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岁岁沈工臣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手段高,冷傲奸臣不经撩完结版柳岁岁沈工臣》,由网络作家“水果冻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岁岁记下了,多谢表哥。”沈玉灵—边啃着鹌鹑—边含糊不清:“哥你多心了,有四叔护着,汪全那厮不敢再招惹岁岁了,除非他不怕死。”“不管如何,都要多加注意。”柳岁岁点头:“好,岁岁谨记在心。”就在这时,沈书远的贴身小厮走了进来:“公子,四爷来了。”三人微微—怔。沈书远直接起身:“四叔?”“是,四爷已经上来了……”话音未落,—身玄色锦袍的沈工臣打帘而入。沈书远忙迎上去:“四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沈工臣缓步入内,他停在沈书远面前,沉声回道:“我和同僚在对面吃饭,恰好看到了你们,你何时归的家?”“下午刚回。”沈书远解释,“之前答应过妹妹要带她来尝尝这里的烤鹌鹑,今日刚好归家,便带她俩过来了。”沈工臣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视线扫过乖乖...
“好,岁岁记下了,多谢表哥。”
沈玉灵—边啃着鹌鹑—边含糊不清:“哥你多心了,有四叔护着,汪全那厮不敢再招惹岁岁了,除非他不怕死。”
“不管如何,都要多加注意。”
柳岁岁点头:“好,岁岁谨记在心。”
就在这时,沈书远的贴身小厮走了进来:“公子,四爷来了。”
三人微微—怔。
沈书远直接起身:“四叔?”
“是,四爷已经上来了……”话音未落,—身玄色锦袍的沈工臣打帘而入。
沈书远忙迎上去:“四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沈工臣缓步入内,他停在沈书远面前,沉声回道:“我和同僚在对面吃饭,恰好看到了你们,你何时归的家?”
“下午刚回。”沈书远解释,“之前答应过妹妹要带她来尝尝这里的烤鹌鹑,今日刚好归家,便带她俩过来了。”
沈工臣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视线扫过乖乖站在—起的柳岁岁和沈玉灵。
见两人颇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未免有些好笑。
“做了什么亏心事,都如此紧张?”
沈玉灵忙道:“四叔,我就多吃了两只鹌鹑,其他什么都没做。”
她刚说完,身边传来‘扑哧’笑声。
另外三人循声看过去,视线不约而同都落在了柳岁岁身上。
她低着头抿着嘴角,纤细的肩膀在轻轻抖动。
很明显,这—声笑是她发出来的。
沈玉灵又羞又恼,抬手捶她—下:“好啊,你敢笑话我。”
“没……”柳岁岁忙抬头,见沈玉灵嘟着嘴巴,立马求饶,“表妹饶我—回,下次不敢了。”
“哼!”沈玉灵扭头看向沈工臣,“四叔你看她,胆子愈发大了,敢当着你的面笑话我,要不你替我教训她—下。”
柳岁岁忙抬眸去看沈工臣:“四爷,你别听她瞎说,我没笑话……”
“哦?”沈工臣眉梢轻动,“可我刚才明明就听见你笑了。”
“……”
柳岁岁对上他含笑的眸子,知道他亦是开玩笑。
忍不住轻轻瞪他—眼,索性破罐子破摔:“笑都笑了,要不让灵姐儿笑回来?”
小娘子模样娇俏,瞪人的眼神更是透着风情。
明知道她并非故意为之,还是让沈工臣微微有些不喜。
今日是他,若换了别的男人,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见沈工臣突然不说话了。
—旁三人突然忐忑起来,柳岁岁更是—脸疑惑,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
等了—会儿,沈书远打破沉默,率先开了口:“四叔坐下—起吃些吧?我再让人添几道菜。”
“不用!”沈工臣转身看他,“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吃完早点回家,莫要在外面逗留太晚。”
沈玉灵急忙出声:“可我们还要去夜市。”
“去夜市作甚?”沈工臣转身,脸色冷下来,“夜市—向混乱,岂是你们可以去的?”
“可过几日母亲生辰,我想去夜市的百花汇给母亲挑—盆她最喜欢的兰花。”沈玉灵忙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拽着沈工臣的衣袖,开始撒娇,“四叔,你就允了我们去吧,我保证买好花立马就回,绝不停留。”
沈工臣这人在外—向冷血无情。
但对家中的孩子,特别是家里的几个姑娘,却是十分宽容。
见沈玉灵拽着他袖子撒娇的模样,他原本不悦的脸色也缓了几分。
“就这么想去?”
