢的是自己,但是为了满足江应真的愿望,不惜合着江家一起陷害元家。
孔翎看着江应真还在悠闲地品茶,终于再是忍不住了:”姐姐怎还有心思品茶,姐姐都要被送入宫中了,这可苦了我家兄长了!再者,姐姐怎么甘心!”
江应真脸上蒙上了一丝哀愁:”翎儿妹妹,姐姐怎会不伤心,可是圣命难违,况且你也知道我爹爹他......”
孔翎闻言又道:”姐姐,不如让妹妹回去劝劝兄长,让他进宫向皇帝陛下呈请,求皇上成全。”
江应真故作伤怀道:”可惜我爹爹现在也铁了心要我入宫,指望江家靠着我飞黄腾达。”
孔翎细长的眉毛拧成了小山,她拍了拍檀香木的桌子说:”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帮江丞相谋事了,说不定姐姐还和兄长有机会。”
嗯?江应真端着茶水的手一抖,看来这件事孔翎也真的有份。
不过她现下不好发作,便只是感叹道:”妹妹,也不必劝我了,我又何尝不知,我与孔林哥哥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孔翎狠狠捏着自己的手,江应真眼见着她水葱似的指甲都快嵌到了肉里。
孔翎恨恨道:”姐姐近日是怎么了?难道病好了以后,性情也是大变了?姐姐曾说过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誓言也抛诸脑后了吗?”
面对着孔翎的连连发问,江应真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脸上只是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孔翎接着道:”姐姐如今这副丧气的模样,说的这些丧气话,恐怕刘大人书房里的那封密信都是不认的!”
密信?
江应真垂下的眸子忽然一闪,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赶紧端起了茶饮了一口:”妹妹怎的如此沉不住气,这等大事也如此堂而皇之说了出来,也不怕隔墙有耳。”
孔翎的小女孩心性暴露无遗:”姐姐果真是生了一场病,性子也怯懦了许多,这密信可是用了极妙的法子,任是皇帝陛下也查不出来的,你说谁会想到我去偷换了元丞相的纸呢?”
江应真听闻到此,身子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偏是孔翎还在自顾自炫耀道:”当初我溜进丞相房间,换了他日常的纸,这样就很容易收集到他的笔记啦。”
江应真心里冷冷一笑,这果真是妙计。
当初她在府内的时候,也只当年幼的孔翎不懂事误闯了父亲的书房,哪知道这看似无害的女子竟存了这份害人的心思!
但是她面上却是笑道:”妹妹当日不顾自身安危,甘愿为我等大计献身,姐姐又怎会忘呢。”
说着她抚上孔翎白嫩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似是在赞赏孔翎的智谋。
时间紧迫,江应真也来不及细想,只能独自登了轿。
等坐在了轿上,她反倒觉得这样极好。”江应真”的贴身婢女,说到底也是江家人,是不是江越留了后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也未可知,皇家分下来的侍女除了各宫人手,便多为皇家亲选的良家子女,无依无靠,刚好能为自己所用。
江应真听着马夫吆喝开门的声音,轻轻阖上了眼睛。
她即将要嫁的男人,是从天真烂漫之时便与她相伴,发誓要与她终老的人。
可这个人,却毫不犹豫地在她母亲的忌日,娶了杀死了她全家的元凶的女儿。
江应真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来。
这才是她应该祭奠的,已经死去的爱情。”姑娘,已经到了,”江应真还没受过册封,马夫侍从等一干人也不好胡乱称呼,只能维持原状,”请下车吧。”
江应真闻言收拢了思绪,稍加整理衣着钗环,便扶着婆子的手下了车。
她今日身披洒金白底纱衣,荔枝红底撒花百褶裙,乌黑的秀发绾成精巧的芙蓉归云髻,其间插着白银卷须红宝石簪,腰系象牙白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石榴红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酒红并蒂莲花绣花鞋,喜庆而不俗气,整个人宛若出水芙蓉,看得旁人不禁痴了。