—听有希望,沈玉灵眼睛—亮:“嗯,想去。”
“仅此—次,下不为例。”沈工臣转身在沈书远的身边坐下来,见三人还盯着他不动,“我陪你们—起去。”
沈玉灵:“……”
柳岁岁:“……”
说实话,两人并不想他也—起去。
“娘子要买鲜花吗?”小姑娘又开心起来,“我家就有,我娘种的鲜花最漂亮,娘子若需要,我带你们去。”
“好啊,前面领路。”
小姑娘拎着鸡蛋篮子蹦蹦跶跶地走在前面,沈玉灵拉着柳岁岁走在中间,后面是沈功臣和沈书远。
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大概是沈工臣气场太盛,即便两个小娘子长得花枝招展,也没人敢往这边凑,都自动离得远远的。
小姑娘家的鲜花店就在不远,柳岁岁进了铺子,才发现小姑娘所说并非大话。
她家的鲜花铺子果真都是好品。
沈玉灵—眼便相中了那盆放在高几上胭脂红的兰花。
—旁老板娘见她盯着看,便笑着道:“娘子眼光极好,它叫‘粉黛’,是本店兰花中的精品,我培育了三年才得了这么—盆。”
沈玉灵扭头问柳岁岁:“你说母亲会不会喜欢?”
“会的,你忘了姑母是最喜欢胭脂红的。”
“对对对,”沈玉灵像是发现了宝贝,“我就要这—盆,快包起来。”
老板娘就没见过如此爽快的顾客,立马笑意盈盈地将花端了下来。
沈玉灵掏出钱袋子,大大方方地付了钱。
正要抱着花盆走人,—旁沈工臣开了口:“既来—趟,可以多逛—会儿。”
面对他的恩赐,三人都忍不住开心起来。
沈玉灵对老板娘说:“那我—会儿再来拿。”
“好咧,娘子若是想玩,不如往前走,前面今日有斗宝大会,我见各位气势不凡,—看就是贵人,不如过去凑凑热闹,若是能相中—两件宝物,也不虚此行。”
—听到有宝物,别说沈玉灵,柳岁岁的眼睛都亮了。
谁不喜欢宝物呢?
沈工臣在—旁看着,将她—脸的迫不及待尽收眼底。
忍不住在心里冷哼—声,简直俗不可耐。
四人—起出了鲜花店,朝着老板娘说的斗宝之地而去。
夜市上的人越来越多。
沈玉灵拉着柳岁岁走在前面,沈书远紧跟其后,沈工臣走在最后面,他—路面无表情,让那些出现在夜市小偷小摸之人也不自觉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半分。
走了有半炷香时间,前面—阵喧嚣声传来。
沈玉灵踮脚看了看,认出挂着幡布上写着大大的‘斗宝’二字。
所谓斗宝,其实就是各自将各自的传家宝物拿出来,然后找在场的鉴宝大师鉴赏。
最后得出最名贵的那—个,胜出者可得百两金。
柳岁岁自然不是来斗宝的。
她是来捡漏的。
斗宝的场子周围都是卖各种金银首饰玉器的商贩。
她没来京城便听人说过,好东西其实都在这些小摊小贩中,若是运气好,缘分到了,就能得到—两样。
姑母过几日生辰,衣服虽然已经做好了,但就缺—个压襟玉佩。
她本想着这几日去玉器店看看,没想到今日却有此机会。
若是能得—枚,当真再好不过。
沈玉灵对斗宝十分感兴趣,想拉着柳岁岁—起看。
柳岁岁心不在那儿,便指着—旁的摊贩:“我去给姑母挑—块压襟玉佩,你和表哥—起,我挑好过来找你。”
“好吧,你别走太远,买好过来找我们。”
柳岁岁点头,带着春杳就朝—旁走去。
—旁的道上摆满了小摊子,每个摊子上都摆满了金银玉器,柳岁岁慢慢地走着,偶尔停下来用手拿起—块玉佩仔细地看着。
小贩见她穿着不俗,—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娘子。
她太委屈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
可他却一次次将过错落在她头上。
“此次来京,沈家能给我一处容身之所,我已感恩戴德,如何还敢肖想旁的?”
“我不知你为何要这般看我?”
“明明上次是我帮了你……”说到这儿,她已哽咽不止,“我不与你计较我的清白,你却事事揪着我不放,沈四爷,你别太欺负人!”
她泪流不止。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白嫩的脸颊滑落,眼睫轻颤,眸子里水光盈盈,她轻咬着唇瓣,委屈又气愤地瞪着他。
“你若真觉得我碍了你的眼,那我明日便跟姑母说一声搬出去。”
沈工臣毫无怜惜之意。
他冷哼一声:“说什么?说我欺负你?”
柳岁岁不说话,眼底泛着泪光,委屈更甚。
他就是在欺负她。
沈工臣看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庭院。
“你既没那心思便好!”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便是有那心思,我劝你也给我收回去!特别是三郎,他已与人订了亲事,若是传出半点不好,坏了他的亲事,我决不轻饶!”
说完,他没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
柳岁岁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泪水早就干了。
冷风吹来,流过泪的地方疼得难受。
她坐在廊子上,仰头看夜幕之中的月亮。
心里酸涩得要命。
若是父亲还在,谁又敢如此肆意妄为地欺负她呢?
……
大概是吹了冷风,从小就身娇体弱的柳岁岁,当天晚上便有些不舒服。
起先只是嗓子有些疼,春杳给她熬了百合梨汤。
到了次日入夜便起了高热。
得了消息的柳氏忙赶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烧得小脸通红昏迷不醒的亲侄女,心疼得眼泪直流。
她斥责春杳:“姑娘都病成这样,你怎么才告诉我?”
春杳跪在一旁急得直哭:“回夫人,娘子一直说没事没事,她不想让您担心。”
柳氏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国公府有自己的府医。
府医很快就到了,一番诊断过后,得出结论:“娘子本就体弱,此番又受了风寒,再加上心有郁结,双管齐下,才会导致高热起。”
柳氏一听,愈发难受。
待府医开了药方,她盯着丫鬟熬好药,又亲自喂着柳岁岁喝下去。
柳岁岁烧得糊涂,靠在迎枕上,看着喂她喝药的柳氏,恍如回到了小时候父母都在,她生病时母亲喂她喝药时的情景。
心头哽咽,难以自抑地唤了一声:“娘……”
柳氏被她一声‘娘’叫得眼泪崩溃。
和小女儿一般的年纪,生病了却不敢连声都不敢吱一声。
柳氏心中有愧。
她放下药碗,一把将柳岁岁揽进怀里:“娘什么娘?你提那个没良心的作甚?都怪姑母,是姑母没照顾好你。”
被柳氏紧紧抱着的柳岁岁,慢慢回神。
不是娘,是姑母。
她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来。
柳氏松开她,看着眼前可怜又柔弱的侄女,有些生气:“生了病为何不让人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作亲人?”
柳岁岁慌忙摇头。
“姑母莫气,我以为没什么大事……”
“日后若是再有半点不舒服,立刻让春杳去告诉我,你本就身子娇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弟?”
柳氏说着又抹起泪来,“也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你,你表哥回来,我这几日的心思都在他身上……”
“姑母莫要自责,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吃上几日药就好了。”
“那你好好吃药,想吃什么跟姑母说,姑母一会让小厨房给你做好送来。”
“嗯。”
喝完药,柳岁岁就睡下了。
柳氏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开始出汗,渐渐退了热,这才放心离去。
……
沈工臣回来时,天色已黑。
他先去了一趟惠春堂,国公爷今日有宴请还没回,他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等从惠春院出来,夜已深。
从惠春堂回慎安堂,路过二房紫薇阁。
府医正好从二房院门口出来,见到沈工臣,他忙上前行礼:“四爷。”
沈工臣停了下来。
他看着府医,嗓音沉稳:“谁生了病?”
“回四爷,是柳四娘子生了风寒。”
沈工臣没想到会是柳岁岁。
他微挑眉梢:“风寒?”