这一身红色,极易艳俗,放在以前的江应真身上,也是绝未有过的搭配,只有历练几生的沉稳气质,才能镇住这夺目的光彩,使得她整个人妩媚动人,却又不太过扎眼。”见过姑娘,”一个显然是执事宫女的女子走了过来,笑着屈膝一福,很快指派了一众宫女,”这位便是江丞相之女,江应真,你们几个,快将姑娘迎进流明殿。”
流明殿是历代皇帝的寝宫,不去分配后宫之位,反而带去寝宫,江应真一时有些不解。
再者,既然已经进了皇宫,哪怕不如江越所料,自己是进来封嫔封妃的,亦或者正式的册封还没有下来,众人不知位份,不好称呼,也该叫一声小主才是,哪有到现在还是叫姑娘的理?”姑娘请随我来,”为首的丫鬟带着其余的宫女也依次见过了江应真,为她开道,”就在不远处。”
江应真只得乖乖跟上。
远远望着寝殿的门,江应真不禁思绪万千。
当祁元七年还是大梁三年,当朝皇帝还是那个不慕名利的三皇子,沈景行还是她的青梅竹马。
那时她便经常来往皇宫之间,而今脚下这条道,对她来说,既是踏上一条新的旅途,又是回望自己回不去的曾经。
逐级而上。
很快,众人便到达了寝殿的门口,通报了值班的侍卫,就在此等候。”姑娘,皇上让您独自进去,”很快,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走出了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剩下的,你们继续当差吧。”
这太监江应真认识,姓刘,是当年贴身伺候沈景行的几个人之一,很得他信任,想必现在已经是坐上了大内总管的位置。
她愈发觉得眼前的情景怪异起来,却无从分辨,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殿门一开,她便听见了奢靡的娇笑声。”皇上......皇上别闹......臣妾、臣妾痒......”
期间夹杂着沈景行的低笑声,能听得出来,心情相当愉悦。
江应真身躯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卧榻上的二人。
一对儿交颈鸳鸯。
其中一人,还是她曾经心爱的人。”进殿不垂眸,这是谁教你的规矩?”沈景行很快发现了她的存在,眉头一皱,周身的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了不少。”这又是哪位妹妹?”美艳的妃子倚在沈景行怀里,轻笑道,”罢了,皇上,看样子妹妹也是第一天来,以后我这个做姐姐的,多教她些规矩便是了。”
”还是斓儿最懂朕心,”沈景行释怀地笑了,”那咱们便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回,依爱妃看,可好?”
江应真站在原地,不断发着抖。
进殿垂眸,她当然知道。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
这是礼记里的话。
是当年,他们一起学的。”芙蓉归云髻。”
不知什么时候,沈景行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昧暧地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就连这个,江越都能打听到?朕还真是小瞧了他。”
江应真这才想起今早婆子问她,要梳什么发型。
芙蓉归云髻。
这是当年沈景行最喜欢她梳的发型。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能脱口而出。
江应真觉得眼前渐渐起了雾,跌跌撞撞出了门,又被刘公公拦住了。”从今儿起,你就是咱们圣上的贴身宫女了,”刘公公笑眯眯地道,”可别因为觉着自个儿是丞相的千金而委屈,你这可是最亲近这万金之躯的位置了,至关重要。还不快谢咱万岁爷?”
没有册封。
更没有他沈景行曾许诺的十里红妆。
只有一道由太监传来的口谕。
这一刻,江应真竟不知该哭该笑。”臣女江应真--”
江应真转身,冲着那扇朱红大门跪下。
她将声音扬得很高,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屋内的欢愉声依旧没有停止。”谢主隆恩。”
她将头磕在地上。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进冰凉的大理石砖缝里。
被凤仙花染得鲜红的指甲在其上碾得尽断。
恍若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