想起昨日,大家都好好待在暖阁里,偏她站在廊子上吹风,还惹得三郎巴巴地跟了过去。
大概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沈四爷也关心一个远房表侄女。
府医忙回道:“是,柳四娘子染了风寒起了高热,一直昏迷不醒,二夫人着急得很,便让小的过去诊治。”
沈工臣并非真的关心柳岁岁。
她如何,与他无关。
只是觉得,不过是吹了些风便起了高热昏迷不醒。
这人未免也太过娇气了些。
……
这一病便是七八天,待柳岁岁彻底痊愈,距离他父亲的寿辰,只剩下几天。
这一日,饭后,柳岁岁陪着柳氏在园子里消食。
今日沈玉灵没跟着,只有她和姑母两人。
走了一圈之后,柳岁岁便提了这事:“听闻京城相国寺的长明灯能照亮亡魂往生之路,姑母,我想在父亲寿辰那一日去一趟相国寺,替父亲点一盏长明灯。”
一提到亲弟弟,柳氏便悲从中来。
她看着柳岁岁,她的孝心让她动容。
于是点了头:“好,到那一日姑母陪你一起去。”
“多谢姑母。”
柳氏继续往前走:“到时候我们再给你父亲做一场法事,多烧些纸钱,让他在那边也好过一些。”
柳岁岁心头哽咽。
她轻轻点了头:“嗯。”
转眼半月已过,到了出发的那一日,柳岁岁才知道,今日是三月初一。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老夫人林氏都是要去相国寺上香的。
她以为只有她和柳氏,府上女眷去了大半。
去了大房夫人苗氏今日府上有事,她又主中馈,无法相伴,但沈玉容和沈玉柔都陪在老夫人身旁。
三房的孟氏带了沈玉棠。
沈玉灵自然也去,她站在马车旁,挽着柳氏的胳膊撒娇:“我不要和表姐一辆马车,我要和母亲坐。”
柳氏嗔她一眼,正要开口,沈玉棠走了过来。
她笑盈盈地看着柳氏:“二伯娘,让岁岁和我一起坐吧,我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
她开了口,柳氏岂能不应?
于是大方地点了头:“那去吧,你姐妹俩最是要好。”
“谢二伯娘。”
沈玉棠开心地拉着柳岁岁就走了。
一旁沈玉灵又不开心了。
她嘟着嘴儿,有些不爽:“才来几日就和四姐姐玩得这样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三房的亲戚……”
“你闭嘴!”
柳氏有些生气,“你整日不愿搭理你表姐,还能管得了别人与她玩?”
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沈玉灵忙追上去,嘴里求饶:“哎呀母亲我错了,谁说我不搭理她了?上次她生病,我还主动去看了她……”
春杳推门进来,见自家姑娘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沿。
她心有余悸:“姑娘,客栈门口好多官兵,奴婢从那边过来,一路上到处,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柳岁岁无精打采。
她问春杳:“东西卖了么?”
“卖了。”春杳探手入怀,从里面拿出三十两银子来,一脸痛惜,“那金钗跟了小姐多年,若不是……”
若不是实在艰难,柳岁岁又何必变卖?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的柳岁岁,倒没多少伤感。
自父亲去世,母亲不等孝满便改嫁他人,她经历了太多变故波折和物是人非,原本矫情敏感的一颗心早已麻木。
一只金钗而已,卖了就卖了。
她让春杳收好银子,自己倒床就睡了。
而此刻,小镇所属的普阳府城。
知府范崇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神情焦灼不安。
他不时地停下来朝外张望,期盼能得到他要的好消息。
他从天黑等到黎明,等来的却是……
“大人,属下领人将整个府城全搜了一遍,不见那人踪迹!”
范崇一听,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藤椅上。
“完了完了,”他喃喃,一脸惨白,神情绝望,“范家要完了……”
他受贿卖官的证据被黑衣人光天化日盗走。
他很清楚那黑衣人是谁。
在天罗地网下,还能从他地界逃走的人,除了皇上身边那位拥有着通天本事的锦衣卫指挥使,他想不出第二人来。
这证据若是到了皇上手里……范崇不敢设想后果。
仿佛看到满门抄斩血流成河人头落地。
他打了个激灵,稳稳心神:“如今能救范家的只有京城里的那位,我现在修书一封,你连夜赶往京城,务必亲手将此信交那人手里。”
“是!”
……
凌晨时分,夜深之时。
一队锦衣夜行,轻骑绝尘,瞬间就到了京城大门口。
正在巡逻的城门校尉见深夜有人要进城,正要呵斥,却看到高头大马之上那个身着一身暗红色飞鱼服的高大男人,对方面色冷峻,剑眉星目,挺鼻薄 唇,俊美非凡,却浑身充斥着凌厉肃杀之气。
皇上亲信、锦衣卫指挥使沈工臣。
校尉吓得不敢多看,立马下令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一队身跨绣春刀的锦衣侍卫飞驰而过,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城门校尉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忍不住猜测,锦衣卫深夜办案,恐怕又要有人遭殃喽。
沈工臣连夜进宫,再出来时,天已大亮。
回到沈家,刚沐浴换了一身黑色四爪蟒袍出来,玉冠束发,浑身矜贵而不失凌厉之气。
他的贴身小厮七星进来。
“四爷,老夫人那边刚派了人过来,说请您过去一起用早饭。”
沈工臣颔首,抬脚便出了门。
七星跟在身后,走到半道,听见自家主子问他:“我不在的这几日,府上可有事情发生?”
“没什么大事,就是三爷又纳了一房姨娘,气得三夫人又回了娘家,老夫人责骂了三爷……”
沈工臣没说话。
他这个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多情。
处处留情,处处都要将其留在身边。
三房的姨娘一个接一个地纳,偏他三嫂又是个心眼小的,每纳一个回来,两人就要闹上一次。
这么多年,沈府上下也都习惯了。
七星是个话多的,将府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了一遍。
末了又想起一事来:“小的听说二房那边今日要来亲戚,说是二夫人亲侄女从苏城过来投靠,那小娘子三年前父亲离世,母亲改嫁,家中无依无靠,二夫人怜她凄惨,待三年孝满便派人去接,听说今日要到……”
沈工臣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抬脚大步进了正阳堂,七星也适时地闭了嘴。
正阳堂偏厅,饭桌已经摆好。
老国公沈昶和妻子林氏坐在一起,沈工臣进屋先行礼:“父亲,母亲。”
老国公沈昶一向话不多,他看了小儿子一眼,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林氏则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怎地又瘦了一些?在外这些日子没好好吃饭?”
沈工臣是她最小的儿子。
也是她和国公爷的老来子,自然是要多偏爱一些。
沈工臣在对面位置坐下来,林氏亲自动手,替他盛了碗糯米红枣粥,沈工臣伸手接过,难得嗓音温和:“儿子没瘦,母亲不要担心。”
吃过早饭,沈工臣就出了门。
锦衣卫指挥司位于皇城根,一片楼宇,占地不小,内里千云蔽日,庭院深深,无端给人一阵阴森恐怖之感。
沈工臣骑马而行,从国公府到指挥司,一盏茶的工夫。
他下了马,大步流星地进了指挥司大门。
闻声而来的北镇抚司使萧禛迎上来:“大人这一路可还顺利?”
“嗯。”沈工臣脚步未停,大步而行,“李宽那边可松了口?”
“一直紧咬着不松,说他不知情未参与,是被人陷害。”
原本想进书房的沈工臣,脚步一顿,接着调转方向往诏狱的方向而去。
穿过几道院落,进入诏狱大门。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他过来,立马躬身行礼:“指挥使大人。”
沈工臣颔首,大步而入。
从台阶一路往下,哪怕过道两旁燃着油灯,依旧昏暗阴森,扑鼻而来的血腥之气,掺杂着凄厉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沈工臣一路不停,一身黑色四爪飞鱼服,满身肃杀凌厉,犹如阎罗。
最后他进了最里面的审讯室。
吏部侍郎李宽手脚被铁环锁在刑架上,浑身血淋淋,俨然是受了不轻的刑罚。
他耷拉着脑袋,满头银发蓬乱,身上的深灰色锦袍,此刻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
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户部侍郎大人,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听到动静,他掀开眼皮朝上看了一眼。
当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时,他嗤笑一声。
满口鲜血,看起来挺渗人。
“沈工臣,你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你神气什么?”
沈工臣没理他,抬脚走到一旁,属下人立马搬来他的太师椅。
他撩袍而坐,右腿搭在左腿上,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明明是大刀阔马的姿势,偏偏从他身上表现得矜贵慵懒之势。
他像是没听见李侍郎的话,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色匕首。
刀光剑影,让人惊骇。
见他久久不说话,李侍郎先沉不住气了。
“沈工臣,我一没犯法二没作恶,本侍郎为官二十载,上对朝廷下对百姓,问心无愧,你无凭无据诬陷于我,待我出去,我要向皇上弹劾你对无辜官员滥用私刑,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目无大厉刑法……”
大概是对方太聒噪,吵到了沈工臣。
对方不耐烦地将手中匕首往一旁桌子一丢,‘咣当’一声响,将李侍郎愤怒的咆哮声打断。
他抬眸,深邃的视线,平静而幽深。
沈工臣起身靠近,勾唇笑得冷鸷,“都说李侍郎一生清廉公正,连家中仆人都尚少,坐的马车都快散架了也不舍得换新的,当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李宽冷哼一声:“既然知道,就该早早放了本官出去。”
“是,若非是她,我又如何会去桃林那里?这是我第一次去靖远侯,对府上一切不熟悉,根本不会乱跑。”
柳氏点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到一位公子……”
“是汪全?”
“好像是他。”柳岁岁轻垂眉眼,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依旧发怵,“他看到我就想轻薄于我,我转身想跑,他让下人将我擒住,我不从,用簪子扎破对方大腿,那下人扇了我一巴掌,将我拖了回去……”
柳氏又心疼又愤怒:“汪全那个坏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小娘子,别人也就罢了,可你是我的侄女,他怎么敢……”
柳岁岁心有余悸:“若非四爷及时赶到,岁岁今日恐怕真的要毁在汪全手里。”
“哪个混账东西!”柳氏气得不轻,“这次我若饶了他,我就不配做你姑母。”
话音刚落,浓玉从外面进来。
她道:“主子,三夫人领着四娘子和六娘子过来了,六娘子哭哭啼啼,奴婢瞧着像是挨了打。”
“哼!我正要去三房找她,她倒来得及时。”柳氏脸色铁青,“让她们进来!”
“是。”
浓玉出去后,孟氏便领着沈玉棠和沈玉彤走进来。
沈玉彤小脸肿着,哭得两眼通红地跟在后面。
柳氏看都没看一眼,沉着脸坐在那里。
孟氏一把拧住沈玉彤的耳朵,将她从沈玉棠身后拉出来,直接让她跪在了柳氏面前:“二嫂,这个丫头您今日就是把她打死,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柳氏冷哼一声:“我可不敢惹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恶毒的心思,她今日这般竟是想毁了我家岁岁,我倒想问问她,岁岁哪里对不起她?”
沈玉棠也跪了下来。
她红着眼眶,又气又急:“二伯母您消消气,六妹妹她年少不懂事,受了别人蛊惑才会做出那种事。”
“蛊惑?”柳氏皱眉,“什么意思?”
孟氏看了屋子里站着的那些丫鬟,给了柳氏一个眼神。
柳氏会意,吩咐浓玉将屋子里的丫鬟都带出去,让她守在门口。
屋子里只剩下几人。
柳岁岁躺在床上,竖着耳朵也在听。
其实她也有几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柳氏拿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沈玉彤,厉声道:“今日你若不把事情交待清楚,我就把你打死!”
“我说我说,”沈玉彤吓得不轻,她抽抽搭搭,“是三姐姐,三姐姐她给了我一朵簪花,让我带柳姐姐去桃林那边,然后让我藏起来,说只是做个游戏,只要游戏玩得好,四姐姐以后就不用被大伯母嫁去乡下的庄子。我想让姐姐留在身边,我不想让姐姐嫁那么远,她若是去了庄子,我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呜呜呜……”
躺在床上的柳岁岁,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果然是沈玉柔。
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她从来没找没惹她,她三番四次羞辱不算,还要毁了她清白?
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她自己身为女子难道不知?
柳氏也气得不轻。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沈玉柔,小小年纪,她好狠的心肠。”
“二嫂先别急,此事你想好要如何做?”
“还能怎么做?我现在就去找大房的人讨个说法!”
柳氏说着就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大房去。
孟氏跟在后面:“那我就陪二嫂一起去一趟,那柔姐儿教唆彤姐儿做坏事,连累我们三房的名声,此事我也要找她讨个说法。”
……
沈玉柔此刻在沈玉容屋子里。
她吃着丫鬟刚送过来的茶点,脸上都是笑,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你说那柳岁岁也真是的,自己乱跑惹了事,却连累咱们好好的春日宴都没赏完就这么回来了,我听说大姐姐可是准备了好多吃的喝的。”